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借機
“翟伯……”
一見到翟弘輝,沈星禾就加快兩步。
對他努努嘴,像孩子一樣委屈撒嬌。
翟弘輝顧不上多說,領著沈星禾就往裏走。
一時間。
原本和他同行的薑晚落了單。
走進小院,紀嘉麗便捂著嘴難掩惡心:“嘔——”
她站在原地,惡心得幹嘔起來。
林宏光伸手扶她,另一隻手輕拍她的後背,替她順氣。
“阿姨,你還好吧?”
林梔跟著關心。
“沒……沒事。”
紀嘉麗極力掩飾,用手背擦了擦嘴,“可能這會兒有點暈船,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
她說著,顧慮的看薑晚一眼。
薑晚同樣強忍著惡心,臉色不太好看。
紀嘉麗還想說些什麽。
可胃部再次翻湧的惡心,使她不得不花更多力氣去掩蓋。
害怕暴露,她直接帶上林宏光離開。
陸聞舟也是一聲不吭,徑直去往小院的某個方向。
幾人分散。
隻剩薑晚一人。
不知道沈星禾具體在哪,她隻能選擇在外麵的長廊等候。
有翟弘輝在,相信他不會有大礙。
薑晚坐在中式長廊的椅凳上,園林是成片的綠竹,還有搭建而成的石頭景觀。
靜悄悄的,都能聽見溪流聲。
薑晚坐著平複狀態。
男人卻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一個陶瓷杯出現,帶著幽幽的橘子皮香味。
“暈船也要跟過來,想什麽呢。”
陸聞舟聲音冷冷,諷刺的語調中透著一絲不悅。
魁梧的身姿站定在旁。
薑晚看不見他的表情,隻是看了一眼橘皮水便收回目光。
“又來借機警告我嗎?”
她沒有接過杯子,自嘲地笑,“怎麽?不讓我去林家,連他們暫住的地方也不能靠近?”
氣壓沉了沉。
“你放心,我現在對林梔沒有任何危險的想法,單純關心沈星禾,放心不下他而已。”
薑晚的話音落下,她餘光中的那隻握著杯子的手,青筋在手背突顯。
“嗬。”
陸聞舟冷冷一笑,“這麽關心他?”
“他為了保護我才受傷,我不關心他,難道還關心你?”
薑晚說罷,抬眸看向陸聞舟。
兩人的目光一高一低,隔空交匯的刹那,有無形的針對互相碰撞。
薑晚說得義正辭嚴。
視線中的黑眸,因她認真的表情,變得陰沉又冰冷。
從剛才見麵到現在。
這是她第一次用正眼看他,眼神中的質問就像一根刺。
陸聞舟冷嘲:“他那也叫保護。”
語氣中的不屑,否定著沈星禾,卻也刺激到薑晚。
“是,沒你保護到位。”
薑晚說著,諷刺地勾勾唇角,“畢竟事無巨細到,連別人手機上的視頻都刪得幹幹淨淨。”
不論公事私事,為她規避一切風險。
就連出來放風,都得帶上私人醫生保駕護航。
“誰能給你比啊。”
伴隨薑晚陰陽怪氣的語調,陸聞舟的臉色瞬間黑沉。
四周的氣溫跟著下降。
就在這時。
“啊——”
沈星禾的一聲慘叫響徹天空。
就連竹林裏的鳥兒都跟著振翅。
聞聲,薑晚立馬起身,快步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她找到沈星禾時,他正坐在後院的一間套房客廳,光著右半邊膀子,套頭衛衣脫掉一半。
見到他衣衫不整。
薑晚剛邁進去的腳步,又識趣的退回去。
她背身站在門外牆邊,關心道:“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就普通脫臼,養兩天就好了。”
翟弘輝回答她,複位結束後,給沈星禾抹紅花油,交代注意事項。
“說得容易,翟伯你不知道畫家的右手有多重要嗎?!”
“你倒也知道,平時沒見你多注意,這會兒開始惜命了?”
“果然是陸家出來的,一個個嘴都跟淬過毒一樣。”
“還能毒得過你呢?”
兩人拌著嘴。
沒過一會兒,沈星禾從屋裏走出來。
杏眸濕漉漉的,臉頰也因吃痛而泛著微紅,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剛經曆過一番毒打。
薑晚啼笑皆非。
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的身上感受到“我見猶憐”的具象化。
“薑晚,我這下半輩子要是畫不了稿,你可得對我負責啊。”
沈星禾說得理直氣壯。
沒等薑晚回答,翟弘輝就跟著出來:“呸呸呸,有你這麽訛人的嗎?出門在外,注意點形象。”
“我還不注意形象啊?”
沈星禾對他努努嘴,“就我這副皮相,天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妹妹。”
兩人正開玩笑。
林宏光忽然出現,朝他們走來關心情況。
了解過後,他邀請兩人留下一起吃晚餐。
“不用了。”
沈星禾想都不想就拒絕,“我們和你們又不是一夥的。”
他說得理直氣壯。
“時間還早呢,我們得回去和我們的小夥伴們報平安,接著團建玩。”
沈星禾的幾句話下來,林宏光的笑容不由得尷尬。
他麵前的沈星禾卻像是看不見似的。
和翟弘輝打過招呼後,帶上薑晚就要走。
“翟伯,回頭再好好謝你,今天我們就先撤了。”
沈星禾說著,遠遠地對陸聞舟和林梔揮手,“走啦!小外甥。”
他沒等他們過來再道別。
而是直接帶著薑晚從另一條道離開。
*
返回大草坪的船上。
這一次,沈星禾沒有進船艙,而是和薑晚一起站在甲板上。
兩人單手扶著護欄。
“這下沒不舒服了吧?”
沈星禾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薑晚以為,他看出她暈船。
結果,沈星禾緊接著又道:“我也最煩別人秀恩愛。”
“……”薑晚默。
原本已經湧到喉嚨的字眼,硬生生地被她咽回去。
“看到自己親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想想都覺得煩。”
沈星禾正義凜然的吐槽道,“還有那個陸聞舟,從來沒聽說他談戀愛,怎麽突然就冒出來個女朋友。”
薑晚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她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沈星禾。
“從來……沒聽說過嗎?”
“是啊,那家夥從小就是個冰塊,捂不熱的那種。”沈星禾撇撇嘴,“我就沒想過,他會為誰動心。”
“這麽看,眼光也不怎麽樣……”
沈星禾在旁碎碎念著,薑晚卻是再也聽不進去。
當年他們說好,來年春節期間,她按照父親的意思帶他回家,他也要向家裏人正式介紹她。
結果……隻有她當了真。
也難怪,在新年伊始前,他會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