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測謊儀

百姓紛紛下跪,哀求著不要懲罰他們。

聞厭與溪沉曜卻未跪下。

國師也站在原處沒有動彈,但他微微頷首,麵上滿是虔誠。

沛嬴四處看了看,未曾瞧見什麽身影,心中輕嘖一聲。

她有些心虛,可瞧見溪沉曜站直身體,便小聲問:“這當真是神女?”

溪沉曜側頭回應:“不好說,四弟雖然口口聲聲說有神女,可未必不是他為了脫罪安排的這一切。”

沛嬴嗯了一聲,挺直背部,將心虛咽了回去。

良久,聞厭主動站出來:“奉聖上旨意,溪霖國四皇子溪黎安弑兄,手段極其殘忍,證據處處指向四皇子,他卻不認罪。”

“莫須有的事情,為何認罪?倒打一耙屈打成招,這就是你身為大理寺少卿斷案的手段?”

溫鬱輕哼一聲,“眾人所指,卻疑點重重,你非誠心斷案,本神女看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你也別坐了!”

“神女是偏袒四皇子?”

“並非偏袒,本神女信他,他說未殺人,便是未殺人!”

“嗬嗬。”聞厭眼中帶著嫌棄:“所謂神女,也不過是一婦人,不明是非,不問黑白。”

這明晃晃的歧視還沒將溫鬱氣到,溪黎安咳了一聲,忍著痛嗆聲:“無理之人!聞厭,誰給你的狗膽這般與神女說話?婦人如何?你不是婦人所生?這般瞧不起婦人,卻為何從婦人肚中所出?”

溫鬱微微挑眉,在那般背景下,溪黎安這想法,著實讓她驚喜。

他未來必將是個好君主!

聞厭麵色鐵青,手握成拳,“溪黎安!”

“你急了?”溪黎安吐出一口血水,笑著看他:“拿著不知何時的禦賜令牌逼我認罪,還試圖將刑罰名頭推到令牌上,若非設局之人在推波助瀾想要我死,傻子才信!”

他微微抬起上半身,喘了口氣:“我當大理寺少卿聞厭本事過人,正義淩然,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他瞥了眼溪沉曜,後者正定定看著懸浮在空中的測謊儀。

“溪黎安!”聞厭著實壓不住怒火,他怒喊一聲,喘了口氣,平複心情:“不管四皇子如何激怒本官,這弑兄之事,依然是四皇子所為!”

“如此斷論未免太過武斷,證據可以偽造,證詞也可作假。”溫鬱待溪黎安發完脾氣,才開口。

她語氣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為溪黎安的維護,也為這小人寵有腦子有想法。

“證詞皆是百姓所言,神女真當百姓有那麽大的膽子去汙蔑皇子?”聞厭冷笑。

“有沒有膽子,測測就知道了。”溫鬱將長凳拉過來,把測謊儀放在上麵。

“什麽意思?”

溪沉曜率先詢問,眼中帶著警惕,他方才看見,便想毀掉這東西。

但他不敢,也不知如何下手!

“煩請大皇子先來測試一下,本神女問,你答,若是謊言,便會紅光乍現,且落下神罰。”

溫鬱哼笑一聲,此時恰好可以報仇,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溪沉曜咬了咬牙,他不敢。

但眾人皆看著他。

“大皇子不敢?”溫鬱端著測謊儀到他麵前,“很簡單的,隻消你把手放上去即可。”

她抓著溪沉曜的手,強行放在上麵。

溪沉曜但凡掙紮,說明心中有鬼,現在眾目睽睽,他隻能硬著頭皮迎接這挑戰。

“你是否叫溪沉曜?”

這般簡單的問題,叫溪沉曜嘴角抽了一下:“是。”

“你是否很喜歡朗沛國公主沛嬴?”

沛嬴聽聞這問題,愣了愣,目光灼灼盯著溪沉曜。

溪沉曜嘴角抽了兩下:“是。”

“滴滴——”刺耳的聲音響起,測謊儀紅燈驟亮,很是刺目。

“撒謊。”溫鬱語氣懶懶。

測謊儀散發電流,刺中溪沉曜的手指。

他猛地抽回手,臉色扭曲:“這什麽妖物!”

“嘖,大皇子,不喜歡便不喜歡,何必撒謊?感情嘛,總歸是要慢慢培養的。”溫鬱語氣輕快,帶著明晃晃的嘲諷。

溪沉曜臉色漆黑,“巧合而已!”

“大理寺少卿聞厭,你來試試,你也可以自問自答。”

溫鬱推開溪沉曜,沒讓他繼續,將聞厭強行推過來。

聞厭隻覺自己被拉住,身不由己,吸了口氣,被迫麵向那測謊儀。

試探三輪,他認可了這測謊儀的本事。

“將證人都帶上來,再細細詢問!”聞厭高聲下令。

溫鬱將測謊儀放下,投放的雙手也收了回來,靜靜地盯著視頻。

隨著測謊儀閃閃爍爍,聞厭臉色越來越黑。

打更的撒了謊,成衣鋪掌櫃的也撒了謊,就連那個小姑娘角兒,也在撒謊!

電流穿過他們手掌的時候,他們痛哭流涕,害怕不已。

“大人!草民知錯!神女!草民知錯啊……”打更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草民確實是被……”

話未說完,一陣鮮血自他脖頸噴湧而出。

溪沉曜手中拎著一把劍,滴答滴答掉落血滴,他滿臉憤怒:“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誣陷皇子!還不知悔改!”

“四弟,大哥也錯了,大哥之前不該不信你……”溪沉曜丟下劍,朝著溪黎安跑去。

他蹲在溪黎安麵前,一臉心痛:“四弟這一身傷實在是叫大哥心痛啊,快叫大夫啊!”

他下手太快,儼然是殺人滅口!

溫鬱瞬間沉了臉。

她正要說話,眼前突然一黑。

溫鬱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黑屏的屏幕上。

“特mua的!有完沒完又停電!是要熱死老子嗎!”外麵一聲怒罵,響徹整個焦躁的小區。

溫鬱吸了口氣,無fuck說。

當即約了新看中出租屋的房東,準備簽合同,下午就搬走!

*

溪黎安被扶著進了房間,大夫上了藥後,便匆匆離開。

屋內餘下溪沉曜、陸尚燃和聞厭。

聞厭將那測謊儀捏在手中:“四殿下介意聞某將這物件帶走嗎?”

溪黎安抬眸看他,他趴在**沒多少氣勢:“介意。”

聞厭一僵,他覺得這是審問犯人極好的工具,比什麽烙印、鞭打好得多。

溪沉曜垂眸,聲音不大不小:“四弟,這玩意兒給大哥吧,看起來有點兒好玩,就當大哥跟你買的。”

溪黎安嘴唇動了動,突然笑著:“好啊,大哥,你得給我五百兩黃金。”

“行。”溪沉曜點頭,很是痛快的答應。

他心下卻有些惱怒,一千五百兩黃金著實有些傷了他的財庫,可麵上不能表現任何。

他更惱怒的是,那玉佩分明在自己手中,為何溪黎安那會兒能將神女召喚出來?

莫非,不用玉佩,隻要溪黎安吐血,神女就能被召喚出來?

倘若真是如此,溪黎安還殺不得。

溪沉曜眸色漸深,開口道:“四弟先好生歇息,待回了皇城,大哥將那五百兩黃金給你送去。”

“好。”溪黎安扯了扯嘴角:“大哥,我玉佩被你撿到是不是忘記給我了?”

他指了指溪沉曜袖中露出一角的玉佩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