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總算見到男主了

“姩貴人想家了,皇上特意陪娘娘回府。”

平陽公公尖細的聲音並沒將眾人從震驚中喚回神,大家反而更懵了。

圍觀的百姓也各個露出詫異之色。

大駕鹵簿儀竟之隻是為哄一個妃嬪?

曾經的裴玄雖暴戾,卻不荒**。

這是?

又添毛病了!!

昏庸至極!!!

百姓們各個苦大仇深,紛紛散開。

裴玄扶著薑姩,轉頭看向薑文州。

薑文州從不敢看皇上的眼睛,尤其如此近距離,令他一時緊張的語塞,隻是條件反射的撲通跪地。

裴玄上前將他扶起,溫和道:“愛卿快請起。今日,你我沒有君臣之分。”

薑文州抬頭看向裴玄,就見到一個謙遜溫和甚至還有些禮貌的暴君,正朝他露出一個罕見的笑臉。

不知為何眼淚就流了下來。

“將朕給薑愛卿的珍寶送進府中。”

裴玄吩咐平陽公公。

薑文州雙眼放著精光,望著那滿車的寶箱,口水都快流出來。

對比剛才那位窮女婿的禮,薑文州不覺鄙夷地朝謝晏和撇了一眼。

你說這麽好的進宮機會,書雪怎麽就要讓給那丫頭呢!

薑姩看著眼前的熱鬧的薑府大門,回想起第一次來到這裏時的那個深夜。

她衣衫襤褸的從牛車上下來,敲了好半天門,出來一個小廝,說去通報後就沒了動靜。

車夫坐在牛車上陪她等了半個時辰,見她可憐,問她要不要跟他走。

她說,必須回這裏,才能見到該見的人。車夫點點頭,駕車離去。

“我家人還沒付你路費!你怎麽走了……”

“姩姩,父親每日都在想著你呢。”

薑文州的聲音打斷了薑姩的思緒。

她抬眸看向薑家人。

目光不覺落到謝晏和身上。

這是誰?怎麽不知道薑家還有個這麽好看的男子。

眉眼清澈,氣質素雅,風度不凡……

“愛妃?”

耳旁忽然想起裴玄冰冷的聲音,薑姩一回頭就對上那雙深憂的眸子,一絲殺氣若隱若現,嚇得她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了。

薑文州諂媚笑道:“皇上,請進府來坐。”

眾人簇擁之下,裴玄和薑姩穿過前廳,繞開牡丹垂花門,沿著西側廂房前的碎石小徑,來到薑府正院。

寬敞明亮的大廳堂裏,眾人落座。

此時,軒窗四敞,正午的陽光投射進來。

案上白玉果盤內葡萄紫、櫻桃紅,玉碟金碗熠熠生輝。

下人們忙不迭的來回穿梭,薑文州止不住的笑聲都傳到了巷口。

沉悶了一上午的薑家忽然熱鬧起來了。

秦氏對丈夫的厚此薄彼有些不悅,卻也不敢顯露出來。

謝晏和坐在最角落,默不出聲。

身旁的薑書雪,沒了先前的生氣,她一見裴玄就覺得恐懼、緊張,此刻也低頭不敢言語。

“謝愛卿為何也在此?”

裴玄端坐在南麵尊位,眼神探究的看著下座的謝晏和。

謝愛卿?

誰啊?

裴玄還認識。

薑姩坐在一旁正將一顆葡萄悠閑的放進口中。

就見薑文州從左側席位上,小碎步跑到裴玄身側,三角眼一眯,媚態道:

“晏和是微臣的女婿,前日剛與小女成婚,今日正巧回門。”

晏和。

這名字怎麽聽著耳熟。

薑姩又拿了一顆葡萄吸進嘴裏。

謝晏和。

謝晏和!

謝晏和!!!!!!不是男主嗎!

薑姩囫圇一吞,一顆葡萄就卡進了喉嚨之中。

她發出一聲悶哼,說不出話,無法呼吸了!被卡住了!

她漲紅著臉從椅子上跳起來,手舞足蹈地指著自己的喉嚨。

眾人目光齊齊被吸引過來,不知所以然。

秦氏撇撇嘴角,這樣一個粗野的瘋丫頭都可以,若是書雪進宮定能將皇上俘獲,哎……腸子都悔青了……

隻有謝晏和眸子一緊,立刻掙脫薑書雪的手,正起身朝薑姩奔去。

卻見裴玄已從她身後環手摟住了她的腹部,一手成握拳狀,另一隻手握緊拳頭,

然後快速向上向內衝擊薑姩的腹部。

直到一聲咳嗽,薑姩喉嚨中的葡萄滾落在地,大家才知道原來是被卡住了。

裴玄的緊皺的眉頭沒有鬆懈,陰戾的眼底竟透著薑姩從未見過的不安,清俊異常的麵容寫滿關切。

“好了嗎?”

薑姩喘著粗氣連連點頭。

裴玄長舒一口氣,將她摟進懷裏,薑姩不敢動,薑家人不敢動,太監侍女們也都不敢動。

薑書雪震驚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前世那個不近女色的裴玄?是那個暴戾癲狂嗜殺成性的裴玄?是那個她隻是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便被活剝皮喂老虎的裴玄?

眾目睽睽之下,裴玄摟了半晌,才將薑姩從懷裏放出來,低頭沉聲說道:

“愛妃若再如此莽撞亂朕心智,朕便隻能殺了你了。”

薑姩剛才咳紅的臉,瞬間煞白。

看著滿臉認真的裴玄,她怯怯說道:

“嬪妾以後,一定認認真真吃。”

眾人目光不自主瞟向別處,生怕被遷怒。

薑姩乖乖做了保證,訕訕回到了座位上。

她偷瞄了一眼對麵的謝晏和。

這就是謝晏和!

就這麽成親了?!

總感覺,謝晏和也在似有似無的朝她這邊看來。

薑姩咬了咬牙,看到他身邊的薑書雪,感覺血壓都要上來了。

不行!

她得找謝晏和單獨談談!

“薑愛卿方才說,回門?”

裴玄饒有興致地接上了先前的話題。

薑文州點頭哈腰,笑得臉上肥肉堆到了一起,卑微道:“皇上有所不知,民間小兩口成婚第三日,新姑爺都會帶著新婦和禮品,回門拜見嶽父嶽母以表尊重。”

裴玄若有所思,說道:“那今日朕與愛妃也做一回尋常夫妻,算是遲到的回門禮。”

這是何等榮幸,皇上竟對薑家放下了皇家的尊耀,薑文州笑得都合不攏嘴。

一旁的薑姩眸子一亮,開口道:

“皇上既送了回門禮,那按照民間的說法,女兒出嫁,娘家不是該給嫁妝嗎?可是女兒入宮之時卻什麽都沒有。”

薑姩看了看薑書雪,麵露欽羨之色:“妹妹出嫁之時,定也是帶了娘家給的嫁妝了吧?姐姐好生羨慕。”

薑文州的笑臉越發苦澀,他怯怯的瞟了一眼裴玄,就見他滿臉冷峻正微微挑眉看著他。

嚇得薑文州立刻道:“姩姩想要,自然也有。”

“嫁妝一般也能體現娘家人對夫家的認可度,女兒嫁的可是當今聖上,父親定不能怠慢。”

薑姩杏眼微眯,故意加重了“怠慢”二字的發音。

“是是是……”

薑文州越笑越僵。

合著,這兩口子一唱一和的,是來訛我的啊。

此時,薑書雪因為神經過於緊繃,麵色顯得有些慘白,她恍恍惚惚撫了撫額角。

薑姩尋到了機會。

"妹妹看著好似有些不舒服?姐姐陪你去房中休息。"

薑姩走到薑書雪跟前,抬眸,目光炯炯對謝晏和道:

“妹夫,可否幫我扶著些妹妹。”

謝晏和對上這異常熱烈的目光,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嫌惡。

哼,輕佻做作。

他沒做回應,起身將妻子扶了起來。

轉身向眾人施禮後,朝後院走去,薑姩緊隨了上去。

裴玄看著三人的背影,眸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