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強行收徒!

昏暗的走道上,一排排古樸的燈籠沿著牆壁順勢延展開來,散發出如血般的暗芒。

“好家夥......”

一路跟隨在王祁的身後。

張顯靈眉頭挑起,腳下的步伐未停,嘴上忍不住又調侃了起來。

“話說,掌教的審美挺特殊啊,洞府的裝潢風格如此詭異,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陰曹地府呢!”

緊皺起眉頭。

前方帶路的王祁不耐煩地閉上雙眸,頭也不回地提醒道:“張顯靈,老夫奉勸你最好謹言慎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年輕人太過氣盛並不是好事。”

去你大爺的......

年輕人不氣盛,那還算是年輕人嘛?!

耷拉下眼皮。

張顯靈沉默不語,心中卻是吐槽不斷,實在是懶得回懟這老小子。

人生在世,若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馳騁天下,那還不如早點兒去死!

所謂規矩,本來就是用來打破的。

張顯靈曆經了兩世為人,早已活了個透徹明白,墨守成規隻有死路一條,想要闖出個名堂就得不拘一格。

一路無話。

兩人徑直穿過長廊,來到了一扇厚重的大門前。

突然間。

一個熟悉的倩影推開了大門,從室內憤然而出,剛好與兩人撞了個正著。

定睛一看。

正是曾經在宗門內不可一世的歐陽雲。

猛地一愣。

張顯靈與歐陽雲四目相對,場麵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卻見其雙眼微紅,臉頰上還殘留著明顯的淚痕,顯然是剛剛才哭過一場。

輕咬了一下朱唇。

歐陽雲狠狠地瞪了張顯靈一眼,目光中充斥著怨毒,冷哼一聲之後,便頭也不回地奪路離去。

連帶著一旁的王祁也受盡了白眼,甚至連招呼也沒打。

這娘們兒......

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委屈,現如今還在老子麵前擺臉色,一天到晚地尋找存在感,純屬有病。

冷冷的搖了搖頭。

張顯靈實在懶得搭理,心裏吐槽了一番之後,也沒往心裏去。

“罷了,進去吧。”

雙手環抱在胸前。

王祁揚起下巴,輕歎一聲,眯起雙眼示意道:“最後提醒你一句,說話注意點兒,掌教師兄脾氣雖好,但行事作風向來雷厲風行,惹惱了他可沒你好果子吃。”

書房內。

閃爍不止的燈火忽明忽暗,迎麵而來的卻是一陣古怪的妖風。

“何為道,道何為?”

窗台前。

一個挺拔的身姿背對著門口,掌教司徒忠依舊是一身華服,抬頭正看向窗外半空中的一輪圓月。

說來也怪。

對方明明沒有任何氣息上的外溢,但僅憑自身的那股氣場,就已經讓張顯靈感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壓抑。

輕皺起眉頭。

張顯靈靜下心神,邁步走入書房,還未有所反應,身後的大門卻是猛地自動合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古往今來,多少能人異士窮其一生,所追求的無非就是證得大道,可又有幾個人能說得清楚,什麽才是真正的天道呢......”

緩緩回頭。

司徒忠的目光深邃,在月光的照映下,整個人顯得莫測無比,沉聲問道:“張顯靈,你覺得,什麽才是真正的道?”

猛的一怔。

麵對突如其來的質問,張顯靈頓時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不是!

沒看出來,這老家夥竟還是個唯心主義的哲學家?!

“很簡單。”

閉上雙眼。

張顯靈沒有任何猶豫,開口直言:“道,是人心!”

此話一出。

司徒忠的瞳孔一縮,饒有興致道:“哦?何以見得......”

“欲從心頭來,貪向膽邊生,自古人心最是複雜,凡塵之苦皆來自利欲熏心,卻無法被滿足。”

直視向對方深邃的眼眸。

張顯靈不卑不亢,沉聲道:“所有的善惡黑白與是非區直,不過是迷障叢生,不滿足欲望,又如何放得下欲望,人心難測,亦如大道難尋。”

頓了頓。

張顯靈斬釘截鐵,坦然道:“所以,人心即是天道,欲在心中,但卻不隨波逐流,恒之本心,方可全始全終!”

聞言。

司徒忠沉吟了良久,眼眸中的驚駭之色一閃而過。

反觀張顯靈仍然神情自若,雙手負在了身後,沒有半點兒的怯意。

什麽狗屁天道!

其實張顯靈根本就不在乎,他隻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無外乎登峰絕頂,方能一覽眾山小。

這,就足夠了!

為了這個目標——保持住自己趨利避害的本性,即便爛俗無恥,甚至是坑蒙拐騙和不擇手段。

又有何妨?!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握,怎麽舒服就怎麽去活。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恩怨榮辱則去正視麵對,自是與他人無關!

“有意思......”

嘴角揚起深邃的笑意。

司徒忠捋了捋胡須,默默點頭之餘,轉身揚手道:“坐吧,看茶!”

張顯靈倒也不客氣,來到偏座前坦然地坐下,立刻有仆從上前,為兩人端來了溫熱的茶水。

端起茶杯,一陣芳菲濃鬱的異香立刻撲麵而來。

張顯靈眉頭一挑,望向杯中閃爍著五彩光芒的茶水,不由得有些犯嘀咕。

我去......

這茶水的賣相,怎麽看都像是加了料,老東西該不會是想坑我吧?!

“放心,裏麵沒毒。”

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張顯靈的想法。

司徒忠自顧自地抬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沉吟道:“這茶葉名為『五蘊香』,乃是來自東域『浩氣城』的仙珍,有凝練氣脈固本培元的功效,對咱們修道之人極有好處,一兩茶葉價值上百顆靈石,是難得的天材地寶。”

頓了頓。

司徒忠冷冷道:“老夫即便是要害你,也犯不著使用如此鋪張的手段,豈不是暴殄天物了......”

『東域大陸』——

乃是修真界四洲之首,各路道門在此開枝散葉,『君子堂』赫然位列其中。

至於『浩氣城』則是『東域大陸』最為鼎盛的城邦,乃是天下修道之人的朝聖之地,極其龐大繁華。

出產自那裏的仙珍之物,足以見得其價值的不菲。

聽了這話,張顯靈再次湊近聞了聞。

茶香入鼻,齒頰留香。

僅僅是嗅上一嗅而已,他體內的經脈穴竅立馬活絡了不少,想來對方確實沒有糊弄人的必要。

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張顯靈頓時感到一陣神清氣爽。

丹田內已然快要成型的氣旋,竟莫名變得凝練了些許!

放下茶杯。

張顯靈略微有些驚訝,脫口而出道:“好東西!”

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司徒忠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剛才你進門時,應該看到雲兒了吧?”

不等張顯靈有所反應。

司徒忠卻是默默搖頭,輕歎道:“這丫頭始終不服你,還心生了怨恨,聽說你出手傷人奪寶,特地跑到老夫這兒來告狀,說你恃才而傲且目無尊長,希望老夫以宗門大局為重,嚴加懲治於你,最好先廢了你一身修為,再將你逐出宗門,以儆效尤。”

抬頭望向張顯靈。

司徒忠故作沉吟了一會兒,目光深邃地反問道:“你說,老夫該如何定奪才好?”

我去......

難怪司徒忠這麽快收到了消息,還派王祁前來解圍。

鬧了半天,原來是那娘們兒在背後告的黑狀!

不搭理她,就要老子的命!

有道是最毒婦人心,老話果然說得一點兒沒錯......

“該怎麽處置我,掌教不是早就已經想好了麽?”

翹起二郎腿。

張顯靈表現的有恃無恐,聳肩道:“若是掌教聽了歐陽雲的挑唆,我也沒機會坐在這兒和您聊天,那娘們兒剛才更不會淚流滿麵地哭著離開。”

聞言。

司徒忠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張顯靈的判斷。

事實上。

他不僅沒有聽從歐陽雲的建議,甚至還當眾斥責了曾經的愛徒,讓她修身養性,少參合宗門內的事務。

“你這小子,確實是個聰明人,就是心氣太大。”

司徒忠冷冷道:“老夫才剛封你為宗門序列之首,你竟然就明目張膽地在山門中強取豪奪,溜達一圈下來,君子堂內的各方勢力,怕是已經被你給得罪光了。”

聽了這話,張顯靈頓時無語。

仔細一想,自從在宗門會試上力壓群雄之後。

這才短短幾日的功夫。

從執法長老北辰寒,再到煉器一脈的樊不空,他愣是將這些個宗門內的各方勢力給打了個遍。

再加上歐陽雲那娘們兒的虎視眈眈。

如今的張顯靈,在這屁大點兒的宗門裏雖還不至於是過街老鼠,但卻早已經成為了孤家寡人,讓人敬而遠之。

“相信你也知道,『君子堂』內並非鐵板一塊,除了老夫之外,各方勢力明爭暗鬥,爭名逐利是常有的事兒。”

說著。

司徒忠拍了拍座椅的扶手,饒有深意地沉吟道:“掌教的這把交椅不好坐,多年來,老夫表麵上獨攬大權,實則卻是如履薄冰,無一日不在殫精竭慮。”

瞥了眼司徒忠。

張顯靈開門見山道:“掌教,有話不妨直說,何必在這兒繞圈子?”

“嗬嗬,世人都說修行不易,其實最不容易的是要站好隊。”

眯起雙眼。

司徒忠故作平靜,輕聲道:“難得你有如此高的見識,又是個修煉的好苗子,老夫有心想要提攜一把,收你為關門弟子,老夫年事已高,將來這『君子堂』的基業,總歸是要有人繼承的。”

頓了頓。

司徒忠當麵詢問道:“你,可願意?”

哈啊!?

目瞪口呆地愣在當場。

張顯靈的嘴角猛地一抽,事態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時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