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風雪城
“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熬藥！”
老人話音剛落，婦人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你說我這病，真的能好嗎？”
老人看著帕子上的絲絲紅線，眼角泛起淚光，卻還是故作輕鬆道：“大夫說了，吃了藥一準好，你別擔心啊，好好休息！”
老人說完，將染了血的帕子收起來，又小心地扶著婦人躺下，自己則拿著藥包去了後院煎藥。
“這病還能治嗎？”
盛禾抬起頭看向沐瑤，卻發現沐瑤和雲千山不知何時早已靠在一起抱頭痛哭。
“嗚嗚嗚他們好可憐啊！”
“嗚嗚嗚我也要找一個這樣的男人！”
盛禾：……
盛禾輕輕歎了口氣，不再看哭得淚眼婆娑的兩人，幹脆利落的從屋頂跳了下去。
她徑直走到後院正在熬藥的老人麵前，遞給老人一顆丹藥。
“這是複元丹，可用來治療內傷，這藥就不必再熬了，隻要您妻子的眼疾並非天生，這一顆丹藥應該就能治好。”
老人抬起頭，在看清盛禾的麵容的瞬間，老人瞳孔震顫，險些就要跪下來。
“仙人……你是仙人！”
“多謝仙人救我性命！多謝仙人救我性命！”
盛禾連忙扶起老人。
老人雙手合十，仍不住地彎腰感謝盛禾。
“仙人大恩無以為報，我……我……”
盛禾擺了擺手：“不必謝我，舉手之勞罷了。”
盛禾說完，又從儲物戒中拿出另一顆丹藥。
“這是補氣丹，您妻子在**躺了太久，身體虛虧，一時間可能會不良於行，隻要每日多下床走動走動即可。”
老人老淚縱橫，他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麽，半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我老伴病了好些日子，怪我，家裏窮也沒個錢去請大夫，等我好不容易弄了些太虛土回來，以為能給芬兒治病了。”
“結果……結果……”老人抹了把淚，身影無比蒼涼。
“大夫說芬兒也就是這兩日了，我和芬兒一起過了大半輩子了，沒了芬兒，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仙人，仙人！你說，你有什麽要我老頭子做的，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對不眨一下眼睛！”
盛禾搖了搖頭，將老人從地上扶起來：“我沒有什麽需要你做的，這兩顆丹藥權當是你今日等我那麽久的補償了。”
“不，不，您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一定得好好謝謝您！”
“我……我……”
老人向四周望了望，可家徒四壁，實在沒有什麽是送得出手的東西，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連忙道：
“太虛土！仙人，今日那些太虛土還夠嗎？對了！”
老人將懷裏買藥還剩下的一兩銀子遞給盛禾。
“這些錢您收著，我明兒再去極北之地給您多挖些太虛土來！”
說到太虛土，盛禾倒是來了興趣，她將銀子還了回去，笑道：
“銀子就不用了，正好我過幾日就要去極北之地，您也需要在家裏照顧病人，您隻要告訴我太虛土在哪兒就行了，我自己親自去取。”
老人垂著頭，歎了口氣，半晌才道：“也好，也好，隻要能幫上仙人就好。”
“太虛土在極北之地，極北之地有個風雪城，風雪城的人世代都住在那裏，對極北之地很是了解。”
“我也是聽他們本地人說的，要尋找太虛土，得先買個羅盤，出了風雪城後，先往東走十裏，再往北走二十裏，那裏有一片冰湖。”
“那冰湖裏有一條奇魚，您得先找著那條魚，那條魚的嘴巴朝著哪邊，您就在冰湖旁邊挖，那上麵一層土可硬著呢，您要先把上麵一層凍土給挖開了，裏麵就是太虛土。”
老人說完走進了屋子，不一會兒又抱著一隻羅盤和一件厚襖子走了出來。
“仙人，這是我去風雪城的時候，那兒的客棧老板心善，送了我一件襖子和一個羅盤，我沒什麽可報答您的，這些東西您一定要收下。”
盛禾笑著收下了襖子和羅盤：“多謝老人家，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天色漸晚，您也快些進屋吧。”
老人連聲稱是，他看著盛禾漸漸走遠，直到背影都不見了，這才緊緊攥著兩顆丹藥一路小跑進臥房。
“小芬兒！小芬兒！是神仙來救你了！”
他喊了好幾聲，婦人才悠悠轉醒。
老人小心地扶起婦人，用溫水佐著丹藥喂婦人喝下。
“老頭子，你……你剛剛說什麽？什麽神仙？”
婦人不住地擦著眼角流下的淚水，昏暗的燭火下，婦人渾濁的眼睛一點點變得清明，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清楚起來。
她驚訝地舉起手在自己的麵前晃了晃：“我……我能看清了？”
“我能看見了，老頭子，我能看見了！”
“是啊，仙人顯靈，來救我們的命了！”
老人說著，不住地朝著盛禾離開的方向跪拜，一抬頭，桌子上靜靜上放著一塊金子和幾兩銀子。
銀子不多不少，正好八兩八錢。
……
她留下的那些錢應該足夠老人生活。
盛禾走在黑暗中，明明救了人，她的臉色卻十分凝重。
上一世，盛禾曾去過極北之地三次，可她從來沒有見過什麽風雪城，更沒找到過什麽冰湖。
那本古籍中的確提到過太虛土在鏡湖附近，難道鏡湖就是老人所說的冰湖？
可若真是如此，為何老人所挖的太虛土是假的？
想到這裏，盛禾從儲物戒中取出那方帕子，緩緩打開。
黑土的靈氣依舊稀薄，看起來與白日裏萬寶拍賣行所拍賣的太虛土相差甚遠。
忽地，盛禾臉色陡然一變，她一瞬不瞬地盯著手中的黑土，心髒緊張地撲通狂跳。
在黑土中間，一點晶瑩的綠光正在徐徐閃爍著。
盛禾屏住呼吸，輕輕撥開擋在綠光上的黑土。
那是一顆種子，草籽大小，發出的光並不算強烈。
所以在白天時，不論是她，還是那位年輕修士都沒有發現，在這平平無奇的黑土裏，居然還藏著種子。
而盛禾所感受到的靈氣和土元素，都來源於這些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