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叫囂的頭顱
古檀村最近喜事連連，村中老小全都聚在李墨的道場，參與一場盛大的慶祝活動。
是那一老一少親自組織的，為了還願。
因為行商的緣故，這戶人家在古檀村算得上是富戶。
此番不惜耗費重金，請了舞獅隊前來表演，耗費了上百兩銀子，自然是賺足了眼球。
一路鞭炮齊鳴，彩旗飄飄，鑼鼓喧天，震懾九霄。
這麽大的動靜，不光把古檀村村民都吸引來，就連十裏八鄉的人，也紛紛前來看熱鬧。
他們拉著那少年，打聽起慶祝的緣由。
在得知老祖母的遭遇後，古檀村的人紛紛對著小廟跪拜，感稱玄墨天尊顯靈，庇佑村子平安。
要知道，村中少一個惡鬼侵害，受益的可不止這貨郎一家人，還有他們的親人好友，左鄰右舍啊！
其餘村落的人見狀，還是覺得此事太玄乎，抱著半信半疑的姿態，也跟著人群大流，去廟裏燒香許願。
這些人已經超出了古檀村領地，許的願望有些難以達成。
李墨隻能傳下旨意，外村人需要在小廟裏守夜，才能達成所願。
如此一來，勸退了八成以上的外鄉人。
但隻要有一人成功了，那就是星星之火，總有一日足以成燎原之勢。
這一場活動下來，李墨的香火值足足上漲了2000，勉強夠使用神通術法，有了自保之力。
但還不夠，他還得日日進入別人的夢中，像個勤勞的小螞蟻忙碌著。
就在這平淡的生活過了小半月消失了很久的阮柳氏，突然現身小廟。
如嘮嗑一般，對著李墨的神像述說其煩惱。
“信女夫君遭遇不幸，成了妖人，三日前被處以極刑，頭砍下來後，運屍回葬時，突發意外，頭顱被一隻小妖叼走了。”
“府衙之人盡心收羅三日，也沒找到線索。”
“眼下屍骨不全，無法安息，信女無他法，隻能來求天尊大人指點迷津。”
阮柳氏因為供奉這個小廟，早已經傾家**產。
此時來求，再也置辦不起豐盛祭品，隻得幾個銅板買了檀香三根，甚是過意不去的不斷陪罪。
貓兒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祭品吃的，跟著李墨算的上是饑一頓飽一頓。
此時捂著空空的肚腹，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那妖人屍骨不全也是報應，這小娘子也太善良，還不如求點銀兩，比較實在，哎……”
李墨目光看向廟外的某處，還別說，無所事事神遊一番後，真被他發現了一處無主之財。
是在一個廢棄的爛草屋裏，有個簡陋土炕，下麵藏有一個缺了角的土瓦罐。
上一次求雨，狠狠下了一天後，導致這個地方坍塌，這才把這個財物顯露出來。
成全阮柳氏，總比不見天日來的好。
當夜，李墨花了2點香火值，進入阮柳氏夢中。
結果發現，這女人夢裏全是紊亂的影子，有痛苦掙紮，有隨波逐流，頗有些認命的無奈。
在這個時代，她一個弱女子，身無一技，根本沒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自然也就隻能將那些委屈和羞辱，悉數和著血淚咽下肚。
看著其悲痛無助的眼淚，李墨嘴唇微動，不由自主地念將出聲。“叱”。
這字有著不可思議的能量，看似如飄絮輕靈，實則落下時猶如千鈞。
令人窒息的魘夢瞬間被衝得稀碎，把阮柳氏從解救了出來。
此時她麵色蒼白，被痛苦牽製心神，久久不能回複理智。
李墨始終無法將那轉換的願力，和阮柳氏聯接因果。
於是，選擇浪費2點香火值，離開夢境回到小廟裏。
大約煎熬了一天，這才讓阮柳氏恢複正常，李墨也才得以繼續做任務。
……
這天晚上，一身是血的貓妖，叼著一顆人頭出現在廟裏。
人頭正是那阮大元的，死後被一隻小妖叼走了，竟然沒被吃掉。
貓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才把這顆頭，從小婆山裏搶回來。
此時，這顆頭顱睜著大眼睛，瞪著貓妖。
“愚蠢的小妖，限你一個時辰，將我送回去，否則婆婆不會放過你的。”
這人死了後，頭顱沾染了妖邪之氣，竟然還能說話，這個樣子，自然是連墜入輪回的機會，都已經斷絕。
如果現在不加心鏟除的話，加心時日，就會生出害人奪舍之心。
“聒噪！”
貓妖抬起爪子，狠辣的將其拍落於地。
這頭顱英俊白皙的臉上出現深刻抓痕，已然破了皮相。
再在泥土裏滾上幾遭，沾染上泥土香灰，一頭紮得精致的道髻頭，更是披散下來，狀若瘋魔乞丐。
這個樣子，讓看重皮相的頭顱，崩潰不已。
“啊啊啊……你不想活了，你竟然敢這麽對我，婆婆……婆婆救我……殺了它，殺了它啊……”
李墨看著發瘋嚎叫的阮大元，還有一地飛濺出來的血液，將這個聖潔的道場，汙染得麵目全非。
自然是有些厭惡。
拋妻棄家的人渣，死了後還心心念念別的人，就該淩遲處死。
也就是這個時候，廟外風卷殘雲，一股狂烈的妖風將小廟大門吹得咣咣作響。
在這腥風之中，夾雜著能魅惹人心的呻吟聲，特別像男女情動之時，發出來的那種聲音。
李墨不過是個泥胎塑像，早已經心如止水，不起波瀾。
其身上嫋嫋香煙纏繞，保持著靈台清明。
“哈哈哈……婆婆舍不得我，她來救我了，你這蠢貨死定了，桀桀……”
阮大元狂笑不已。
作為一個男人，能有人拚命相救，自是得意非凡。
貓妖察覺異樣，身形一下子膨脹起來，把阮大元的人頭叼在嘴裏。
阮大元被撕咬得嘎嘎疼，自然又是一番咒罵連連。
可惜，這死妖人除了嘴能罵人，別的什麽手段也沒有。
但假若給他一點時間，指不定還能成為一個精怪害人。
李墨心情複雜的看著貓兒戒備守護的樣子，他親封的左護法，哪怕已經傷痕累累，在這時後的關頭，亦沒有退縮。
這涼薄詭異的世界，總歸還是有值得守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