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海上帝國雙魚城09

陸枝自己倒沒覺得害怕,她眉頭緊鎖,令她費解的是齊周為何要?

轉念一想,遊戲的冷血與廝殺早就沒了現實世界基本的製度約束,人性的惡意麵被無限放大,想殺人放火的小火苗被澆上一桶桶不要錢的汽油,無緣無故殺人也不少。

壓下心底的思緒,陸枝跟在淵朔身後離開醫院這是非之地。

蹲守在醫院外的治安隊通過實時直播反應過來時,兩人早就離開許久了。

回到溫馨的小屋,淵朔自覺地燒起地暖。

天色陰沉,山雨欲來風滿樓。

街道兩側的高樹被狂風刮得搖曳不停,停放在停車位的小車嗶嗶直叫。

醫院心驚的事故被報道,引起大波軒然,不斷消極的猜測蹦出,搞得人心惶惶。

陸枝麵無表情地掃了圈罵聲一片的評論區,心知雙魚城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夜晚,兩人沒有睡得太沉,輪流守夜。

煙囪下的木炭燒得旺,幾縷趕也趕不走的狗皮膏藥冷風時不時糾纏陸枝的脖頸,她縮了縮脖子。

身披毛毯蜷縮著倚靠在沙發一側,冰火兩重天的陸枝實在受不了,起身輕手輕腳地拿下掛在衣架上的圍巾塞在門下,堵住漏風的門縫。

剛起身,大街上倏然響起的驚恐尖叫與求救痛苦嚇了她一哆嗦。

沒成想轉身便對上男人炯炯有神的美眸。

淵朔眼底一片清明,顯然前不久的閉眼並不是睡覺,更像是閉目養神。

“沒事,睡你的,還有場硬仗要打。”

一男一女獨處一室透不出任何曖昧,沒料到他警惕心如此強,陸枝淡淡勾唇,低聲細語道。

平日她的嗓音清麗,刻意放低略顯柔情,落在某些男人耳中竟產生幾分耳鬢廝磨的滋味。

淵朔應聲,翻個身再次合上眼。

這一晚,陸枝睡得並不安生。

憋不住的市民偷偷溜到大街,結果被等候多時的人眼烏賊吞入腹中,慘叫響徹雲霄。

遊戲第六天,破口大罵的人多了不少。

冰冷的柏油馬路上,還未幹涸的血漬被狂風卷起陣陣漣漪,籠罩在海上帝國蒼穹的烏雲陰沉沉。

畏手畏腳的市民壯著膽子再次走上街頭,治安隊徹底與他們失去了聯係。

明知他們可能凶多吉少,不少人還是抱有好的期待,萬一隻是失蹤了呢。

這種自欺欺人的言論在看到被血浸染成黑紅的製服後不攻自破,無數陰翳的念頭在每個活人的心頭劃過。

他們紛紛走上街頭,無助又不甘地仰起頭,久久凝視著黑壓壓的天空。

還會有活路可言嗎?

等了須臾,也不見任何風吹草動。

網上喪氣十足的風向突然改了,不少人懷疑那隻是一場來自大自然的挑戰,勝利者自然是挺過病魔與寄生物種的他們。

陸枝站在窗前靜靜注視著歡呼雀躍的人們,看他們**擁抱親吻,祝賀慶幸活下來。

“愚蠢。”

男人腳步無聲,站在她身側神色寡淡,說出口的話不含輕嘲諷刺,像是在平平敘述事實。

陸枝對此不置可否。

第六天風平浪靜,似真的全部消失殆盡,不久前的驚心動魄如曇花一現,人們攀談時臉上還掛著稍稍的驚悸。

玩家們都是狠人,死去的人數不多,上街采購的身影穿梭人流其中。

一天,兩人都沒出去,靜靜待在房間內。

陸枝在網上下單了加固鋼板,雖然知道治標不治本,她還是忙上忙下親手加固在小房間。

麵積不需要多大,求穩便好。

夜晚用過晚飯後,陸枝剛收拾好桌上的碗筷,突然聽到衛生間傳來重物啪嗒落地的聲響。

慵懶靠在沙發上仰著頭,淵朔抬手搭在眼前。

敏銳地捕捉到淡淡的悶響,男人喉結上下滾動幾圈,陰鬱的眸子直勾勾掃向閉合的木門,眯起的眸子眼尾上挑。

“別動,我來。”

長腿向前邁動,他攔下陸枝欲上前的動作,腳步生風地站在門前。

裏麵的生物靜靜等待獵物的上鉤,殊不知掩不住的海腥與惡臭早早讓它暴露無遺。

味道之大,就連隔了數米遠的陸枝都依稀嗅到幾絲。

拿出長刀,她在男人不讚同的眼神下緩緩走了幾步。

知道勸不住她,淵朔心境複雜地斂眉,指尖甩動飛刀的同時用力推開門。

鼻腔間的惡臭愈發濃鬱,他嫌惡地揮手,從容地割斷襲來的觸手。

巨型人眼烏賊吃痛,兩排密密麻麻的獠牙咧開,腥臭的粘液在空中拉出銀絲,張嘴便要咬掉男人的腦袋。

這時一把鋒利的長刀又是幾下斬斷它盤踞蠕動的觸手,本就暴躁的烏賊瞬時暴虐,尖銳的嘶吼叫囂不停。

兩人的武力值很強,陸枝體質稍差些,好在也是輕鬆與他並肩解決掉夜晚襲來的不速之客。

雙魚城又要變天了。

......

“艾米,要不要去洗手間洗洗臉啊?一杯酒就倒,小心被撿回家失了身。”

燈紅酒綠的私人派對進行得如火如荼,高舉的玻璃高腳杯在晃眼的燈光下晃動,杯中琥珀色的烈酒搖曳翻騰。

攙扶住女人的吉朗笑得不懷好意,調侃幾句後端起桌上其他滿酒的酒杯就要送到艾米嘴邊。

醉酒的女人最危險也最迷人,艾米眯起水光瀲灩的美眸,紅彤彤的臉蛋浮上反胃的惡心。

吉朗沒想到真有不知好歹的女人吐了他一身。

惡心的嘔吐物散發刺鼻的酒腥味,嗆得吉朗沒忍住當場跟著幹嘔幾聲。

舞池中火辣扭動身軀的男男女女被他們二人的動靜吸引,看到惡心的一幕後嫌棄翻了個白眼。

周圍的人大笑慫恿,吉朗臉上頓時火辣辣的,急匆匆推開神誌不清的艾米。

艾米不肯放手,整個人掛在吉朗身上。

最後實在沒辦法,還是吉朗的好友安德魯上前紳士地扶住醉酒的艾米,三人一起離開舞廳去了衛生間。

一晚上因為實在開心,吉朗喝了不少酒水,恰巧**飽脹感極強,草草脫下西裝外套,簡單清理幾下後匆匆鑽進衛生間。

洗手池前的艾米一點也不老實,左蹭蹭右貼貼,安德魯沒好氣地潑了把冷水給她,鎖在她細腰上的手臂不住收緊。

吉朗一推開門就嗅到奇怪的海腥味。

此時醉意上頭,他腳步踉蹌地跌倒在馬桶邊,雙手撐著馬桶眯起眼睛看向水波不平的馬桶。

“奇怪......怎麽有雙眼睛...哦該死的,我怕不是喝昏了頭......”

眼前多出幾道重影,吉朗難受地嗚咽一聲。

滴答,滴答。

粘稠冰涼的**滴在他頭頂,不明所以的吉朗抬手去摸,指腹刮下一灘透明**。

他疑惑地摩挲幾下,忍不住放在鼻下輕嗅。

辣鼻的海腥與惡臭差點沒讓他當場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