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夏楊家將

此言一出,整帳寂靜,百餘軍卒麵色漲紅,呼吸急促。

六名伯長推開眾人,來到江晟麵前單膝跪下。

為首那人紅著雙眼問道:“殿下,可……可是要出師北伐?”

他的聲線顫抖,並非害怕,而是激亢。

“當然不是!”江晟仰起脖子,重重的點點頭,“我等沐浴皇恩,此行隻為公事,而非私怨。”

伯長愣了愣,詫異道:“殿下的意思是……”

“我們要一路護送胡羥使團,確保他們和貢金的安全,完成父皇交予我的使命。”

江晟大聲說道,卻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你們,明白?”

“屬下明白!”幾名伯長頓時會意,“我等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好好,那就勞煩你們動員人手了。我還需四百人,且尋如你們一般出身的,勿要濫竽充數!”

江晟朝帳門外努努嘴,又添了一句:“否則在胡羥麵前墮了我大夏的威風,我定不輕饒!”

“是,屬下必不負殿下所托!”

幾名伯長躬身,招呼各自的手下告退。

除了站在前麵那些人,其餘軍卒都沒看到江晟的舉動,分外不理解長官態度。

“大哥,我聽說那江晟被皇上一根白綾嚇怕了,再不敢提‘北伐’二字。”

“伯長,你平日最看不起他這種道貌岸然的軟骨頭,為何還要幫他做事?”

“說是二皇子,其實就是個廢物質子,靠皇上連年進貢保其性命,我看此番定是他獻媚的把戲!”

“不去不去!俺全家都死在胡虜之手,如今要俺保護仇人,打死俺都不幹!”

軍卒鄙夷排斥,寧願受罰也不願接江晟的差事。

“你們懂個屁!”伯長虎目一瞪,“回去準備,將來你們自會明白!”

“……”

“是!”

眾人見伯長發怒,不敢再違背將令,隻在心裏咒罵江晟。

這一場景在其餘伯長身邊都有發生,但是他們很清楚,隻要今天願意跟他們走的,將來必有手刃仇人的機會。

沒多久,六名伯長把五百兵將的目錄統計好,送到江晟手裏。

一旁的教頭心腹還想取走交給太尉過目,哪知江晟護犢般塞進懷裏,怒目而視。

“大膽!你算什麽東西,敢窺視我大夏機密?我看你賊眉鼠眼,怕不是胡人的探子?來人,把他拖下去嚴加拷問!”

“是!”

話音一落,兩名伯長拖著教頭心腹走出大帳,稍有不從便拳打腳踢,打得那人鼻青臉腫,嚎啕大叫。

“殿下饒命,小人……哎喲!小人是奉……奉太尉鈞旨,哎呦喂……”

“胡說八道!定是你想借太尉的說辭蒙混過去,當本皇子是傻子不成?拖下去,膽敢反抗,直接砍了!”

“是!”

一名伯長“唰”的抽出腰刀,架在教頭心腹的脖子上,嚇得他不敢動彈,任人拖走。

江晟把兵將名冊和身份牌交給另一名伯長,“持我令牌進宮交由父皇審批!”

“末將遵令!”

伯長接過,直奔皇宮而去。

約摸過了兩個時辰,已近半夜。

教頭氣喘籲籲的趕回校場。

在他身後,還跟著十幾個策馬青年。

這夥人的年紀雖然不大,卻一個個手持兵器,入了校場也不下馬,一臉桀驁不馴。

“喲,回來了?來來來,快喝些酒水解渴。”江晟遠遠出來迎接,遞給教頭一個酒葫蘆。

教頭口幹舌燥,端起酒壺“噸噸噸”一陣豪飲,直把酒壺見底,這才痛快的摸了一把嘴巴。

“多謝殿下。”

“教頭辛苦,入帳休息片刻。”江晟笑道。

“不敢,小人且幫殿下挑選完兵將,再休息不遲。”李教頭倒是盡職。

“那倒不用了,名錄我已經交給父皇過目了。”江晟嗬嗬一笑。

“啊?”李教頭臉色大變,“可太尉那裏……”

話還沒說完,忽感一陣頭暈目眩,手腳軟弱無力,徑直往一旁栽去。

“李教頭,你這是怎麽了?”江晟訝異。

“哎呀,我把酒壺給你解渴,你怎麽全喝了?這可是我皇家供酒,烈得很呐!

你說你,明知要務在身,還如此醉飲,這不是耽誤事嗎?”

江晟恨鐵不成鋼的歎道:“罷了罷了,念你盡職,本皇子便不向上官告發。張屠,送李教頭回帳休息。”

“是!”張伯長甕聲應道,夾著李教頭走了。

對麵十幾個青年好奇的看著這一幕,沒說話,也沒下馬。

“你是皇子江晟?”為首的青年年紀最大,頜下已有一抹短須,看上去頗為威武。

“正是在下。”江晟咧咧嘴,輕聲笑道:“此間已無外人,且隨我進帳敘談。”

“嘁!跟你這個懦夫有什麽好談的?兄弟們,我們走!”

青年不屑的撇撇嘴,調轉馬頭便要帶人駛離。

江晟也不阻攔,隻是搖頭道:“嘖嘖!武門楊氏,兩輩忠烈,卻留下你們這些頑種,當真令人惋惜。”

“籲!”

十幾個青年猛地勒馬,扭頭怒視江晟。

“你再說一遍試試!”

青年怒喝,翻身躍下馬來,手持長槍直奔江晟而去。

周圍幾名伯長大驚失色,連忙護在江晟身前,唯恐對方傷他。

誰知江晟居然大步向前,挺胸而視,硬是把對方的長槍給逼停。

“你……你真欲尋死?”青年有些慌張,連忙收轉長槍。

“有本事就捅穿我!我倒要看看,楊氏後人還有沒有祖輩的血性!”江晟朗聲道,偷偷確認衣服內裏的護甲是否穿歪。

青年麵紅耳赤,激怒道:“江晟,當我不敢殺你?!”

說著舉槍便刺,可槍勢偏轉,隻劃斷江晟的頭巾,令他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哈哈哈……”

一眾青年大吐惡氣,放聲恥笑。

“大膽!”幾位伯長怒不可遏。

江晟吞咽一口唾沫,連忙拉住他們,故作鎮定冷笑道:“讓……讓你捅我身體,並非刺我頭巾!

楊家槍出,必見敵血!你卻連見血的膽量都沒有,還我跟逞甚麽鳥強?”

“全都進來,老子有話跟你們說!”

一聲喝令,讓一眾青年的笑聲戛然而止,原本戲謔的眼神變得肅敬起來。

江晟快步回到營帳,雙腿顫抖掌心冒汗。

沒想到對方這般不受激,把他嚇得心驚肉跳。

“瑪德!這小子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