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欺負孤兒寡母

距離X市三百公裏的山區。

一身病號服,唇色蒼白,眉眼冷清的宋覓,正站在一個土牆小院的人家裏。

“我們孤兒寡母,村裏人欺負我,你們這些城裏來的也欺負我們,我的命好苦啊!”

尖銳的聲音引得周圍的鄰居都朝小院靠過來,“你們說人在我家就在我家,你這是栽贓陷害!”

一個村婦打扮的矮胖女人坐在她家門前石階上,說著便開始以手掩麵哭嚎起來。

“孩他爹,你說你咋走那麽早,留我們天天受人欺負啊!”

說著還以手捶地,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嚎什麽嚎,讓你看門了?”

宋覓看著眼前渾身被黑氣籠罩,孽債滿身的婦人嚎啕大鬧,實在不耐煩。

女人被她冷聲喊得愣住,過了片刻反應過來,“你罵我?”

她居然罵她是看門狗!

“你個賤蹄子,看我不把你嘴撕爛!”女人臃腫的身體爬起來,就去撓宋覓。

宋覓後退一步,一手結印,“諸惡不動,吾奉鎖形,定!”

隨著口訣,一道幽藍的光打在女人身上,女人單腳半蹲前撲的姿勢穩穩地立在原地。

“報警吧。”宋覓看向身後的一對夫妻。

被定住的女人也說不了話,眼底閃過狠厲。

但她倒不擔心。

反正警察也找不到。

張昊夫妻兩人看著宋覓剛剛那可謂玄幻的操作,驚訝地都愣在原地。

宋覓說完話好一陣,兩人才慌慌忙忙翻出手機,立刻聯係了警察。

他和妻子本是H市的人,他們女兒申請了這個村子的鄉村支教。

他們和孩子關係好,基本每天都要聯係,可是最近她們聯係不上女兒。

才剛來一個月,人就不見了,他們趕忙來找,卻被學校的校長告知,她們女兒半個月前就已經提了離職回家了。

他們覺得事情不對,報了警,卻是毫無結果。

聽村民說,這太清道觀的不妄大師善看相,興許有線索。

已經近乎絕望的夫妻,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去了太清觀,但不妄恰好不在。

暫居道觀的宋覓,主動給這對夫妻算了位置,但這夫妻的親緣官晦暗,帶著絲絲邪氣。

宋覓知曉此事必與邪祟有關,因此跟隨過來。

宋覓圍著前院轉了一圈,雖是在山裏,但這家人條件不算差。房屋修的闊氣,前院還擺弄了不少花草,株株豐茂。

普通人雖然看不見,但宋覓的眼中,每一株花草上都被濃濃的黑氣籠罩著。

婦人看著宋覓停在了一盆花前麵,心裏咯噔一下,轉而又想,這不過是個城裏的有錢丫頭,不可能懂這些。

於是婦人又放下心了。

“這吳芹不是什麽省心的,之前花錢買的兒媳婦都跑了。”

鄰居從兜裏取出一把瓜子磕起來,還給想給李蘭分,被李蘭婉拒了。

張昊卻問聽出來,這家人不止買了一個兒媳,“她買了不止一個嗎?”

“反正我看到的不止三個了。”

那女鄰居用當地方言夾雜普通話道,“那兒子是個棒槌,他媽非要給他娶媳婦,經常半夜是女人的哭喊聲。”

“沒人報警嗎?”

“報了,那是人家家事,有什麽辦法。”

張昊和李蘭越聽鄰居的話越不對,若是女兒被拐賣了,被這家人藏起來……夫妻兩剛往宋覓方向走過去。

“若勤。”宋覓這時叫了還站在門口的少年,“把這個石頭搬開。”

若勤不明白,但吳芹卻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又無法動彈,嘴巴也叫宋覓一道封住了,她隻能嗚嗚亂叫。

若勤立刻搬開了大石,隨著大石的移位,仿佛有東西破開。

宋覓抬頭看見一股幾欲蔽日的怨氣,從房子後麵升騰起來。

果然是壓陣石。

屋後的一雙陰鷙的眼睛盯著宋覓,宋覓看過去那雙眼睛又消失了。

饒是靈力平平的若勤,都感覺到了這股怨氣之盛,夫妻倆和鄰居也覺陡然陰冷起來,抬頭卻是萬裏無雲。

吳芹內心大罵宋覓,盡是汙言穢語。

宋覓朝吳芹走過去,從她腰間的兜裏拿出一把沾滿怨氣的鑰匙,看著吳芹瞪大的眼睛裏的憤恨和震驚。

“你最好不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宋覓讓若勤守在門口,保護張昊夫妻,自己往屋後黑氣最盛的地方走去。

剛走到正屋的轉角,一道黑影突然竄出來。

宋覓迅速後撤,腿上迅速聚靈,旋身一個回踢,來者被踢飛到了小院的牆上,發出砰的一聲。

宋覓動作連貫之迅速,眾人未回神,隻見得一個**上半身,莫約三十來歲的男人摔落在花叢裏。

男人摔疼了,胳膊還流出了血,眼中卻是懵懂不解。

轉頭看到自己娘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站在那邊,跌跌撞撞過去抱住他娘的腿。

鄰居看得好笑,衝男人喊道,“傻蟲,你娘做壞事被神仙逮住了!”

男人本叫牛衝,但是因為傻,鄰居都喊他傻衝,喊久了就成了傻蟲。

“娘,疼,媳婦打我!”牛衝此話一出,宋覓隻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

疾步過去朝著牛衝側腰又是一腳,牛衝後腰撞在小院門口的石樁上,嗷嗷喊疼。

“再亂叫,老娘給你塞溝裏去。”

牛衝看著身形如熊,雙眉逆亂,一副蠢惡短壽之相。

牛衝那智障無知的懵懂,委屈的樣子令人惡心,“娘,好疼啊,漂亮媳婦打我!”

宋覓氣結,抬腿過去又要踹他,他一下子就乖了,兩眼淚汪汪令人不能直視,“我不說話了,媳婦別打我。”

張昊夫婦見狀,離他遠了一些。

門口的鄰居也默默往另一個方向撤退幾步,實在不堪入目。

“道友,不然讓警察來處理他吧。”若勤看宋覓恨不能此刻就打死他的樣子,忙勸下。

他們修習道術,可捉妖降鬼,但不能殺人。

“坐下!”宋覓冷嗬住牛衝。

牛衝害怕地原地盤腿坐下,宋覓讓若勤把他綁起來了。

看著牛衝凶惡又委屈的違和醜樣,加之他滿身孽債,宋覓真覺得自己靈氣被糟踐了。

而旁邊不能動的吳芹,看到兒子被打成這樣,還被當成狗一樣嗬斥,頓時心疼不已,恨不能立刻衝過去打死這女的,抱住她寶貝兒子。

看著若勤把人綁好了,宋覓才繼續往柴房過去。

李蘭突然提出要一起,宋覓讓他們跟在自己後麵。

原本這家人就奇奇怪怪,剛剛牛衝的出現,讓李蘭的不安到了極點,她好像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孩子就在這裏。

如果真的在這裏,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子遭到了怎樣的虐待,她一定要去。

這短短的十多米,她走得心驚膽戰,她害怕,可她更希望,這是她的錯覺,她希望自己孩子不在。

這戶人間正屋的後麵有一間柴房,而怨氣正是從柴房傳來的。

李蘭抱緊了丈夫的胳膊,她也說不上來這股寒氣是那裏來的,隻覺得陰冷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