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碎不堪染血的婚紗

飛機上,盧儀妤的腦海裏一直回**著許航毅的話。

仰靠在座椅上,輕輕閉目,眼角泛著點點濕意,強忍著內心的酸澀,努力不讓眼淚掉落。

她從沒想過,愛,能夠演出來。

甚至,演得如此深情,入木三分,打破她的心牆,讓她深信不疑。

他對她,這些年,到底什麽是真的。

眼淚,還是不受控的,從眼角滑落。

心底的聲音不斷響起,一句一句地重複著。

告訴她,她盧儀妤,從來都不是一個,任人隨意擺弄的瓷娃娃。

這一次,她不會再被感情打敗。

她猛然睜開眼,看著如同螞蟻大小的城市風景,眼底寒意漸起。

既然她成了,叔侄二人博弈的工具,那她就陪他唱這出戲。

隻不過,這一次,她要做這出戲結局的掌控者。

飛機一落地,她就拿出手機,變身焦急尋夫的小嬌妻,

【老公,你是不是出事了。】

【過幾天就是拍全家福的日子,你會趕回來嗎。】

【老公,我真的好怕,你能不能回回我消息。】

指尖微顫,嘴角微微上揚,眼底猩紅,滿是興奮的嘲諷。

酒店內。

幾人還在無所顧忌地聊著。

“毅哥,我聽說許雋辰回國開始參與管理了。”

“當初不是他許諾,把盧儀妤和國內市場都讓給毅哥嗎,這也不過五年,怎麽就迫不及待回來了。”

聽見裏麵討論他的聲音,許雋辰冷笑了一聲,推門而入,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沙發處坐下,微微一笑說道,

“五年還嫌短嗎?”

聲音平靜,語調平和,但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壓製著周圍的氣勢,眾人皆噤聲。

許航毅見狀,唇邊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收起仰靠著的坐姿,悶聲低笑道,

“小叔可別嚇到他們,這些人,膽子小得緊。”

對他們招了招手,“你們別這麽拘謹,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小叔許雋辰,許氏掌門人,來我小叔喝一個,認識認識。”

眾人聽見許航毅的話,連忙端起酒杯,向許雋辰敬酒。

“怎麽,今天要讓我不醉不歸嗎。”

許雋辰睨了眾人一眼,絲毫沒有想要拿起酒杯的意思,麵色清冷,看不出情緒。

眾人端著酒杯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一直舉著,十分尷尬。

許航毅不鹹不淡地開腔,“這敬酒,是侄子的兄弟們,向小叔表示尊敬罷了”

“得了,別敬了,我小叔不喜這些虛的。”

眾人聽了許航毅的話,連忙收回手,坐了回去,悄悄地與叔侄二人拉開距離。

許航毅瞥了一眼,再度仰靠進沙發,輕輕搖晃了一下酒杯,小喝一口道,

“不過,小叔比我預估來的要慢。”

許雋辰雙腿交疊,微微靠在沙發上,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輕聲道,

“是不是該收心了。”

語調不高,聽著也並不想刻意地強調,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震懾力。

“怎麽,是阿妤向小叔告狀了嗎?”

嗤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眼神態度充滿挑釁,完全不像晚輩與長輩。

華麗的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暖色的軟包家具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溫暖。

但屋內的眾人,卻隻感受到了陣陣寒意。

他們十分自覺,再度悄悄挪位,將左側位的沙發讓出,與叔侄二人拉開距離。

如坐針氈在一旁,生怕引火上身。

畢竟眼前這二人,他們誰都得罪不起。

“你的事,家中無人不知。”

許雋辰雙腿交疊,坐在沙發裏,一手端著高腳杯,另一手隨意搭在腿上,舉手投足盡顯矜貴。

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許雋辰雖然隻與許航毅相差四歲,但他舉手投足間,矜貴穩重的氣場,讓眾人不禁感歎。

許航毅對於許雋辰的話,似是完全不在意,“小叔這是來幫她捉我嗎。”

看著手機裏,彈出的盧儀妤發來的消息,嘴角勾起,舉起手機對向許雋辰,

“我的阿妤很乖,即使我這麽久不理她,她依舊有條不紊地,準備著我們的婚禮。”

“你看,她還在堅持不懈,給我發消息。”

眾人唏噓,高嶺之花盧儀妤在許航毅這裏竟如此卑微。

許雋辰看著屏幕裏,盧儀妤發的消息時間,看樣子是已經落地了。

眸光微沉,一言不發。

半晌後,嘴角微揚,眼神淡淡地看向許航毅,下頜緊繃低聲道:

“你外麵的女人,管好。”

“許家,不允許出現醜聞,早些回家。”

言語簡練,聲音低沉,卻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聽見這話,震驚之餘,看向許航毅。

他原本玩世不恭,勝券在握的神情,瞬間罩上一層陰霾。

許雋辰,話落後,悠悠的起身,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容不迫的離開。

他很清楚盧儀妤,乖順不諳世事,一直都是她出於愛,而營造的偽裝。

她,厭惡欺騙,而如今的許航毅,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紅線上。

禦園小區。

盧儀妤回到家。

映入眼簾的是那件,特別定製,名為“愛的願景”的婚紗。

腦海裏回想起那些年,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誓言,每一句愛的表白。

可笑,可笑至極。

白色的燈光下,映照著的白色婚紗,此時在她的眼中,格外的刺眼。

她從置物箱中翻找出剪刀,氣勢洶洶來到客廳。

對著婚紗,瘋狂的落剪。

她瘋了一般,忘我地發泄。

掌心,不知何時,再度被劃傷。

直到鮮血落在婚紗上,她才反應過來。

臉色蒼白病態,看著流血的掌心,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嗬,這傷口位置真好。”

暈血感再度襲來,胃裏開始翻湧。

她衝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嘔吐不止,眼淚,也不受控製地從眼圈滑落。

這一次,沒有藥物的幫助,她無法掌控大腦皮質的意識,暈倒在了衛生間。

再次醒來,已是隔天。

盧儀妤發現自己躺在**,掌心早已被包紮好。

眯著眼,看見床對麵沙發上,神態慵懶,把玩手機的許航毅。

正在回消息的許航毅,餘光瞥見,盧儀妤的手動了。

連忙放下手機,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坐下,揚起他一貫寵溺的表情,輕撫這她的額前碎發,

“我的阿妤醒了,給你煮了些養胃的粥,我再去湯包給你熱熱。”

“是你最愛的西街口那家店哦。”

昨晚,聽了許雋辰最後那句話,許航毅承認,他被威脅到了。

在許家這麽多年,他從來都不甘居於許雋辰之下。

好不容易,得來許氏高層的支持,他不能意氣用事,毀了自己圖謀多年的局。

連夜趕回了家。

一進門,看見滿地婚紗碎片,以及零零散散,被血浸染的白紗。

他不由心頭一緊。

在房內四處尋找。

終於,在衛生間尋到,渾身冰冷的盧儀妤。

她掌心的傷口,已經有些凝固。

他心頭一滯,什麽刺激,會讓暈血的她,將自己的手掌,劃出這麽大的傷口。

連忙將她抱回臥室,清理完傷口,拿起她的手機,查看最近的行程。

海市的機票,萊致酒店的打車記錄。

他拿著手機的手,不由一顫。

為什麽沒人通知他?

她是聽見了什麽?

為什麽許雋辰,也會在昨晚出現?

還是,昨晚是他們,偷偷的約會?

靜靜打量著,睡夢中,也眉頭緊蹙的她。

那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的臉上,掛著兩行,十分明顯的淚痕。

這麽愛美的盧儀妤,從不允許自己蓬頭垢麵,更加不會讓自己狼狽不堪。

她,這般模樣,到底是因為什麽?

不管是因為什麽,盧儀妤隻能是他的女人。

女人,許氏,他都勢在必得!

許雋辰,七年前小看他。

七年後,他會讓他知道,許航毅的許,是他的選擇,不是許家的賞賜。

他會讓盧許兩家,為當年的事,受到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