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第一次受傷,竟然是因為你
季爺爺猛然站起,指著我的鼻子。
“臭丫頭,果然是從孤兒院出來的,沒人教,居然威脅上我了。”
我撿起掉在桌子的手機。
那是我昨天給季司川看真相的,他隨手就丟在了地上。
那手機裏還有當年結婚那天,季爺爺讓我錄的那則為了季家臉麵,讓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去承認這一切的視頻。
我拿著手機,心酸不已。
正要張口。
季司川從樓上下來。
他已經換下了昨天那黑色風衣,身穿黑色西裝,剪裁得體,英挺的濃眉微微蹙著,薄唇緊抿,似是在聽季爺爺剛剛說的話,沒有分一點目光給我。
季司川的冷淡是商界裏出了名的,一張深邃的俊臉總是繃的鋒銳,矜貴倨傲,寡言少語,那種壓迫感能令周圍的空氣溫度都驟降。
但隻有在喬然麵前,他溫柔,他體貼,他話多,他眉眼帶笑。
而在我麵前,卻是憤怒,是厭惡,是輕蔑……
“走到離婚這步,不怪她,怪我。”季司川手中拿著紅色的戶口本,下著樓,瞥了我一眼道。
我抬起頭,錯愕的看著他。
季爺爺鐵青著臉,說不出話。
我也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
“七年間打進這卡裏的錢,我一分沒動,現在還你們。”
這是結婚後季司川給我的,他嫌我穿的廉價,讓我買衣服的。
後來,他也會莫名其妙的往這個卡裏打錢,見我時,極冷淡的說一聲打錢了。
季爺爺看著桌上的卡,拄著拐杖的手很用力,道:“行,不怪她,也不怪你,你們愛離離唄,季氏的事我也不管了,老了,管不動了。”
出了門,季司川破天荒的替季爺爺,向我道歉。
“對不起啊,爺爺不應該那樣說院長媽媽,還有……剛剛我在衣櫃裏看到院長媽媽也給我織了件毛衣。”
“你不用道歉,沒關係,恩怨兩清,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至於那件毛衣,你應該不會喜歡的,我去拿走。”我要轉身。
季司川拉住我的手。
他冰冷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異樣情緒。
是因為我要把院長媽媽織的毛衣拿走?
我的太陽穴隱隱作痛,輕輕的擺脫季司川:“你想留下便留下吧,那也是院長媽媽對你的祝福,希望你往後,順意,幸福。”
民政局裏就我們一對離婚的。
手續提交的很順利,也很快。
出了民政局的門。
我看了眼離婚登記申請受理回執單。
一個月的冷靜期。
再抬頭看著太陽。
可就在我感覺到溫暖的時候,一陣極速的腳步聲從我身後傳來。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季司川死死推開。
推開我的瞬間,一把刀插進了他的腹部。
他的嘴角卻揚起一絲慶幸,然後朝地上倒去。
殷紅的血,源源不斷的從傷口湧出。
而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我和季司川之間,他頭發淩亂,雙目赤紅,手裏還握著一把刀。
那男人表情發狠的念著:“去死吧,你們這些女人,通通去死吧,去死吧。”
就在他還要拿刀捅我時。
季司川抱住他的腿。
那男人瘋了一樣,一腳踢開季司川,再次向我撲過來。
我扭頭朝保安求助。
卻瞬間被男人鉗製住,他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鋒利的隻要輕輕一動,我就一命嗚呼。
我認命的閉上眼睛,隻覺的可惜。
才申請了離婚,還沒好好感受過太陽,就要草草結束這一生了。
可是,被抹脖子的瞬間,我看到季司川的手伸了過來,他的手直接握住了刀,手掌裏的鮮血像暴雨一樣砸在地麵,砸出一個一個鮮紅的印記。
他那雙一向對我冰冷以待的雙眸,這會平靜極了,喃喃道:“你以後,要好好保護自己。”
男人被保安按在了地上,可男人還死死的盯著我,要置我於死地,他是要置所有女人於死地。
而季司川,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他西裝裏的白色襯衫,早已被鮮血染紅。
我手心冰冷,又慌又恐懼的蹲在他麵前。
直到救護車來了,進入搶救室,醫生宣布沒有性命之憂,我才覺的活了過來。
季爺爺那裏,我沒有通知,怕他接受不了。
季司川也因為打了麻藥,一直昏睡,我便守在病床邊。
“林微微……”
突然,他夢囈般的喊了我一聲。
我身體像被電流擊中,麻木不仁。
我呆呆的盯著還在昏迷中的季司川。
他昏迷中,喊我的名字?
不應該是喊喬然的嗎?
他又不喜歡我,七年來,對我即冷淡又厭惡。
是,他不會喜歡我的。
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我想到這些,自嘲一笑,可一股尖銳的疼痛從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眼淚也從眼角悄然滑落。
翌日早上,我正要推開門去買點早餐時,門從外麵被推開。
“阿川竟然為了救你,被捅了兩處?”迎麵進來的是季爺爺。
我心口一沉。
季爺爺最寶貝季司川這獨孫,從小也是跟季爺爺住一起的,也是從小就強製被季爺爺培養成季氏接班人。
季家在這都城,高門顯赫,父親這邊經商,母親那邊高官,是誰也不敢得罪的主。
至於季氏最近惹上的那個人,必須要顧家出麵擺平,說明,那個人有龐大的陰暗勢力,才不得不找顧家這種陰暗道上混的人來擺平。
“林微微,你,你……”季爺爺衝到病床邊,氣的想罵我,可又心疼的去摸季司川的臉。
“他第一次受傷,竟然是因為你。”季爺爺氣的臉色極其難看。
我低著頭,手緩緩攥緊。
季司川是第二次受傷了,都是因為我。
第一次受傷是把我從那個地方救出來。
這點,季司川沒讓季爺爺知道,我更不可能說。
“對不起。”許久,我很小聲道。
季爺爺朝我咬牙切齒:“既然知道對不起,一會顧少來了,別提你們離婚的事。”
他要來了?
我聲音弱的隻有自己能聽見:“要不,我先回去收拾點東西過來?”
季爺爺這會盯著我,眉心緊蹙。
我被季爺爺盯的雙腿有點發軟。
那種既然要被識破謊言的慌亂,緊張到不能自已。
良久,季爺爺才道:“林微微,阿川遇上你之後,就沒一件好事。”
我把頭低的更低,隻覺的難堪。
“第一次被人算計,就是被你算計到被迫結婚,好,結婚後,你是全心全意為他了,但是,你哪方麵都跟不上他的腳步,也幫不上他,連個點綴都做不了。”季爺爺搖頭:“林微微,不是我一直看不起你,是你一直讓我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