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香氣
“……”薑晚愣住，腳步跟著停下。
看著前方那條看不到盡頭的路，她暗暗咬牙。
不確定陸聞舟有沒有騙她。
可她若是想證實，就得繼續走很遠。
萬一真是死路，她還得再走一遍。
想想都覺得要命。
薑晚沒有理他，隻是扭頭就往回走。
車輛也跟著從倒車開始往前行駛，繼續以薑晚步行的速度跟隨。
一人一車，同步前行。
誰都沒有說話，像是在暗暗較勁。
看誰先投降。
薑晚本就疲憊，因陸聞舟的存在，她愈發感到心煩。
透過餘光。
她看到落下車窗的車廂內，隻有陸聞舟和司機兩人。
林梔不在。
薑晚瞥了一眼，收回目光後陰陽他。
“小表舅不去赴約嗎？在這兒浪費時間。”
陸聞舟麵不改色，目光清冷地看著前方。
“既然知道浪費時間，還不趕緊上車？”
“不用了，我怕被別人看見，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你這樣不是更引人注目？”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對向車道就有車輛行駛而來。
京牌勞斯萊斯十分顯眼，外加走在車旁明豔的她。
豪車與美人同框，畫麵養眼。
司機慢下車速，朝他們投來八卦的目光。
富家公子搭訕路邊美女？
金絲雀鬧情緒下車，金主拉不下臉哄？
就那麽短短一眼，薑晚仿佛從他的眼神中吃完兩個瓜。
她的心口團起一股氣。
馬路也好像故意和她對著幹，遠遠的就能看到又有幾輛車，從對向車道行駛而來。
“上車。”
陸聞舟又一次重複。
像是在下達最後通牒。
這一次。
薑晚沒再拒絕。
她打開車門，直接坐進副駕駛。
“砰——”
伴隨車門關上的聲音，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了。
“……”司機如坐針氈。
他驚恐的抬眸，看向車內後視鏡。
方長的鏡麵映出陸聞舟的半張臉，犀利的丹鳳眼在此刻寒如冰窖。
坐在後排的他沉著臉。
整個車廂陷入寂靜。
隻剩下薑晚拉扯安全帶發出的摩挲聲。
伴隨最後插進卡扣的“哢噠”聲，陸聞舟的胸膛跟著重重起伏。
他繃著下頜，將目光瞥向窗外。
司機這才敢鬆開刹車，小心翼翼地繼續駕駛。
一路上，車廂內再無動靜。
看不見陸聞舟的臉，薑晚落得輕鬆，雙腿也終於可以休息一下。
她舒服的靠了靠座椅。
也不知道觸發到什麽，座椅突然就往後挪動。
薑晚驚得坐起身。
想去控製麵板，但她找不到按鈕，也不知道在哪操作。
副駕駛座椅離後排越來越近。
直到近乎齊平，座椅到達極限才停止移動。
“……”薑晚無語。
與此同時，司機恢複雙手控製方向盤。
好好好。
這麽玩是吧。
薑晚放棄找尋，重新躺靠回座椅。
背過身麵朝車門，閉上眼睛準備睡會兒。
車廂內依舊一片靜默。
可氣氛已經有所好轉。
不僅如此。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很熟悉。
清雅、芳香的味道，有點類似茉莉和白蘭花。
不同的是更加細膩柔和，還夾帶著一股微微的甜，就像回甘後的蜂蜜。
是結香花的味道。
分辨出香氛的氣息，薑晚剛平複下來的情緒，在此時又變得煩躁。
她抗拒地輾轉身子，離出風口遠些。
這時，一抹來自後排的男聲打破沉默。
“耳環怎麽摘了？”
她沒有睜眼，但也能感受到男人的視線從她耳垂掠過。
薑晚保持原樣，隻是懶懶地動嘴皮子。
“收起來了，怕弄丟。”
再有下次，她恐怕就解釋不清了。
為這種渣男背負罪名。
不值當。
“嗬。”
後排的男人冷冷一笑，“不值錢的破爛，寶貝成這樣。”
“彼此彼此。”
薑晚嗆他，“你不也送了麽？”
怕人家弄丟，還特意撿回來。
以前她要是丟了什麽配飾，他向來都是直接給買新的。
陸聞舟沒有說話，隻是氣壓跟著降低。
他沉著臉，表情不悅。
倒還記得。
但也從來沒看她這麽珍視過他送的珠寶。
回憶在翻湧，兩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直到。
陸聞舟再次開口：“你知道他去幹嘛了？”
薑晚的心咯噔一下。
他沒有指名道姓，可目標直指顧淮旭。
她的新婚丈夫。
從婚禮到今天，已經失聯整整一周。
顧家一直派人在找，但沒人告訴過她進度，隻是從嚴灩還有心思開展公司業務，不難推測他沒出什麽事。
至於他消失後，去了哪，做了什麽。
不重要。
“去瑞士調研，準備拓展國外市場。”
薑晚道出標準答案。
這是嚴灩交代她的統一話術，以免穿幫。
“嗬。”
陸聞舟冷笑，“你還真信。”
他一副運籌帷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樣子，刺激著薑晚。
“信啊，我老公我都不信，我還能信誰啊？”
她張口就來，車廂的氣氛驟然變冷。
“薑、晚。”
陸聞舟不悅的擠出她的名字。
她卻好像聽不出他的情緒，更不想如他所願，去追究顧淮旭的行蹤。
“我無所謂。”
薑晚轉變話鋒，告訴他，“他在哪，做什麽，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是他老婆，我會等他回來。”
她重複強調她的身份。
來來回回的兩個稱呼，加上她語氣堅定的表態。
男人本就繃著的心弦，在此刻倏地斷了。
“停車。”
陸聞舟薄唇輕啟，擠出冰冷的兩個字。
“吱嘎——”
司機猛踩刹車，輪胎摩擦地麵，原本平穩行駛的勞斯萊斯突然停在路邊。
氣氛變得危險。
薑晚跟著睜開眼睛。
她看不見陸聞舟的表情，隻聽見他冷漠無情的兩個字。
“下去。”
伴隨他的話音落下，薑晚直接解開安全帶。
幹脆利落的下車，關上車門。
“砰——”
車門關閉的下一秒。
勞斯萊斯又一次在她視線中疾馳離開。
“狗男人。”
薑晚看著它揚長而去的影子，咒罵道，“就知道沒安好心。”
她原本打算繼續步行。
手機卻在這時發出震動，提醒她有網約車司機接受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