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虧
出了院子兩個婆子緊了一口氣,終於出來了。
露珠也不用江微開口,適時說道:“柳姨娘是老爺妾室連如夫人都不是,這些年打量我家姑娘小,一直以夫人自居。
哄騙我家姑娘喊她母親,我家姑娘心善也為著這一句母親,對柳姨娘也極為孝順,把我家先夫人的鋪子也交給她打理。
姑娘外祖老太爺送過來給姑娘的好東西,必給她們母女二人的份,可柳姨娘擔不起我家姑娘對她的好。
從今日起,一切按照規定行事,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也該知道誰才是你們的正經主子,萬不能再失了分寸。”
底下,恭恭敬敬,“是。”
露珠走到江微身邊,悄悄的吐了一口氣雖是第一次,她可不想給她家姑娘丟人,姑娘終於可以不用被人欺壓了。
江微看著露珠那一絲緊張,不由一笑這丫頭平日裏,都是一副天真憨嬌狀,真到關鍵時刻,她也是頂用的,不、是‘最、最’頂用的。
前世她的也一樣,去了侯府幫著她應對侯府那群惡鬼,她明明怕的很卻從來不露怯,也像今日一樣。
江微的笑一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恨意,一個呼吸間又恢複如常。
“柳姨娘賬本還沒整理好?午膳後我會派人來取。”江微越過她,“把這兩人帶走。”
江微離開後,眾人不由鬆了一口氣,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隨之消失。
柳姨娘由著新枝扶著回屋,她躺在**新枝用溫水帕子給她敷臉,再給她上藥。
她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受過這種委屈,手握成拳往**狠狠一錘,用力過猛痛的她咧著嘴,牽扯著臉上更痛了。
她打開新枝的手,“去看看老爺可回來了?”
新枝上藥也上的也差不多,端著臉盆出去了。
沒一會兒,外麵聲音響起來,“老爺回來了。”
江在水從院門口走進來,懷裏傳出‘哎喲……哎喲……嘶……的聲音。’
新枝打起簾子,他走進去,“這是怎麽了?”
柳姨娘狀似驚慌,身子往床裏麵側過去,壓了壓哽咽的聲音,盡量平靜道:。老爺回來了?今日妾身不爽,就來陪老爺用膳了。”
江在水坐在床邊,手扶往柳姨娘抱著肩,“轉過來,為夫瞧瞧。”
柳姨娘半推半就轉過來,轉身到一半又轉回去了,“別嚇著老爺。”
“無事,你轉過身來,你什麽樣子我沒有見過?”江在水打趣她道。
柳姨娘順勢轉過身來,手在江在水身上輕輕敲著,嬌嗔道:“老爺......青天白日的。”
隨即又捂著臉,可臉腫太大捂不住,江在水剝開她的手,“這是怎麽了。”
柳姨娘坐起身望江在水,“老爺……”欲語還休,欲語還休,兩行清淚從眼眶流出。
以前她這般,江在水憐愛的不得了,如今這張臉卻有些受不住,忍著道:“為夫給你做主。”
柳姨娘強擠出一抹笑,“妾不要夫君給妾做主,大姑娘不過是要拿我們娘倆立威,妾無事,隻是可憐柔兒被大姑娘扒了衣裳丟去祠堂罰跪。”
“這樣冷的天,她怎麽受的住。”柳姨娘想抹一把眼淚,又不敢,怕碰到臉上的傷。
“老爺您也不要怪大姑娘,她到底年輕不懂事,從小跟在我身邊養大她不認我這個姨娘,我卻還是心疼她的,隻求老爺去把柔兒放出來。”
新枝跪在地上,“老爺,大姑娘屢次三番欺負我們姨娘,今日更是叫她手底下奴婢打姨娘,還當眾罵不是夫人卻還以夫人自居,說姨娘隻是個賤妾,她才是嫡出大小姐是這府裏正正經經的主子。”
這些話都是柳姨娘教她說的,柳姨娘提過幾次讓江在水把她扶正,一開始他說發妻剛去,沒得讓外人說他薄情等時間長了再說,後來過了幾年他又說人人都敬她是夫人,外麵的宴會她照常去。
扶不扶正她來說確實也不太要緊,反正她生了兒子兒子又出息。位置早晚是她的,她又何必去觸他的眉頭,沒想到這到讓江微這個賤人找到借口了。
今日讓下人先提一提,看看他的反應。
果然,江在水發怒,“豈有此理,這個逆女想上天不成。”從**站起來。
“老爺,您別跟她硬碰硬,她身邊有個會全腳功夫的奴婢,好像是長安侯府送的。”柳姨娘拉著江在水的衣擺,關切的說道。
江在水更生氣了,“她還敢打老子不成?反了天了。”
江在水出了門,柳姨娘鬆了一口氣,雖然臉上還疼心裏卻痛快,舒舒坦坦的躺下小憩。
江在水氣衝衝的,直奔微風院。
江微回到微風院,進了屋走進去忙又退了出來。
一會兒又走進去,看了看裏麵又沒什麽不同,大冬天的雖然今日的日頭是比平日要好,怎會那麽熱?連地板都是熱的!
江微有些疑惑,雨珠笑著迎了上來,“姑娘把大氅給我吧!”伸手去解繩子。
“裏麵怎會如此熱?”江微問。
“姑娘,這是陳惠姑娘出門前安排的,今早您一走,陳惠姑娘的哥哥陳烈送來的好些鐵管子,把它安在地板下屋子外麵修了個燒熱水的,熱水來回流動屋子裏就明了,您別說比咱們平時用火盆可暖和多了。
難道會那麽熱,地板都熱。
江微實在熱的受不了,“我在院子裏透透氣,等溫度適宜再進來。”
露珠把剛解下的大氅又給江微披上,江微拒絕,說就一會兒不礙事的。
露珠紅著眼圈看著她,要把大氅拿走。
江微見她這樣隻得披上,怎麽辦,自己的丫頭自己寵唄!
江微走到枇杷樹前,仰著頭注目著上麵的開滿花的枇杷樹。
露珠知道她家姑娘這是想夫人了,“花開的這樣多,明年可以有好多枇杷吃了,還可以做枇杷膏,枇杷露,枇杷蜜,枇杷青梅果,想想都美味。”
江微一笑眼睛裏也帶了幾分明媚,現在的一切都很好還來得及,她淡淡的‘嗯……’
“老爺。”門口的婆子行禮。
江微循聲望去,她爹眉眼不善良盯著她。
江微走過去,行禮,“父親。”
行完禮立在一旁,也不說話,等她爹開口。
“你就沒什麽要說的?”江在水背著手。
“父親不是已經聽到了嗎?”江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