第2章 長姐那樣無趣的性子誰會喜歡?

謝沅忍著疼解釋:“沒有,我是擔心你們——”

“好了。”

見謝昭打了個哈欠,顧令璟立刻打斷謝沅的話:“我要上朝,你先回去吧。”

謝沅抿了抿唇,她的傷這樣明顯,可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發現。

可見他衣衫不整,應該是忙了一夜,她又不忍心再打擾,隻能忍疼與謝昭離開。

兩人並肩出了院子。

謝沅姿容昳麗,蒼白的臉色反而帶上了一絲病弱之美。

而謝昭錦衣玉麵,貌若好女,儼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見謝沅眼神失落,謝昭唇角微勾,輕撫了撫手腕上幾近消失的紅痕,這才驚訝開口:“長姐你怎麽也傷到了?”

“沒事。”謝沅勉強笑了下。

“顧令璟也真是的,隻緊張地盯著我那點紅印看,竟忽視了長姐!回頭我罵他!”

謝昭語氣抱怨,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而是施舍又炫耀地將藥膏給了謝沅。

“這是前日我傷了腿,顧令璟向神醫求來的藥,長姐沒試過吧?效果很好呢。”

謝沅眼神黯然:“好,我試試。”

她不想再聊此事,就轉移話題:“政事和身體都要緊,昨夜你們該歇好再聊。”

“那樣的要緊關頭,怎麽能歇呢?”謝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一笑,“他不讓分毫,威猛無比……唇槍舌劍的交鋒,作為政敵,我怎能不與他死磕到底?”

看著謝沅心疼她的模樣,謝昭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名滿京城的貴女,百年世家尊貴的嫡長女,父親手心的珍寶……不也被她這個庶女耍得團團轉。

她笑了一聲,問:“長姐重病在身,怎麽還來送膳?”

“別擔心,我隻要不咳血就還好,且夫君已經為我求了歐陽神醫治病,就等三日後去了。”

“長姐一定長命百歲!”

謝沅也笑了,連手腕的疼都輕了些。

客院離書房有些距離,兩人走了一盞茶的功夫,謝昭腿腳就已經軟了,腳步也沉重起來。

她昨日因為公務留在了忠義伯府,特意挑了個偏遠的客院,免得辦事不方便,沒想到反而先坑了自己。

謝沅擔心她,想去請府醫,卻被她攔住:“我是累了一夜,精神不足,睡一會兒就好。”

見她堅持,謝沅隻能扶著她往客院走。

“你這樣子隻怕不能去上朝了,不如派人去告個假?”

“顧令璟已經準我假了,叫我好好睡……哼,算他有良心!”

謝昭任五品大理寺丞,而顧令璟是大理寺少卿,正是她的上峰。

一刻鍾後,兩人才回了客院。

謝沅離開前,正見謝昭撥開鬢邊發絲,露出耳後幾枚曖昧的紅痕。

“這是……”

“哦,別人家的狗咬的。”

她神色坦**,謝沅愣過後,在心裏怪自己多想。

謝昭一向潔身自好,身邊除了崔嬤嬤,連丫鬟都沒一個,身上怎麽可能會有情事痕跡呢?

料想是蚊蟲叮咬。

謝昭笑看她離開後,哼著小曲,慢悠悠脫了衣裳,露出遍布渾身上下的紅痕,有幾處還帶著手印的掐痕與淤青,足見昨夜有多激烈。

“這麽欲求不滿啊……”她拖長聲音,嘲諷而得意,“長姐真是無能。”

一旁的崔嬤嬤不屑道:“大姑娘容貌雖好,卻是個病秧子,世子那樣龍精虎猛的年紀……怎麽能忍得住呢,打從您半月前裝醉揭露女兒身、與世子成就好事後,瞧這才第二回,他就離不開您了,竟在書房裏就……”

“長姐那樣無趣的性子誰會喜歡?”謝昭嗤笑一聲。

“隻是有她在,以後我勾顧令璟還得偷偷摸摸來,雖然刺激……但也麻煩得很。”

“就大姑娘那身體,歐陽神醫能不能治好還是兩說呢。”崔嬤嬤不在意道,“您哄得她在人前認了您嫡出的身份,等她死了,家產是您的,世子不也是您的?”

謝昭眼神一飄:“隻要長姐能將家產與顧令璟給我,我怎會盼著她死?”

“您心地善良,奴婢卻見不得她那病殃殃還霸占世子不放的模樣!現在您與世子兩情相悅,她橫在中間算什麽?說不定還要破壞您與世子的感情!”

謝昭唔了一聲,轉身去了**。

“嬤嬤,今夜我身體不適,昏睡不醒,知道麽?”

“奴婢明白了。”

*

這邊,謝沅回了居住的桃頤院,吃過藥後就開始處理府中事務,直到晚間顧令璟回來。

見謝沅迎上前要為他寬衣,他頓了一下:“你身體不好,不用做這些事,去桌邊等我一起用膳,嗯?”

謝沅笑吟吟點頭。

顧令璟也笑了笑,轉身進了裏間更衣。

含琴扶著謝沅坐在桌邊,說道:“世子真體貼,成婚三年除了您外從不叫任何女子近身,可羨煞京城不少人呢。”

“誰不知道忠義伯世子寵妻如命?”含秋道,“連歐陽神醫那樣脾氣古怪的人都能被他的三顧茅廬打動,願意為夫人治愈奇症。”

“夫人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又賢良淑德持家有道,世子自然愛重!”

“我本性並不賢良,隻是我願意為他變得賢良。”

謝沅撐著下巴,莞爾一笑:“從十四歲那年,他在我受人奚落時為我摘花,我就喜歡他了,若那時他肯自己將花送給我,而不是叫路人來送,我一定會親口告訴他我的心意!”

或許這對別人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十四歲的她心境不同,在那時出現於她眼中的顧令璟便也不同起來。

所以雖然近日顧令璟對她有所忽視,她鬱悶卻不生氣,因為知道這不是他的本意。

晚間沐浴過後,丫鬟們紛紛退下。

**,謝沅側身靠進了顧令璟懷裏。

“多謝夫君願意為我照顧小弟,看你們相處得這麽好,還能夠秉燭夜談,我心中十分高興。”

她聲音輕快,連重病帶來的身體疼痛都減緩了許多。

“我與謝昭雖是政敵,但……她那樣勇敢大義的人,我的確應該試著接納她。”顧令璟眼神複雜。

“隻是若夫君再寬容一些,顧及著你們的身體就好了,今日小弟連路走不穩,還是我扶她回去的。”

“走不穩?”顧令璟眉頭微皺,語氣急了些,“她很累麽?”

“是啊,她臉色也不好,你就好人做到底,以後寬容些吧。”

顧令璟囫圇應了一聲,眼底卻染上擔憂。

心裏亂了後,他越發在**躺不住了。

終於,在謝沅還在叮囑他注意身體時,他忍不住坐起身,快速下地穿衣。

謝沅被他這忽然的動作撞去一邊,本就沒好全的手腕又被撞得生疼:“夫君,你做什麽?”

“剛想起還有一樁案子沒處理完,我去書房收尾,你先睡吧。”

謝沅手腕已經紅腫,似乎是被撞錯位了,可顧令璟隻急忙穿衣,像白日裏一樣沒有半點察覺。

她心中忽然湧上委屈。

“可我手腕傷了……你連為我上個藥的時間都沒有嗎?”

顧令璟這才看到她紅腫的傷,不由一愣。

正在此時,外頭傳來崔嬤嬤的急喊聲:“二公子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累得太狠,世子快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