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屠

第二十章 血屠

“客官,二樓客滿,您要是‘打尖’,可在大堂。”

吳輝大踏步跨進酒樓,來到樓梯口,正想拾級而上,被一個酒樓夥計抱拳攔住去路。

酒樓夥計神情不亢不卑,並沒有被吳輝誇父族一般的大塊頭嚇倒。

能在貢院裏開鋪子的,基本上都是宗門內門玄修們的親屬,靠山堅挺。

“哦?”吳輝抬頭望了空蕩蕩地二樓一眼,心下明了,秋曉寒包下了整個酒樓二層,宴請孫光耀。

“勞煩這位兄弟向秋公子與光耀兄通報一聲,吳輝求見!”吳輝老臉帶笑,暗底裏,不著痕跡地將兩牧金幣,塞到酒樓夥計的“袖囊”裏。

“客官稍等。”酒樓夥計臉色回暖,轉身上樓稟報。

吳輝寧神靜息,閉上眼睛,耳根肌肉鼓起,雙耳扇動,大堂裏的吵雜聲潮水般退去。酒樓夥計上樓的腳步聲,二樓左側臨街雅座內,秋曉寒與孫光耀的交談聲,盡收耳端,一一清晰浮現心頭。

確認雅座內隻有秋曉寒與孫光耀兩人後,吳輝猛地睜開眼睛,倏地俯身,大椎破背掛起,足弓推,身影如一頭猛虎般暴躥上樓,迅若奔雷。

正走到雅座門口,作勢準備抬手扣門的酒樓夥計,直感覺背後一股惡風襲來,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驚鴻一瞥間,就見一條凶獸般的黑影,狠狠地破牆而入,發出轟然大響。

吳輝就帶著飛濺的木屑,惡虎般的撲向立在窗前的秋曉寒與孫光耀,人未至,一股直欲撲殺一切的瘋狂氣息直麵而來。再加上,吳輝原本就健碩如牛,身影偉岸,使得變生肘腋的秋曉寒與孫光耀眼底裏,瞬間就填滿了吳輝宛若凶獸般的狂暴身影。

殺意橫空!

在這一瞬間,秋曉寒心頭不由得浮現出,來貢院的路上,吳輝打折眾多秋氏子弟手腳的陰狠麵容,心頭一慌,近乎本能地側跨步躲閃。而幹瘦如猴的孫光耀,雙目凶光一閃,心中冷哼,不退反進,右臂毛孔炸起,一記“猴撓”閃電般的抓向吳輝的臉麵。

但孫光耀顯然是小瞧了吳輝的膽色,也低估了吳輝的速度。

對於鋼爪般破麵而來的猴撓,凶悍如虎的吳輝全然不顧,腳下點地,地板冰麵般炸裂,背闊肌一扇,前撲的速度陡增,右手握著的墨匕,由下而上,挑起一條墨線,直破孫光耀腹胸。

正是破鋒八式中的“挑撩”。

隻可惜由於觀禮貢選,龍雀刀並未背負在身,否則以龍雀刀的長度,這一記挑撩後,臂展不夠的孫光耀,休想能沾到吳輝的衣角。

不過,稍縱即逝的機會,孫光耀顯然沒有把握住。孫光耀不敢與吳輝同歸於盡,他退縮了,縮腹塌胸,猴撓改為抓向吳輝右手腕脈。

吳輝隻是手腕一震,就讓孫光耀的猴撓抓了個空,而墨匕去勢不變,挑中孫光耀左肩,血光迸現,肩胛骨被鋒利無匹的墨匕,一挑而斷。

吳輝得勢不饒人,挑刀舉起的右手,曲肘一沉,肘擊心神大亂的孫光耀胸口,骨裂聲響起,孫光耀真跟一隻猴子般,被擊得撞碎窗欞,慘叫著跌落大街,也不知道胸口肋骨斷了幾根。

腦後惡風起,不用看,吳輝也知道,回過神來的秋曉寒,發動了攻擊。吳輝連頭也不回,甩手向後飛出墨匕。

身後一聲痛苦地悶哼,墨匕插上秋曉寒腹部,直沒至柄,透背而出。

秋曉寒手捂墨匕,“砰”地一聲跪倒在地,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轉過身來的吳輝,顯然做夢也想不到,吳輝會不按常理出牌,將兵器脫手飛出!

“你…你敢……”

看著吳輝麵無表情,眼睛裏盡是冰寒地殺機,緩步向自己走來,秋曉寒踉蹌後退,一臉驚懼與駭異,膽氣盡喪,就像隻受驚的羔羊。

吳輝也不答話,腳出如風,在秋曉寒“不要”的驚呼聲中,“哢嚓”一聲踩斷秋曉寒的左腿,接著是右腿與左右雙臂,斷其四肢,這才在秋曉寒殺豬般的慘嚎中,腳尖一勾,挑出插在他腹部上的墨匕。

冷酷如斯!

鮮血泉湧,縱然秋曉寒是洗髓換血的九級戰士,但這樣的失血,時間一長,也會要了他的性命。

但這種事,顯然已經輪不到吳輝來操心。

孫光耀跌落大街,大街上驚呼聲響起,原本守在“吳輝院落”大門前那夥孫氏子弟,頓時紅了眼睛,紛紛刀劍出鞘,嚎叫著躍身撲上二樓。

吳輝心中暗哼,迎著破牆跳入雅座的孫氏子弟,虎撲而出,墨匕暴劈,一記“破鋒”,撒裂空氣,直欲將迎麵而來的那名孫氏子弟,從頭到褲檔劈斬成兩瓣,悍如凶神。嚇著那孫氏子弟,瞳孔一縮,本能地撤步,但饒是撤得快,也被墨匕從胸口直剖至腹部,怪叫著倒退跌回街麵,血光迸現。

這還是幸運的,若此刻握在吳輝手中的,是長度足夠的龍雀刀,就這一下,已被分屍!

破鋒!攔腰!斜削!突刺!挑撩!背靠!剔牙!斬首!

聽著都讓人不寒而栗,直欲將敵手分屍的“破鋒八式”,在吳輝手上一一閃現。

一夫當關,身材魁梧的吳輝,就像是一尊戰神,居高臨下地立在雅座中,孫氏子弟不得寸功。

這時,大批秋氏子弟趕到,嚎叫著湧進酒樓。吳輝眼角餘光一掃鳳尾街幾處民舍冒起的濃煙,嘴角一扯,雙足重重一頓,地板破裂,雄渾如山的身影,直落酒樓底下大堂,恰好落到了剛湧進酒樓的眾多秋氏子弟與幾個來不及退避的食客中,直接將一個倒黴的秋氏子弟腦袋踩進胸腔。

破鋒八式肆意展開,在人擠人地大堂內,漆黑的墨匕,飛起一條條掛血的墨線,瞬間就跟七八人開膛剖肚。

鋒利無匹的墨匕,太適合這樣的群戰了,兵器挨著立斷,更何況是人的肢體?直殺得大堂內鬼哭狼嚎,鮮血淋淋,殘肢紛飛,恍如人間地獄。

先前的秋曉寒與孫光耀,現在的眾多秋氏子弟,在實戰經驗上,還有把握戰機的嗅覺上,無疑與吳輝相差太遠了。

秋孫兩人,明明修為高於吳輝,卻被蓄足勢,悍然發動的吳輝,占盡先機,玩弄於股掌之間;眾多秋氏子弟,明明隻要放火燒樓,就可以逼出吳輝,從而以眾擊寡,截殺吳輝,若是再冷靜與高明一些,埋伏好弓手,逼出吳輝後,再用箭雨射之,吳輝焉有活路?但卻偏偏要擠進狹小的酒樓大堂,被吳輝生生血屠。

“住手!”

一個身影,從破碎屋頂而下,連聲暴響,直破三層地板,帶著飛舞的木屑與瓦礫,直落宛如地獄的酒樓大堂。

此時,整個酒樓大堂,殘肢狼藉,鮮血染牆,地上人的內髒流了一地,入眼一片赤紅,就算是以來人的閱曆與膽色,一時間也是臉色大變,愣在當場。

整個大堂裏,還能站立的,隻有七八個業已嚇破膽,一臉恐懼的秋氏子弟,還有黑發染成血發,渾身浴血,身上衣衫處處破損,胸腔急速起伏,大口喘氣,狀如惡魔的吳輝。

“你……你們……你們安敢如此!”來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驚怒交加。

“別殺我……別殺…….”七八個秋氏子弟,發一聲喊,如喪家之犬,連滾帶爬,驚惶地奪門而出,恰好撞上從門外陰沉著臉,走進門來的一夥白袍人,結果,又被撞回血腥地大堂內,跌到在地,心中恐懼,毫無形象地相擁痛哭。

說到底,他們都還隻是一些孩子,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

一夥白袍人,為首的是一位兩鬢斑白,眼角有魚尾尾,身材魁梧,挺著個福態的大肚腩,不怒自怒威嚴老者。跟在老者身後的白袍人中,有兩人還是秋溪城選生的舊識,秋溪城貢園園長喬柏與鐵青著臉的執事伍誠。

一進門,伍城就知道自己完了!盯著吳輝的眼神,滿是怨恨!恨不得活剝了吳輝!

貢院內明文規定,嚴禁尋釁鬥毆!

離宗貢院立院至今,最嚴重的一次鬥毆,也隻是死了十來個選生,這一次倒好,直接來了個“百人斬”,屠成血腥地獄。

“誰能告訴老夫,這是怎麽回事?”魁梧老者一臉慍怒,沉聲道。

“大執事,這……”最先趕到現場,破屋頂而入的那位執事,唯唯諾諾,眼睛卻直往魁梧老者身後的伍誠身上瞟。

“伍誠!”魁梧怒哼一聲。

“大執事,屬下……屬下需要時間調查……”伍誠彎腰長揖,硬著頭皮道。

“你需要時間?誰給老夫時間?誰給慘死的百十選生時間?”魁梧老者轉過身來,盯著伍誠,連聲暴吼,“都還愣著幹什麽,封鎖現場,沒死的,馬上送醫館!這幾個選生都給老夫帶走!”

“是,大執事!”眾人肅容,轟然應諾。

當下,吳輝也不反抗,耷拉著腦袋,一副標準的被逮捕的殺人犯的衰樣,任由兩名理事,押出凶案現象。

此時,酒樓外的鳳尾街,已經被眾多宗園理事戒嚴,但在鳳尾街兩端,依舊圍滿了無數議論紛紛的選生,當看到渾身血漿的吳輝,一步一個血腳印,被兩名理事押解著從酒樓出來時,驚呼聲四起,有些更是直接俯身嘔吐。

兩名理事冷著臉,也不給眾選生細瞅的時間,直接將吳輝押解進停在酒樓前的其中一輛馬車中,揮鞭奔出鳳尾街。

馬車一路行進,最終停在了一座巨大地熔洞內。熔洞內開鑿著許許多多暗室,正是貢院內著名的“山腹囚牢”。

“兩位,這孩子犯了什麽事?怎麽弄得渾身都是血!”當兩名理事,將吳輝拖出車廂時,幾個囚牢理事,不由得大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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