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準備出發去荊北
齊訣前腳剛走,今年的貢桔也到了。
說笑間,謝太後提到太子提議,糧餉兵分兩路的事情,她剝著橘子,沒發現出什麽問題,“這個侄女倒是不知,齊訣也未曾跟我提過。”
謝太後說:“想來是怕糧餉一事出什麽意外。”
謝晚青低頭一笑,“多此一舉。”
謝太後不解,“為何?”
為何,因為齊明淮是重生之人,他知道此行有驚無險,隻因山匪耽擱了一些時間,隻要提前肅清路上匪徒,提前在端王等人麵前布局,阻擋他們伏擊的計劃,便萬無一失了。
何必自己親自走這一遭?
難不成是想讓聖上看自己的決心嗎?
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氣。
“沒什麽,就是覺得齊訣他可以。”
謝太後和陳氏都投來欣慰的目光。
陳氏好奇發問:“那真的糧餉在誰的手裏?”
說起這個,謝太後也笑了:“那孩子誰都沒告訴,連他父皇都隱瞞著,說是怕隔牆有耳,這樣也好,誰都不知道,讓背後有心之人猜去吧。”
“齊訣應該也沒跟你說對吧。”
“是。”
這一點陳氏就有的可說了,“夫妻一體,有些事告訴妻子又何妨?”
“這孩子嚴謹也細致,不告訴是對的。以往隻覺得瑾王行事穩妥,如今看太子倒也不錯,有個儲君的樣子了,除了沈大姑娘這件事,其餘的地方還算周全。”
“隻是近來也不知怎麽的,我每每看到這個孩子,總覺得心思要比之前深了。”
前世他不能自主,今世他想用自己的能力保護自己心愛之人。
認真起來,所以考慮的事情也就越多了。
說看開釋然,其實真扯到麵前,又親眼目睹過,心中難免有些堵塞,謝晚青塞了一口橘子,繼續聽她們說笑,“聽說這次他選了一條極為艱險的路,繞開了一處峽穀來迷惑敵人。”
繞開峽穀?
謝晚青心頭不覺疑慮著,記得當時遭遇匪徒的時候,就是在某個峽穀,因兩邊山勢陡峭,直上直下,那地方易守難攻,以至於齊訣等人措手不及。
他繞開了?
那真正的糧餉應該就是在齊明淮手中。
可是,他為什麽要繞開?
肅清匪徒,豈不是更能快速將糧餉送到魏將軍手中。
謝晚青心頭泛上一絲不好的感覺。
於是她問:“路上若有匪徒怎麽辦?是不是該提前知會一聲當地官府?”
謝太後笑著:“那是朝廷的糧餉,抓到了就是滅九族的大罪,誰敢劫天家的貨?何況沿途一帶都有官府接應,那些匪徒豈敢。”
話是如此說,可前世依舊是發生了。
“況且現在真正的糧餉在誰的手裏還不得而知,兵分兩路的辦法雖好,但官府的人也是要分兩股精力來應付。”
是啊,如此一來,兩邊的守備便也跟著鬆了。
以齊明淮當今的心計謀算,應該不會察覺不到這裏麵的隱患,為何要選擇這樣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辦法?
何況陛下已經鬆口,他隻需要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萬無一失便可。
若其中再出什麽差池,豈不是適得其反。
不對,謝晚青捶腿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若齊明淮手中那份是真的,就算齊訣丟失軍餉,那麽聖上也隻會誇讚他高瞻遠矚,畢竟歸根究底,沒有什麽損失。
可若是齊訣手裏那份是真的,丟失了又於戰局不利,他同樣難辭其咎。
那麽現在隻有一種可能。
他和齊訣押送的兩批軍餉都是真的,但他選擇了平穩安全的路,等著齊訣軍餉丟失的消息傳入京中,他再將自己手中及時送到魏將軍手中。
這樣既能證明自己的眼界和能力,還能趁機打壓齊訣。
“太子哥哥走之前,是不是去見了國舅爺?”
“哎,這你怎麽知道?”
果然如此。
皇後的母家餘氏,如今手握盛國幾方鹽鐵和絲綢的生意。
齊明淮,你這會兒就想著對付齊訣了嗎?
你是蠢嗎?
未雨綢繆可不是這麽籌謀的。
“哎喲!”
謝太後叫了一聲,嗔怪道:“你這究竟是捶腿啊還是砸腿啊。”
“抱歉姑母。”
就算忌憚齊訣來日聲勢,也可敲打提點,他若是被拉下馬,現在還有誰能和端王等人對抗?
難不成齊明淮是想趁此機會,另選他人去西北監軍?
思索來去,齊明逸嗎?
可他尚且年幼,經驗又不足,在軍中就是個混世霸王,不過陳老將軍挺喜歡他的,接近起來比齊訣要容易些。
當時還帶領手下一個軍師,用研製的炸藥炸開了城門,得了聖上賞識,但帶兵打仗方麵,就隻是個橫衝蠻幹的愣頭腦。
他常年駐紮荊北地帶,生的一身黑黃的皮膚,剛進京之際,馬上甩著皮鞭,‘哦吼吼’嚎叫著,儼然像個野人。
養尊處優的端王福王哪裏見過這陣仗,被圍在其中一動不敢動,席上碰杯也是哆哆嗦嗦。
也就齊訣能管得住他了。
回府的路上,路過了大慶元,大慶元旁邊的就是陳氏商行。
看他們裝卸貨物的樣子,應該是要出一趟遠門。
裏間,陳蘭時還在擦拭著琉璃瓶,“我是有批貨物要去荊北,但帶上你?”
“左右不過是多三個人,就當咱們是隨行去遊山玩水的,畢竟陳老板的商行帶出去有麵兒,過路打點什麽的也方便些。”
陳蘭時哎喲了一聲,刮目相看,“我看你倒是混商場的好料子,還挺會占便宜。”
“如何?”
“行啊,但我可不管你們吃喝啊。”
謝晚青剛出大慶元,身邊一個夥計說:“她們是瑾王府的人。”
“知道,她一開始就沒想隱瞞,本以為是叫我賣麵兒,可現在又開始利用我商行名聲,給她開路,這要是出了什麽事,卷入了什麽紛爭,咱們擇都擇不清。”
夥計也急了:“那東家您怎麽不回絕?”
陳蘭時打了他一下頭,“我怎麽回絕,她都說是去遊山玩水的了,我這一回絕不就被她發現了,你叫商隊的人頭腦放靈活些,反正咱們什麽都不知情,對了,你再去打聽打聽,押送軍餉那條道是不是跟她要去的這峽穀是同一條。”
“是。”
陳蘭時嘀嘀咕咕,“小神婆不可能平白無故要這二十萬兩白銀,好像就是提前預知了什麽事情一樣。”
他嘶了一聲,折扇打在掌心,一下又一下,“難不成真要造反?瑾王和定安侯府,能攪得起來嗎?”
“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