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是邪修
宋覓目光落及的位置，一張慘白的臉，一身髒兮兮的校服，還有沒有一雙落地的腳。
司舒意看清女鬼的樣子後，倒吸一口氣，腳下一軟，跌落在秋千沙發上，晃悠了兩遭，才突然喊起來，“鬼啊！”
但身體還有些虛弱，聲音不大。
“說吧，你在哪兒沾的？”宋覓坐到司舒意的旁邊，穩住了晃動的秋千。
司舒意迷茫地看著女鬼，還是覺得有些害怕，低下頭，“不知道啊，我就上課，考試，食堂，宿舍，甚至都沒單獨行動過。”
司舒意說的實話，她確實沒有去過什麽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地方……
不對，有個地方……
司舒意突然抬頭看著女鬼，“不會是九年級二班36號座位吧？”
女鬼本來因為畏懼宋覓低著的頭，聽到這個座位號，猛地抬起頭，眼底猩紅。
司舒意被嚇得往宋覓跟前縮，但還是怯怯地問，“你……你是叫楊婷嗎？”
宋覓看著女鬼因為憤怒而綿延飄**起來的鬼氣，“楊婷！”
宋覓的聲音像是教導主任一樣冷厲，楊婷下意識有些害怕。
“怎麽回事？”宋覓問司舒意。
司舒意深呼吸兩口，順勻了氣息，“我之前也是聽說我們學校三年前，有個叫楊婷的死在了高考考場的最後一場考試中，當時的座位就是九年級二班36號座位。
據說按她前三場的發揮程度，最後說不定能考上X市交大。我也是聽說，好像是進考場前，被人打了，導致血管破裂，聽大家說如果就醫及時，也能救回來，可惜……
但奇怪的是，後來不管誰考試坐那個位置都會考得很好，以至於每次考前都有人去那個位置偷偷祭拜，送很多零食水果飲料，所以就算成績一般的人，去了那個位置，成績都非常可觀。
我半個月前的模考坐了一次，回來就一直不舒服，渾身疼好像被打了一樣。今天模考的時候，才剛開始做題，就覺得疼得眼前發黑，就暈過去了。”
司舒意納悶又生氣，她成績一向都很好，而且從來也不在意這些鬼神之說，“我雖然沒去祭拜你，但我也沒幹什麽啊，你為什麽要害我？你這麽小氣嗎？”
剛剛平靜下來的楊婷聽到她講完，又罵自己，憤怒的陰氣又開始彌漫，“你身上有那個人的氣息！你也該死！”
她被困在那個座位三年了，可那個人早就已經離開了，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和她有關係的人！
“誰啊？”司舒意問道。
楊婷咬牙切齒，聲音尖銳，“張—冉—兒—”
“什麽？”司舒意驚訝地看著楊婷，又驚訝地看向宋覓，“怎麽可能！我表姐……”
“為什麽可不能？她仗著家裏有錢，在學校霸淩欺辱同學，不光是我，還有很多！”
陰氣迅速在草坪上空聚集，楊婷原本慘白但並不嚇人的麵容，瞬間因為憤怒而猙獰。披散的頭發瘋狂生長，如同稠密的黑緞裹挾著邪氣直衝司舒意和宋覓。
“你和她都是一樣的人！你們都是！你們都該死！”
那些屈辱的、痛苦的、絕望的回憶纏繞著楊婷，她痛恨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她要她們都去死！
惡靈憤怒嘶吼，引起的詭異聲音和陰風驚動了別墅裏的人，司祁承等人站在門口看到宋覓在掐訣念咒，指尖動作快得幾乎出殘影。
隻不過除了司祁承，旁人都看不到楊婷。隻覺得院子烏雲密布，陰森地不正常。
“五行縛靈，諸鬼伏兮！束！”結印一出，楊婷被一道幽藍的鎖鏈捆在原地，隨即她被掐住了脖子按在地上。
被聲音驚動的樓上的司老太爺和老太太，屋裏的保姆和管家都隔著窗戶看著草坪上的人。
“你要殺我？”楊婷恨恨地看著宋覓，“你們玄師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閉嘴！”宋覓手下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楊婷閉上眼睛等著魂飛魄散，但漸漸地她察覺不對，自己的力量在被吸走！
她是邪修！
可是她好像沒有吸走自己全部力量……
司祁承轉頭吩咐管家，把所有傭人叫回了室內。
楊婷臉上陰暗的怨氣被吸走，逐漸露出清秀白淨的臉，宋覓才鬆了手，“說吧，好好說話，我不打你。”
楊婷僵硬著頭看著她，眼中是不可置信，“你幫我？”
“隻給你一次機會，你不說就直接滾去投胎。”
宋覓作勢又要動手，楊婷慌忙道，“我說！”
楊婷並不信任宋覓，可是她還沒有報仇，她不甘心現在就離開。如果眼前這個女人是邪修，那她總有目的，大不了她換！
可她看著宋覓半天，也沒見她提要求，司舒意在旁邊看半天著急，“你說話啊！”
她也想知道自己表姐怎麽得罪她了！
楊婷瞧宋覓的確沒有提條件的樣子，頓了頓，回憶起那些生前的記憶，眼中閃過痛苦的狠厲，
“我家裏條件不太好，我爸過失殺人坐牢，但他是見義勇為的時候失手了，可那家人有錢，判了我爸無期徒刑。
我家還有個弟弟，奶奶身體也不好，我媽一個人白天打工，晚上還要擺攤……
我本來不想讀高中的，學費太貴了，但是華際中學錄取了我，還說隻要我成績穩在前麵，每年給我十萬的獎學金，我就去了。”
可像華際中學這樣的高級私立學校，裏麵的學生家庭都很好，所以她們看不起楊婷這種成績好，卻又醜又窮還邋遢的人。
“因為家境貧寒，因為我的爸爸是個殺人犯，他們一開始孤立我，嘲笑我，我都忍了，畢竟一旦違紀，十萬獎學金是一定沒有的，可高二開始她們變本加厲！”
楊婷通紅的雙眼，似欲滴血，她眯細眼睛，滲出幽暗的怨毒，
“張冉兒忽然開始帶頭圍堵我，把我堵在廁所，扇耳光，潑水，剪我的頭發……”
楊婷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哪怕不在學校，她們也能找到我。”
她周末去餐館幫人洗碗，她們都能在別人的店裏用最下賤，最難聽，最刺耳的言辭羞辱她，混著辣椒油的菜湯從頭淋到腳。
她們放聲大笑，在眾目睽睽之下，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像是踹一條狗一樣地踹開她，戳她的頭，故意劃傷她的臉。
嘲笑她的貧窮，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努力，嘲笑她努力到最後，依然隻是她們踩在腳下的卑賤的窮鬼。
手段一次比一次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