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乖乖軟軟的小丫頭
“就是那天您生病，幫忙送您來醫院的人……姓魚。”
“姓於？”奶奶那天昏迷著，還真不知道都誰幫忙了，急著問：“然後呢？”
“然後……”沈蓉蓉提起這些，眼睛又紅了一圈：“我去東邊臥牛山采山貨的時候不小心摔暈了，他救了我……”
她原原本本地把山上發生的事、和護士們說的話都說給了奶奶聽。
說完幾乎崩潰的哭著抱怨：“他救了我好幾次……我卻連他全名叫什麽都不知道，想給他刻個牌位紀念一下，都不行嗚……”
即使聽到死的不是孫子，奶奶也因為這件事而皺緊眉頭，忽然明白為什麽乖乖軟軟的小丫頭突然變了個樣子。
“好孩子，”奶奶語氣都沉了幾度地吩咐沈蓉蓉：“別哭了，去，把你爸叫進來。”
“……是。”
沈蓉蓉抽泣著應了一聲，推門探出頭，一眼看到爸爸正摟著妻子親親臉蛋哄著她的脾氣，也沒好意思開口。
磨蹭幾秒後，就聽到身後的奶奶喊：“陳國忠！”
正摟著妻子哄的陳國忠一聽到聲，立刻站直，聲音洪亮地回答：“到！”
把沈蓉蓉嚇一跳。
“幹什麽你……”關寒玉臉頰發紅地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跟著他一起進門。
“媽，怎麽了？”
“國忠。你上次說去警局幫忙保釋那個戰友家孩子的時候，那丫頭是不是說見了陳禹？說他急著去東山頭出任務，才把那個存折交給她的？”
陳國忠連連點頭：“是。”
“等他回來必須批評他！”奶奶氣得手在病**直拍：“軍事機密也能胡亂告訴別人，很可能間接害死了一個戰友知不知道！”
沈蓉蓉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的：“不……奶奶，不是他。”
“就是他！”奶奶堅定地確認了答案：“軍事上的事，你姐怎麽可能憑空知道？就是他說的！批評他！”
“對！批評他！”陳國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敢多問，隻能哄完媳婦哄老娘，順著老人話說：“等我晚上去問問他現在在哪！具體怎麽回事！要真有這事！我通報上級！擼他的職位！！”
“現在就去！狠狠擼！！”奶奶把兒子攆走，轉頭看向沈蓉蓉，在她心口拍拍：“好了，既然現在是咱們陳家的媳婦，你也說了以後一心一意在我們家，奶奶絕對不會讓你吃一點虧！”
“奶奶……”沈蓉蓉感動得很，撲過去抱著奶奶哇地一聲哭出來：“是我—姐—太—壞—了！嗚！不是他！”
奶奶看著從回來就一直咬著一口氣的小丫頭卸下委屈後又變回原來那副樣子，眼帶淚光地歎息一聲，摸著她的頭輕輕安慰。
“看來發誓是認真的，還沒結婚就開始知道護丈夫了。但不管是不是他，你爸有這麽個由頭去問，你也能得到個答案，就像你說的……或許能刻個牌位，留個恩情，對不對？”
“……對。”
沈蓉蓉沒想到奶奶能理解她到這種地步，抽著鼻子點頭，然後被奶奶摟進懷裏，一下一下地拍撫著。
陳雁看奶奶像是被沈蓉蓉說服了，表情很不爽地想過去說兩句，被關寒玉拉住。
“好了，等你哥回來再說，這沒你的事了，回學校去上學。”
“可是……”
“去上學！”
“媽……”陳雁呼哧帶喘地沒憋住，終於也哭出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拎起自己的小包：“大晚上的……我上哪上學……嗚……”
“愛去哪上學去哪上學。”關寒玉默默掏了掏衣兜，留出二百塊錢，其它一些零頭都塞給了陳雁：“夠不夠交學費的？”
陳雁看了看手裏的錢，破涕為笑：“能再給點零花的更好了。”
關寒玉作勢要打，陳雁快快離開了病房。
很清楚這門親事等兒子回來不見的什麽結果，所以關寒玉對這個同樣是沈家出來的便宜兒媳不阻攔但也不主動。
“好了，你留下照顧奶奶吧。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再回來。”
“裝吧！你就裝吧！”老太太坐在**，毫不留情地戳破她：“你就是著急出去找國忠！把我老太太一個人留下。”
“……哪是一個人。”關寒玉輕輕哼了一聲，抿唇笑著在桌麵盒飯底下壓了那剩下的二百塊錢：“您不是喜歡這孫媳婦嗎？就讓她伺候您。”
說完就也趕快背起包走了。
“看到沒？”奶奶指著走廊裏的身影：“這就是丈夫當兵，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四五十歲了還沒膩夠。”
“挺好的。”沈蓉蓉原本看書的時候也喜歡這一家人的直心直性，用原書裏關寒玉的話重複了一遍：“省著用，用一輩子還是新的。”
“哎呦不害臊。”老太太竟然聽懂了，手在麵前揮了揮：“我可不和你這丫頭說話了……”
沈蓉蓉看奶奶躺下了才意識到這話還有別的意思，摸摸瞬間滾熱的耳朵，默默去收拾桌上吃剩下的盒飯。
當她回來時，看奶奶已經蓋著被子睡著了，便放輕手腳，小心地進了門，也躺在隔壁空餘病**休息了。
後來半夜的時候，奶奶翻了個身。
沈蓉蓉剛想起身看看，就聽到有低低的說話聲，側耳傾聽，發現奶奶蒙在被子裏，正在輕聲說話。
“老陳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和老沈那個孫丫頭的婚事，媒人沒問明白他家幾個丫頭，給定成了老大。結果命裏是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大丫頭不稀罕咱家，把二丫頭換來了。呐、之前忘了給你看，這次看看吧……”
說著，被子掀開一小點點縫，一張老照片探出來‘看了看’沈蓉蓉的方向。
很快，照片回去，被窩裏傳來奶奶的笑聲：“白白淨淨，像個福娃娃是不？……說起話來嬌聲慢語的，你大孫子有福咯……”
沈蓉蓉抹了把臉。
感覺該問聲爺爺好，但是還真……開不了口。
沒多會兒，奶奶那邊就打起了呼嚕。
老年人的睡眠相對碎片化，一會兒睡一會兒不睡也很正常。
但當沈蓉蓉過去給奶奶掖被子的時候，看到她手裏抱著的那張，上次用蝸牛液修好了的老照片。
看著那上麵的爺爺……沈蓉蓉忽然覺得……
陳爺爺的氣質和魚先生也很相似。
所以‘軍事化管理、統一形神貌’……全天下的軍人就會都逐漸長成差不多？
撓了撓腦袋後，沈蓉蓉迷惑地躺下繼續睡。
接著那一整夜都夢到爺爺、爸爸和魚先生在夢裏轉來轉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伺候完奶奶吃早飯後，陳爸爸回來了，還帶回了奶奶讓他調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