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臉
聽到這話，桑成臉色緩緩黑起，“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就得自己受著。”
當初讓她先委身做妾，之後再抬為平妻，還不願意。
雖然身為他桑家的嫡女，做妾不好聽，但上官蓮的身份比她高，她委屈一下也沒什麽大礙。
硬是要沒苦硬吃，嫁給那個殘廢，而且還帶著兩個拖油瓶。
“老爺夫人，大姑娘和將軍姑爺進來了。”
嬤嬤開心地進來稟報。
兩人收斂起臉上的神情。
“父親，母親。”
桑晴朝兩個人行禮。
輪椅上的楚墨則是微微頷首，神情冰冷淡漠。
上官紅心中疑惑，隻聽說過楚墨眼瞎腿殘，但沒聽說還啞巴。
她上下打量了眼楚墨，扯起唇，“這就是將軍吧，即便是坐在輪椅上，氣度也很不凡。”
這話上官紅是由衷說的。
跟她想象中的殘廢，完全不一樣。
桑成眼底也是詫異，但儀表再怎麽好，也是個殘廢的。
說話間，廳前陸陸續續站滿了拿著回門禮的丫鬟小廝。
動靜挺大，上官紅和桑成往外看了眼，兩人麵露喜色。
“這是蓮兒也回來了吧？”
“嗯。”桑晴淡然應聲，“我們都帶了回門禮，還請父親和母親移步去看看。”
聞言，臭著臉色的桑成，神色才好看些，桑晴推著楚墨，一同來到廳前廊下。
院中，近乎快站滿人，桑成和上官紅掃了眼下人手上的禮盒匣子，笑容漸漸溢出眼眶。
這回禮，都差點趕上彩禮了。
難怪方才外頭這麽熱鬧。
“哎，這蓮兒真是，怎麽這麽破費，竟帶了這麽多回門禮。”上官氏臉上堆滿笑，“不過，怎麽沒見蓮兒？”
桑晴揚起抹淺笑，“表妹慢了一步，還未進門，這些回門禮，是我帶回來的。”
上官紅臉上的笑頓僵，“原來，是晴兒的回門禮呐，挺好，挺好。”
嘴上挺好，捏著手帕的手卻是絞起來。
好一個桑晴，竟然故意誤導她，讓她以為這是蓮兒的回門禮，讓她丟了這麽大的臉。
旁邊的桑成聽到桑晴的話，老臉也是僵了下，渾濁的眸子幽深起來。
看來當年皇上給楚墨的賞賜不少，其中好些東西，都是他未曾見過的。
晴兒入門，就是主母，那麽楚墨的家產，不都是交由晴兒打理?
如此，也是樁好事。
這時候，上官蓮和楚修才進府。
“姑母，姑父。”
上官蓮朝兩人行了個禮，旁邊的楚修也呐呐地叫了聲。
一個神色不悅，一個神色蒼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個新婚夫婦，感情不和睦。
但上官紅和桑成隻注意著後麵抱回門禮的人，見那禮都沒有桑晴一半的時候，兩個人臉色皆變了變。
上官紅原本還等著上官蓮的回門禮，打臉桑晴，結果……
半晌沒見兩人回應，上官蓮循著兩人的目光，落在了對比鮮明的回門禮上。
看到桑晴成堆的回門禮，上官蓮臉色難看起來。
在將軍府門前說的話，此刻如個巴掌般，落在她臉上，讓她的臉皮火辣辣的。
桑晴這是故意的，故意隻在她跟前帶了點禮，可卻讓人帶了這麽多禮先回府。
“表妹方才在將軍府門口說我帶的禮少，我還以為表妹帶的應該會比我多的，沒想到居然連我的一半都不到。”桑晴的聲音施施然響起。
上官蓮臉皮更加火辣，咬著牙橫了眼淺笑盼兮的桑晴。
“心意到了就好，無需計較多與少，都快些進屋吧，別在外頭曬著。”上官氏打著圓場。
桑晴應聲，“晴兒想帶將軍去給生母上香，就不進屋了。”
話出，上官紅好不容易堆起來的笑，又是一僵，臉色逐漸難看起來，卻聽旁邊的桑成道：“去吧。”
上官紅要出口的話直接噎在喉中。
桑晴推著楚墨，到了祠堂外麵，“將軍在這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不管是真的回門，還是假的回門，桑晴都要見拜見母親。
“夫人這是要將我丟在這。”
桑晴剛抬腳，就聽見楚墨說這麽一句，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要一起嗎？”
楚墨，“身為女婿，自然要拜見嶽母。”
桑晴看了下四周，見不遠處還有桑家下人，便以為楚墨是怕人看見非議，這才推著楚墨一起進祠堂。
“把香給我。”
桑晴原本隻打算點自己的香，沒想到楚墨開口要了。
她愣了愣，但也沒有多言，隻當楚墨是想做戲做全套，就把點燃的香給他，隨後才點自己的。
兩人恭敬行完三拜，桑晴將香插上，撫上了林茗的牌位，眼眶緩緩紅起。
母親，女兒前世對不起您，對不起外祖母，沒能照顧好外祖母，還連累外祖母死在牢獄中。
今生，女兒定帶著外祖母遠離這京州，好好活下去。
“嶽母安心，小婿楚墨，餘生定護內子桑晴安康無憂。”
安靜的堂中，忽然響起漠然莊重的話音，桑晴背脊陡然一顫，怔然地轉過身，看著燭光下麵容冷峻的男人。
他誠摯的模樣，好像母親就站在他麵前一樣。
出了祠堂，桑晴沒忍住還是開口，“其實祠堂沒有人，你不必說這麽重的承諾。”
楚墨聞言，鴉羽般的長睫微掀，但他沒有接桑晴的話。
半晌不見他回應，桑晴也沒有再多說，點到為止。
出了祠堂，桑晴推著楚墨來到了玉淑院，這是桑晴母親生前在的院子，桑晴未出嫁時，每日都會來打掃，甚至有時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不過是幾日未來，院中的灰塵便多了不少。
桑晴壓下眼中酸澀，彎了彎唇，“這是我母親生前的院子，後麵有塊荒地，我母親在那種了些普洱茶樹，這會還有些芽頭可采，我采些回去給你做白茶嚐嚐。”
“白茶？”
楚墨疑惑挑眉。
他從未聽過這款茶。
桑晴已經挎上籃子，開始采茶。
這個時候，茶葉都老了很多，隻有些許可采，但普洱茶葉大，倒是不用采太多，籃子便已滿。
楚墨看著她熟練的采法，深邃的眼眸閃過絲訝異。
尚書府嫡女，經常采茶，說出去怕是不會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