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思
薑晚正準備接冷水的動作一頓。
眼眶跟著發脹。
她放下空杯，去取旁邊的暖水壺。
往鍋裏加入開水，魚湯開始熬煮，香味跟著飄散。
以前的每一年。
父親不論再忙，都會趕回家，親自下廚給母親做長壽麵。
即便兩人離婚後。
父親也會在這一天，在家裏做上一碗這樣的麵條，隔空祝她生日快樂。
這次，薑晚準備用相同的配方，做一份給紀嘉麗。
等到湯汁熬煮成奶白色。
薑晚打開鍋蓋，用勺子舀起一點品嚐鹹淡。
熟悉的味道讓她滿意的勾起唇角。
薑晚正準備往裏放麵，進入最後一步時，紀嘉麗和林梔一同走進廚房。
“薑晚，還沒做好嗎？”
紀嘉麗輕鬆的語氣，在聞到味道的同時，表情跟著變化。
原先期待的眼神。
見到魚湯的那一刻，頓時變得灰暗。
“你怎麽做這個？”
她皺起眉心，語氣不滿的小聲嘀咕，“你故意的？”
不等薑晚回答。
紀嘉麗來到她身邊確認。
“林梔不吃魚，你又不是不知道，聞舟他來家裏做客，你就煮個麵敷衍他啊？”
她的一句話，讓薑晚頓時沒了好臉色。
“給你做的長壽麵。”
她抬眼，眸中的柔色跟著消失殆盡，“你要是嫌命長的話，就分給別人吃。”
“你……”
紀嘉麗悄悄捏了薑晚一把，低聲責怪，“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哪有讓我一個人吃獨食的？”
“你懂事，讓客人下廚給你做吃的，還挑三揀四。”
薑晚的反駁，又讓紀嘉麗啞口無言。
“誰把你當客人了。”她小聲嘀咕，又不敢說出口。
廚房內，氣氛一下變得緊張。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
林梔過來圓場：“沒事的，阿姨，薑晚說得對，你今天是壽星，長壽麵就應該是壽星的專屬。”
“薑晚你也別生氣，是我們考慮不周，阿姨一直誇你廚藝好呢，我們也是看你一直沒出來，所以過來看看什麽情況。”
“這麵你就留給阿姨，聞舟他對豆腐過敏，也吃不了這個。”
林梔說罷，對紀嘉麗道，“我讓西廚做了樹莓拿破侖，給聞舟拿過去。”
她前往廚房的另一側，端起一個餐盤就往外走。
待她離開，紀嘉麗這才舒口氣。
鍋裏的魚湯汩汩冒泡，香味騰空飄散。
她的眉心又跟著擰起，甚至感覺有些反胃。
將她的小表情都看在眼裏。
薑晚不耐煩：“還吃不吃了？”
“不想吃。”
紀嘉麗捏起鼻子，聞不得這味。
她的這個動作，徹底惹毛薑晚。
“愛吃不吃。”
薑晚關掉火，拿起整口鍋就往後廚側門走過去。
當著紀嘉麗的麵，她把魚湯倒進垃圾桶。
原本色香味美的魚湯，隻剩下殘渣黏在鍋壁上，熱氣在寒風中飄散。
躥進薑晚的鼻腔，熱意湧上眼眶。
再也沒有下次了。
薑晚在心裏對自己說。
她獨自站在外麵冷靜許久。
待到薑晚調整好情緒，準備往回走時……
幾名家傭正從別墅後門，戰戰兢兢地往裏搬東西，用木架框柱的透明展示櫃裏，是用泡沫膜層層包裹的古董擺件。
物件過於熟悉。
薑晚不禁定睛看去。
“都給我小心點，千萬別磕著碰著，搬到老爺的書房就好。”
為首的家傭正在吩咐搬運工。
伴隨薑晚的確認。
她認出正在搬運的古董，是前幾天在拍賣行，林梔和她競爭的那個轉心瓶。
可它怎麽會被送到林家？
還放去林宏光的書房？
花了300萬才拍下的古董，不是用來討好李局的嗎？
薑晚皺眉。
她留在原地，看著他們運送古董的身影，確定自己沒看錯。
與此同時，別墅客廳。
林梔將盤中的一塊樹莓拿破侖分出來，並對陸聞舟解釋。
“原本是想去看看薑晚做的什麽，但她似乎隻想給阿姨開小灶。隻能委屈陸少吃這些……”
伴隨她的告知，陸聞舟蹙起眉心。
不等林梔再說什麽，林宏光從外麵走進來。
“陸少，抱歉，失陪這麽久。”
林宏光走得很趕，語氣更是急切，“公司有點急事，實在是抽不開身，我一忙完就趕緊回來了。”
坐在客座沙發上的陸聞舟，卻是氣定神閑。
“無妨。”
他淡淡道出兩個字。
反客為主的樣子，好像他才是這裏的絕對統治者。
和林宏光前後腳趕到林家的，還有一直公務繁忙，從外地出差回來的嚴灩。
薑晚回到客廳時，迎麵就撞見剛到的嚴灩。
婆媳倆的目光隔空交匯。
現場一共六人，客廳坐在沙發上的四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就像一家子。
而她們兩個。
一個站在廚房回客廳的過道，一個剛從外麵走進來。
與他們仿佛自帶隔閡。
是格格不入的外人。
直到，紀嘉麗一聲呼喚：“親家母。”
她起身前來迎接，脖間的項鏈惹人注目。
紀嘉麗招搖的靠近，本就明豔的長相，在精心打扮下更加迷人。
嚴灩斂去眼底的不屑，換上隨和的笑麵。
“這項鏈……”
她剛開了口，紀嘉麗便得意的重複一遍說辭。
誇完林梔誇陸聞舟。
“親家母真是幸運，雖然和林梔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情同母女，感情這麽好。”
“是啊……”
紀嘉麗開心，又不忘道，“我這次突然提前過生日，沒及時告訴薑晚，不然以這孩子的細膩程度，一定也會花心思，給我好好準備一份大禮。”
聞言，嚴灩眉心微蹙，不過轉瞬即逝。
她拿出一個方形絨布盒，把它交到紀嘉麗手裏。
“知道親家母喜歡珠寶，我之前讓薑晚幫我一起挑的，希望你會喜歡。”
將其打開。
一隻古法黃金手鐲映入眼簾。
實心圓圈，鑲嵌著複古的琺琅圖騰，精致又獨特。
紀嘉麗歡喜的接受：“讓親家母破費了，我很喜歡。”
她直接將它戴上，並招呼嚴灩和薑晚快些坐下。
對薑晚招手時，紀嘉麗朝她丟去一個傲嬌的眼神，像是在說：就知道你不可能不花心思。
薑晚回避的垂下目光，視線掃過她手腕上的金鐲子。
她從沒見過，更不存在挑選這一說。
無非是嚴灩不想被詬病，所以才順便帶上她的頭銜。
隻是嚴灩舍得花錢準備禮物，還放下工作千裏迢迢趕回來，接受紀嘉麗的私下邀請，薑晚屬實沒想到。
很快，她又明白了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