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雙生蠱1

【歡迎玩家陸枝來到無限流遊戲,我們是本場特殊副本資質考核官996、711】

【特殊副本中玩家失去全部記憶徹底成為遊戲一員,請注意遊戲任務不變!】

【為玩家陸枝匹配隊友中——掃描成功!】

看到若隱若現的電子藍屏上出現身側淵朔的肖像圖與姓名時,陸枝心底重重咯噔一跳。

【請玩家陸枝、淵朔完成逃離雙生蠱的結局!】

【注意!遊戲中死亡即現實中死亡!】

陸枝來不及說什麽,胡亂比劃的手腕在昏迷前被男人溫熱的大手桎梏。

坐在駕駛位的淵朔輕輕安撫她的惴惴不安,在昏迷前將車停在道路旁的停車位上。

至於會不會被交警貼罰單,等遊戲結束回來再說。

……

裝橫精致的閨房內,稀碎的月光溜進,燭台燒到盡頭,幽幽燭火搖曳暈染半掀的床簾,照亮少女緊蹙的黛眉。

眼前一陣白霧讓她看不清周圍三尺開外的一切,陸枝站在原地沉吟幾秒,試探性地朝個方向走去。

“叮鈴!”

古怪的脆響是有人在搖鈴,聲音自她身後傳來。

終於見到活人,陸枝忙不迭扭頭,心底莫名油生的戒備卻讓她死死定住腳。

身後的白霧漸漸浮現出一支龐大的隊伍,為首的男人身披白麻衣,頭戴白麻布,一手手肘抱住畫卷,一手高舉過頭頂。

那清脆的鈴聲就是從他手中的銅鈴發出的。

籠罩在瞳膜的大霧似乎消散了大半,陸枝眯起眼睛看清了迎麵走來的隊伍——送喪。

死氣沉沉的人們身穿白麻,麻木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悲痛。

敲敲打打的鑼鼓與叫囂的嗩呐在距離她十米的距離時猛然作響。她就像個開關,戳破那層透明的膜,分割的世界重新被編織在一起。

所有人看不見她,直到為首的男人穿過她的身體,陸枝才發覺詭異之處。

不僅他們看不見她,她也看不清所有人的臉。

送喪隊伍的臉被裹上黏膩蠕動的黑氣,任由陸枝如何湊近也瞧不出個縫隙探進去。

她默默跟在送喪隊伍後頭,理智告訴自己待在原地或許安全些,可心底隱隱約約冒出的話一直在驅趕她跟隨。

幾番思量後陸枝決定聽從第六感直覺。

前方送喪的隊伍猝不及防的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門闊府。

熟悉的門檻與大門,陸枝神色僵硬地掃向門前坐立嘶吼的石獅子,答案呼之欲出。

“這陸小姐真慘,年紀輕輕便去了,真是作孽啊!”

“噓!聽說是中了詛咒!”

“這可不能亂說!”

跨過高高的門檻,陸枝一早便看到正對大門的靈堂。

無風自動的白綾交錯起伏在房梁,吹落在地。四處掛在白燈籠與白絹花,抽泣聲細若蚊聲,真心為那人傷心的恐怕沒幾個。

陸枝現在就想知道躺在棺材裏的那位陸家小姐到底是誰!

熟悉的布局,穿過人造小橋流水,陸枝腳步急促地大跨向前,不在乎是否有損貴女矜持優雅的形象。

垂在耳畔的鬢絲貼在纖細白嫩的脖頸,垂在腳邊的紗裙裙擺鋪成花瓣,露出時隱時現的白襪。

靈堂桌上,徐徐燃燒的香柱閃爍火星,斷裂的香灰禁不住下壓的搖杆,重重砸進缸中。

幽火搖曳的蠟燭照亮棺材一角,陸枝垂在身側的手指猛地收緊,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住棺中女屍。

血色殆盡的小臉鋪上白粉,唇線與眼尾被細細描摹,撒上紅粉。盤在頭頂的長發佩戴精致華麗的金玉首飾。

正是她陸枝!

怎麽可能會是她?!

陸枝錯愕地後退數步,死死地凝視女屍的臉蛋,如雷貫耳的心跳聲劃動脆弱的耳膜。

火盆燒了不少紙,圍聚在靈堂的吊唁人聽到動靜紛紛主動錯開一條小道。

走上前來的男人依舊讓她看不清長相,他身穿麻衣,說了幾句話大抵是傷感陸小姐的離世。

可陸枝卻能感受到,他不僅不難過反而很是興奮。

“陸老爺與陸夫人痛楚萬分現已臥床榻多日,現由本人代理主持。”

男人大手一揮,客客氣氣以家事祖訓的規矩請離了前來吊唁的人,隻留下陸家人。

活了十六年了,陸枝竟不知陸家有什麽葬禮方麵的家事祖訓,一時麵露古怪與提防地看著幾人動作。

為首的男人接過身旁小廝捧上的木盤,在紅綢上端仔細挑選了幾息,拿起靜靜躺在紅綢上的尖銳匕首。

呈現三角頭的鋒利匕首在燭光下泛著人人冷光,令人頭皮發麻。

他招招手,率先站到棺材旁。

知道旁人看不到自己,陸枝光明正大地來到他身旁,近距離觀察他的動作。

侍從手持瓷白的小碗,碗中裝有咕嘟冒泡的黑狗血。

他揚起手,匕首深深紮進女屍的胸腔在裏麵反複攪動幾下。

盡管知道自己沒死,陸枝這會兒也不免抬手捂住胸腔,胸腔下隱隱作痛。

鋒利的白刃仔細劃動,在女屍胸口前掏出大洞,黑血緩慢流動很快便鋪滿整個棺材底。

男人拔出染血的匕首,隨意擦了幾下就丟擲一旁。他撩起袖子,大手直接插進血窟窿裏攪動一圈後指尖發力。

黑血迸濺,男人清逸的腕骨與大袖衫染上血漬,他卻不甚在意。

被緊緊桎梏手掌的心髒近在咫尺,陸枝心跳加快的心髒緩緩平複,擰眉思考為何她會看到這些。

“啪嗒!”

硬生生掏出的心髒被輕手輕腳地放在盛有黑狗血的瓷碗裏,男人揮了揮手,命人送下去。他則走到一旁去淨手。

幹淨純淨的冷水稀釋掉黑血,男人卻在這時似有所覺地撇過頭。

盡管沒有五官,可陸枝覺得他在看向自己。

“雙生雙生,全局不過個死罷了。”

話音剛落,周圍的皆數碎裂成碎片。

陸枝醒了。

猛地睜開眼睛,細密的冷汗自額角溢出打濕額前的碎發,她坐起身,渾身冷汗涔涔。

劇烈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裏竟顯粗重。陸枝抬手捂在胸口,感受掌下有力的心跳和起伏的胸膛,心有餘悸地重重舒口氣。

即使醒了,那股被窺視與窒息的難受時刻纏繞在心髒,隨著心髒的跳動一吸一嗦。

在**翻來覆去也難以入睡,索性她便披了件外衫坐在外室的軟榻上。

夜間沒喚熱茶,冰涼的茶水衝在杯中,瓷白的纖細手指端起茶杯放在唇邊,她輕輕抿了口。

涼水下肚,趕跑了縈繞在心頭的恐懼,陸枝眯起眼睛望向月光瑩瑩,半晌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