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虛情假意的裴老夫人

“老夫人,現在不是斥責小姐的時候,若這事兒不遮掩過去,那後果怕是……”張嬤嬤在一旁提醒道。

“罷了,你現在去將婉秋叫來,記住,別讓其他人看出異樣。”

另一邊。

薑婉秋正配合府尹大人核對嫁妝。

大大的十餘箱嫁妝逐個抬到院中,在場之人早已目瞪口呆。

“當初京中有傳,薑家嫡女嫁人之日,百裏紅妝惹人紅眼,如今一看,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府尹在一旁歎道。

“大人您切莫笑話我了,不過是家中父母偏愛,將大半的家底都拿出來為我添妝,說來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這是實話。

便是薑家再有錢,到底也是商賈出身,當初薑父就是擔心薑婉秋嫁來侯府,會因出身被人笑話,所以敲定親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滿滿當當的嫁妝,就想讓自己的女兒不管去到哪裏都能有足夠的底氣。

她到現在還記得,薑父當時那大手一揮的樣子,“崽啊,這些嫁妝你當花就花啊,千萬別心疼,以後不夠了你隨時告訴我,就像你沒出閣一樣。你爹我別的不行,掙銀子還算是有一手。至於你兄長,他以後娶親自己攢銀子就是,咱家的這些,爹娘都給你留著。”

府尹點點頭歎了口氣,“夫人這些年操持侯府之事,本官也都聽說過,不得不說,裴侯你啊,還真是娶了個好妻子!”

當年老侯爺出事後,裴家的財產盡數充公,若不是眼前人嫁進來後用自己的嫁妝撐起整個裴府,等裴硯修立功歸來,這裴府人怕早就餓死了,哪裏還能像現在這般風光。

想到剛剛裴硯修對待自家夫人的情形,府尹歎了口氣,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輕搓手指,府尹開始考慮,要不要往上參一本,這般忘恩負義之人,連糟糠之妻都能虧待,往後真的能擔當朝廷交給他的重任嗎?

話落,裴硯修並未搭腔。

薑婉秋側眼望過去,男人右手攥拳放在身前,雙眼則緊盯著嫁妝箱子。

當初成親時他根本沒仔細看過這些嫁妝,這會兒看到這些也忍不住眼紅起來,就差直接在臉上寫出“我想要”三個字了。

此時,蘇府。

蘇懷安打著滿是酒氣的哈欠步入府門,剛走到後院還未來得及換下官袍,就被突然出現的蘇靜好攔住。

“這都什麽時辰了,你怎麽在這兒!”

蘇靜好長發披在身後,身著一身素雅的衣裙,蘇懷安嚇了一跳,瞬間清醒不少。

蘇靜好瞪了一眼蘇父,“父親,你還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又吃酒吃得這般晚!”

朝中最近不太平穩,蘇父本就心煩,被蘇靜好一說,更生煩躁,剛準備發火,就聽到蘇靜好焦急問道:“硯修哥哥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蘇父聞言眉頭一皺,“裴硯修那小子,如今已正式承爵,是為平昌侯,但他今日,並未求皇上賜婚。”

“什麽?!”

蘇靜好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蹙眉道:“承爵又如何?他裴家哪一點比得上我們蘇家?他能娶到我,本就是他們的福氣。竟還如此不識好歹!”

蘇父點頭:“不過,我已經警告過他,如若不能拿出萬兩聘禮,這門親事就算了。”

蘇靜好愕然。

她雖自信裴硯修的一顆心一直都在她身上,可這萬兩銀子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

“萬兩...是不是太過了?”

雖說蘇父是戶部尚書,但年俸也不過是兩百兩。

萬兩白銀……蘇靜好不敢想裴硯修如何弄到手。

蘇父意味深長地盯著她,“靜好,你要記得,你是蘇家的女兒,和那薑婉秋有著雲泥之別,怎能輕賤?”

蘇靜好聞言,臉色這才有了些許緩和,細眉一挑,柔聲道:“父親說得是,我自然是值得的。”

那個薑婉秋,便是正妻又如何,還不是她一句話,研修哥哥便要將她貶為妾室。

一個出身商賈之家的女子,對她和硯修哥哥而言,唯一的價值便是搖錢樹罷了。

對了,若硯修哥哥將她的陪嫁弄到手,別說萬兩了,隻要她稍微哄一哄硯修哥哥,那些到時候可都是她的!

想到這裏,蘇靜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

“夫人,老夫人說身體有些不適,請您過去一趟。”

嫁妝剛開始核對沒多久,張嬤嬤便來到院中。

薑婉秋給府尹大人打了聲招呼後,這才去往內室。

剛踏進內室,薑婉秋便瞧見裴老夫人斜倚在榻上,臉色蒼白。裴蕊兒則低著頭站在一旁不吱聲,薑婉秋心中一動,很快就猜到所謂何事。

裝作不知情般,薑婉秋表麵恭敬道:“母親怎麽突然身體不舒服了?要不我讓人去將大夫請到府內替您瞧瞧?”

“不必。”裴老夫人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慈愛的笑意。

隻是這笑意滿是虛情假意。

“婉秋,你也知道,自從你進府,我一直視你如己出。”

聞言,薑婉秋微低下頭,心中冷笑。

能讓老夫人如此急著打感情牌,看來她們這次是真的急了。

果然,裴老夫人話鋒一轉,道:“有些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咱們到底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蕊兒這丫頭如今背著你我犯了錯,我想了想,還是讓她自己交代才是。”

“哦?”薑婉秋眉頭一挑,裝作很是意外的模樣,“蕊兒你又做了什麽?”

“嫂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又做了什麽!”裴蕊兒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地走上前,“我……我不過是偷拿過一些你的嫁妝。”

薑婉秋險些被氣笑,“不過是,偷拿了一些,我的嫁妝?”

裴蕊兒見薑婉秋嘴角的嘲諷笑意,頓時漲紅了臉,卻不肯示弱,反駁道:“是,我隻是拿了一點點而已,反正你有錢,而且你有那麽多嫁妝,應該不會在意的吧?

況且,我偷拿嫁妝換銀子,還不是因為你平日裏管著府內中饋,給我們的月例那麽少,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薑婉秋聽完,忍不住冷笑出聲,語氣愈加涼薄:“蕊兒,自我掌管後宅開始,你們的月例和以前相比不降反增,我倒沒想到,這還是我做錯了,竟讓你心生怨言!

你可知,這事這若是被外人知曉,後果如何?”

“我!”裴蕊兒剛想爭執,卻被薑婉秋一個眼神嚇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