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收攏人心
江晟在莊邊逛了一圈，大約隻有幾百畝還有耕作痕跡，其他已然荒廢。
周童和蔣宇都是農家子出身，看高乞把好好的良田作成這般，氣便不打一處來，不斷咒罵。
江晟沒阻止，因為讓他罵肯定更難聽，隻是在手下麵前得保持風範。
龐大小姐一直遠遠跟著，即便他們回到莊子，也在暗處觀察。
此時，打穀場空地已經聚集了許多莊民。
李保正翹首以盼，見江晟歸來，喜滋滋的跑去迎接：“莊主，我都告訴他們了。”
“好！”
江晟哈哈一笑，對一眾莊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細節了，那我便在此再確認一遍。
從今日開始，江海村廣招佃戶，扣除官府稅糧後，我隻取兩分產糧，其餘由各位自行處理。
三日之內我不對外公布，給足大家通知親朋時間！”
在得到江晟親口承認，莊民頓時歡呼雀躍，直把江晟讚成活佛。
江晟擺手，按捺住激動的莊民。
“各位且聽我言語！
大家深知此地臨靠淮南胡氐，近期他們兵員調動頻繁，雖我大夏軍隊亦在南岸駐紮，但是難保他們不會趁夜南下劫掠。
所以，我希望各位告知親朋，除了每日勞作之外，至少需空出兩個時辰操練兵陣，以防胡氐流寇。
操練大事，若是懈怠則性命不保，希望你們好生規勸，莫要誤了親朋，將來不好相見。”
江海村情況特殊，他得提前打好預防針，免得落下埋怨。
“莊主，五十貫撫恤金可是真事？”有莊民問道。
“這是自然！”江晟點點頭。
“有錢留給婆娘孩子就行，反正咱們在江海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年胡氐時常劫掠，不照樣逃得命來？”莊民說道。
“到時候可不是逃命，而是真正廝殺！”江晟提醒道。
“命是你們自己的，隻有認真操練才能自保，否則人死了，即便錢給你也使不到！
各位總不想婆娘拿著你們拚命的錢，去跟其他漢子過好日子吧？”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
幾個男性莊民率先表態，“莊主放心，隻要有糧有錢，我等必為莊主守住這份家業！”
“有你們這句話就行。”
江晟對李保正點點頭，他立馬拿出租賃契約，按照人頭分派田地。
一般情況，全職的精壯佃戶可耕六十畝田，但這是在沒日沒夜辛苦勞作下的結果，故而古時佃戶的壽命很短，多為三四十歲。
江晟不願盤剝，一人隻分配二十畝地。
按照江海村兩季畝產，一年大約可產出三四千斤糧食。
比江晟所在的時代差了十倍不止，致敬袁爺爺！
佃戶契約五分，便是近兩千斤，平均每月一百五六十斤。
這等分量的糧食，別說養活一家三口，哪怕一家五口也不成問題。
若是人丁稍多的莊戶，好比一個老爹領著兩個兒子，每年便可有六千斤糧食！
當然，這些都是基於風調雨順的前提，若遇災年，就得另謀生路了。
除此之外，江晟承諾莊戶在參與操練後，包大家的一頓飯食。
雖沒提酒肉，但保證大家吃飽。
這一決定再度讓大家振奮起來，不少家中有子的中年莊戶眼含熱淚。
都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在這個時代絕非虛言。
“好了，大致就是這樣了，大家回去準備書信吧！若是家中無人識字的，可找我安排。”
江晟眼看時間不早了，小李也把傷員家眷都送過來了，便準備去看看他們。
“黃二！”
這時，龐大小姐忽然叫住了他。
“有事？”江晟問道。
“多謝！”龐大小姐拱手一禮，道：“我叫龐洛鳶，今後若是有事，可尋我幫忙！”
她撇了一眼江晟身邊的幾個護衛，輕飄飄道：“我比他們厲害！”
“好膽！”周童等人大怒。
“手下敗將。”龐洛鳶輕語一句，驕傲的背著弓箭走了。
周童幾人咬牙切齒，卻無法反駁。
江晟哈哈大笑，好言安撫。
韓五的軍伍兄弟共有四百餘人，家眷二百，好在江海村空房很多，又早有整備，這才將他們安置妥當。
原莊主大院，此時已成了重症看護所。
十幾個重傷兵士和他們的家眷都安排在這裏居住，且有三名郎中實時照看。
江晟一進門，韓五等人便一擁而上，跪伏在地。
“哎哎哎，快起來，這又是怎麽了？”
江晟一驚，連忙去扶，可是韓五等人巋然不動。
“莊主大恩，我等無以為報，唯有這百十斤身軀，願為莊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五等人高聲起誓。
經過這一日接觸，他們再傻都看出江晟非尋常人物。
這等龍鳳，將來必有衝天之日！
“行了行了，都進來吧。”
江晟搖頭一笑，帶著眾人進入後院。
他在這裏隻留了一個小院居住，四五十人恭敬站著，豎耳聆聽。
“韓五大哥，我把你們視作自己人，便不隱瞞了。”
江晟平靜道：“我並非黃二，而是這大夏皇室的二皇子，江晟！”
“嗡！”
頓時，所有人齊齊傻愣。
“二……二皇子？那個靠皇帝進貢胡族苟且偷生的廢物二皇子？”
一人暗呼，立馬引來韓五的怒視。
“休得胡言！莊主這等英傑天下無雙，如何廢物？！”
“是，是！小人胡說八道，殿下恕罪！”
那軍健連連告罪，又憤憤不平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坊間傳聞切不可信！下次再見那說書的，我必打斷他滿嘴狗牙！”
“那倒不用。”江晟打了個哈哈兒，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早知自己在民間的名聲不好聽，但這何嚐不是一種保護色？
“今後各位便在這裏安家了，你們出身軍伍，莊客的操練事由便交給你們。”
江晟淡笑道：“我若是頻繁出入皇城，容易被人猜忌。”
“是！”
韓五得知江晟真實身份，徹底對他心悅誠服。
試問天下曆朝皇族，何人有他這般氣度？
“殿下身份隱秘，誰都不許外泄，否則別怪老子的刀不認人了！”
韓五環視身後眾軍士一圈，回身對江晟道：“殿下，我等閑來無事，不若與殿下充個親兵，也好護衛殿下安全。”
“你當親兵，卻不是屈才了？”江晟搖搖頭。
“你等出路容我細思！你們也去問問那些傷殘軍士的想法，記住，莫要傷了他們的自尊！”
“是！”
韓五等人齊聲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