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六指奇人
“前輩，別殺我！”
空明靈猴如人一般，跪在地上，兩手合十，不停磕頭，“我就是他養得一條狗……呸，是一個猴，我是無辜的……”
它的眼淚洶湧而出，可憐兮兮。
葉離樂了。
這隻猴子的靈智蠻高的。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葉離故作冷漠，抬手一招，天魁星的儲物袋和神兵都落入了手中。
一位超凡神明的物品，價值不會低。
“我會端茶送水，捏肩捶腿，還會尋寶……我還會拍馬屁！”空明靈猴拭去眼淚，“前輩豐神如玉，英姿無雙，我在您眼裏，如同一隻螻蟻。”
“請前輩高抬貴手，饒我猴命！”
“我有那麽老？”
葉離不愉道。
“公子！”空明靈猴立即改口，一雙眼睛偷偷上瞥。
葉離露出滿意之色，道：“從今往後，你除了端茶送水外，每天都要換著花樣來誇我，不能有一句話是重複的。”
“要不然，我可是要吃猴腦的。”
“……”
空明靈猴嚇得不停發抖，“能伺候天人，是小的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
“有沒有名字？”
靈猴搖頭。
它生於十萬大山，是猴群中天賦最高的一個，但在三年前，被天魁星捕捉，成了靈寵，從此失去了自由。
對於平常修行者而言，它隻不過是一個畜生。
“既是天命樓的猴，也該有一個名字。”
葉離想了想。
“就叫葉猴。”
“謝公子賜名。”
葉猴喜笑顏開。
這位公子，和它上一個主人似乎不太一樣。
但無論如何。它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葉樓主……”就在此時，莫芳菲和莫琉璃姐妹走入天命樓，莫芳菲神態誠懇，躬身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這已經是第二次。
“姐姐，不如我們一起以身相許？”
莫琉璃吃吃笑道。
“休得胡鬧！”
莫芳菲嗬斥道。
融合了不死之心，莫琉璃的脾性愈發古怪，她生怕言語不當，開罪了葉離。
葉離頭大如鬥。
雖然莫琉璃長得很美，但一個多重人格的瘋婆子，他可不感興趣。
“洛家三十六天罡團滅了？”
忽然。
一道詫異的聲音響起。
天命樓外，玄光一閃而過，一名五尺多高，身著破布道袍的小老頭出現。他頭發花白，麵容卻紅潤光滑，典型的鶴發童顏。
而且，他的兩隻手，竟生著六根手指。
小老頭目光落在對聯上。
“嘖嘖，這口氣可真大啊！”小老頭感慨道，“不過，能誅殺洛家三十六天罡，本事也是不差。”
“師尊？”
莫芳菲盯著小老頭，喜不自勝。
這小老頭赫然是她和莫琉璃的師尊——六指奇人！
“你們怎麽在這？”六指奇人神情愕然，走進了天命樓。
“說來話長……”
莫芳菲將近日的遭遇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
六指奇人望向葉離。
葉離也看著他。
目光交匯。
“不愧是一位奇人……”葉離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這一身本事，青州大地可是寥寥無幾。”
在他的眼裏，六指奇人仿佛透明，無所遁形。
這位奇人，哪裏是一位超凡境神明？
其實力，遠遠超過三十六天罡。
然而，他卻隱藏了實力，並未出手營救莫芳菲和莫琉璃，而是引開了三十六天罡，給她們一線生機，讓姐妹二人自己爭取。
感受著葉離的目光，六指奇人下意識的低頭。
他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難怪……難怪……”
六指奇人心中呢喃，“難怪琉璃的命數，在這一劫之後無法預算，看來一切的根源，都出在了天命樓。”
“此人……深不可測。”
他對葉離下了定論。
葉離與他一般，絕對是隱藏了真實修為，扮豬吃老虎。
“貴客請喝茶！”
葉猴進入了角色，充當起了雜役，端茶送水。
“我這二位劣徒，命中注定有一場大劫，多虧了樓主，才能逃過一劫。”六指奇人長身一禮。
“我代她們向樓主道謝。”
“道友，她們的死劫，雖然暫時渡過去了。”葉離悠悠道，“但是，莫琉璃的身上，可不止這一劫。”
“此話何意？”
六指奇人皺眉。
“師尊，琉璃融合了枉死城的不死心……”莫芳菲麵色凝重，“現在的她，被諸多怨魂執念影響。”
“長此以往，她恐怕不再是她。”
唰！
六指奇人一個閃身。
他一手握住莫琉璃的手，掐住脈搏。
一道磅礴的法力湧入了莫琉璃的身體。
“好可怕的幽冥之氣！”
“好頑強的怨念！”
六指奇人麵色沉重。
“事已至此，師尊可有解決之法？”莫芳菲問道。
“姐姐，我覺得挺好。”
莫琉璃神情冷漠，“修行一道，千帆爭渡，我若是能降服這些執念心魔，便可鑄就無敵道心。”
“咯咯咯……”
“每天都能換個活法，豈不美妙？”
她的性格又發生了轉變。
嗖！
六指奇人一指點在莫琉璃額頭，浩瀚神力湧入，幫助莫琉璃強行壓製了執念心魔，讓她短暫地恢複了正常。
“弟子叩見師尊。”
莫琉璃眼神迷惘，清醒之後，彎腰拜道。
“小妹，你恢複正常了。”
莫芳菲驚喜道。
“不。”
六指奇人輕輕搖頭，“為師隻是短暫壓製了那些執念，並沒有解決根源。”
“那怎麽才能解決？”
莫芳菲問道。
“兩個方法。”
六指奇人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尋到另一顆不遜於琉璃聖心的心髒，替代她體內的不死心。”
“隻是，哪怕是替換了，也會有殘存執念。”
“至於第二個……”
六指奇人眸子深邃。
“昔日，紫霄大陸曾有一人，號心魔老人，此人修煉的功法極為玄異，專門以執念、怨念、心魔為食。”
“渡過一重心魔關，實力便可更上一層樓。”
“隻可惜，心魔老人早已銷聲匿跡，他的功法也失傳了。”
莫芳菲一臉失落。
那豈不是永遠無法根除？
“樓主……”
她眼睛猛地一亮。
天命樓主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他一定有辦法！
葉離動了動念頭，天命樓中，確實記載了破解之法。他望著莫芳菲，笑道：“方法確實是有。”
“師尊，求您救救小妹。”
莫芳菲跪下祈求道。
“你這孩子……”六指奇人扶起莫芳菲，“你和琉璃都是為師一手養大的，我能不救你們嗎？”
曾經不救，是因為天命難違。
但葉離救了，那莫琉璃的命數也變了。
因此，他自然全力以赴。
“你們先出去。”
六指奇人道，“為師要與天命樓主單獨談一談。”
“是。”
二女疑惑不已，但是師命不可違，也隻能退出天命樓。
“道友，你明明是一位聖王，卻裝了那麽多年犢子，我都替你覺得累。”葉離笑道，他也懶得和六指奇人虛與委蛇，直接拆穿了他的偽裝。
“……”
六指奇人心頭腹誹，“你不也是在裝豬？”
當然。
他也隻能在心裏說一說。
“我可不一樣。”
葉離又道。
“……”
六指奇人瞬間感到了毛骨悚然。
心裏話都看得穿，這境界該有多麽高深？
他這一輩子，可從來沒遇到過這麽可怕的人。
甚至都沒聽過！
“前輩，我就想想。”
六指奇人訕訕一笑，“你可不要與小老兒一般計較。”
“在我麵前，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葉離道，“念在你是第一次，交一筆罰款，此事就罷了。”
“……”
六指奇人憋屈不已。
**裸的敲詐！
他在身上一陣摸索，拿出一枚青銅發簪，發簪布滿了銅鏽，有些年份，竟然是一口神兵。
“請前輩笑納。”
“下不為例。”
葉離笑吟吟道。
一句話，賺一口神兵。
吃虧的人還得笑嘻嘻的迎合奉承。
隻能說無敵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