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說實話,誰指使你

淑貴妃話落,蕭寒川沒有半分猶豫:“將柳氏帶來。”

柳碧君跪在大殿上的時候,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沒人給她通風報信,眼見著就要出事,葉清雲馬上搶先開口:

“貴妃娘娘明鑒,我娘是進獻了夜明珠,可這件事,我娘是交給祥媽媽一手操辦的,其中有什麽曲折,我娘絕對不知情。”

淑貴妃的神色總算是輕鬆了些。

她之所以供出的人是柳碧君而不是葉清雲,就是想著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大不了舍棄柳氏,保住葉清雲。

不管怎麽說,這婚事已經定下來了,再生變數,蕭景行的名聲就徹底臭了。

還好,這葉清雲比她那個蠢兒子好點,死到臨頭還知道找個替死鬼。

淑貴妃趁著一片混亂,目光銳利的看了一眼祥媽媽。

事發的當時,祥媽媽就已經明白,自己沒活路了。

她鄭重的回了淑貴妃一個眼神,豁出去的站了出來:

“事情是我幹的,是我蠱惑了夫人進獻夜明珠,也是我跟大小姐有過節,所以往她衣服裏塗抹了螢石粉,我想要讓她死!”

葉照眠上前一步:“祥媽媽,你說實話,是誰指使你?我保證不禍及你的家人。”

祥媽媽有點動搖,可不期然對上柳碧君的目光,她鬆動的目光堅定了起來。

她出宮後跟了柳碧君,一家子老小都是仰仗尚書府照顧,柳碧君是個心眼狹隘的女人,她若是招供,一家子老小肯定死於非命。

她一咬牙:“我就是看不慣你囂張跋扈,不把咱們奴才當人,沒有人指使我,全都是我一人所為!”

她說完,竟然打破淑貴妃的茶杯,毅然決然的用碎瓷片抹了脖子。

鮮血四濺,淑貴妃都嚇了一跳,趕緊退開兩步,免得沾染汙血。

葉照眠一驚,快步上前,卻發現已經無力回天了。

這婆子對自己下手挺狠,幾乎是瞬間失血四百毫升,若是要救她,必須動用空間的手術台,而現在這麽多人,葉照眠不能暴露身份。

葉清雲露出得逞的笑:“姐姐聽見了吧?是你自己平時苛待下人,才招惹了這等橫禍,怪不了別人。”

葉照眠眼看著一個婆子便要把罪頂了,她有點鬱悶:“妹妹是哄三歲小孩子嗎?一個嬤嬤沒有主子的吩咐,她敢膽大包天,在貴妃的宮宴上弄鬼?”

柳碧君反應過來了,她馬上道:“阿眠,這些年我是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的,我怎麽可能害你啊!我是真心對你的!祥媽媽做的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葉照眠根本不接她的苦肉計,裝模作業的歎息:“人心隔肚皮,畢竟不是親生的,誰難道能把心掏出來看一看?”

“平昭王殿下,您聽清楚了吧?此事與我母親無關。”葉清雲跪在地上,她仰頭倔強的盯著蕭寒川,寸步不讓。

這件事到現在,已經成了糊塗官司。

蕭寒川不可能借這件事把貴妃扳倒,隻要她一口咬定是祥媽媽,這些人就拿她們母女沒辦法。

蕭寒川蹲下身去,與她平視,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較量,火花四射。

葉清雲是豁出去了,必須要保住柳氏。

蕭景行已經被這一連串的事情衝擊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茫然的看向淑貴妃:“母妃?這件事你是否知情?”

他總覺得,這件事淑貴妃是脫不了幹係。

他剛才看見母妃給祥媽媽使眼色了。

可是......

這種時候,他居然說出這種話,淑貴妃恨不得給他一巴掌,“放肆!我方才已經說了,此事與我無關,你現在是在質問你母妃嗎?”

蠢啊!太蠢了!

蕭寒川盯著不服輸葉清雲,突然問:“夜明珠能辨妖魔,這等言論是出自誰之口?”

葉清雲一愣,本想再推給祥媽媽,但柳碧君攔住了她,思慮再三,慎重的說:“是我。”

她給貴妃送禮物,總要有個由頭,這種事情再推給祥媽媽,說不過去,感覺像她隨便找個東西敷衍貴妃。

她考慮過了,這不過是一句話,應該不打緊。

然而下一刻,蕭寒川就平靜的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散播關於穿越者的謠言,是為重罪,發按律應處半年監禁,二十鞭刑。”

葉清雲一愣,歇斯底裏大吼:“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上升到穿越者的層麵,蕭寒川,你濫用職權!”

蕭寒川負手起身,隻給了對方一個側臉,再問:“夜明珠可辨妖魔,這句話你可知情?”

葉清雲一噎,壓根兒不敢答話,半晌後悲憤的道:“蕭寒川,你這是文字獄!”

蕭寒川一字一頓,極具力量:“是否文字獄,輪不到你來評判,帶走。”

立馬有校事官過來,把柳碧君拽走了。

葉清雲撕心裂肺,隻能恨恨的盯著葉照眠。

葉照眠跟看不見一樣,自顧自的對蕭寒川比了個大拇指。

能把柳碧君關半年,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畢竟沒有拿到實際證據,這個結果,勉強能接受吧。

王爺真棒。

淑貴妃的臉色不佳,但宴席還是要繼續下去。

她對葉照眠冷言冷語道:“你先去換身衣服吧。”

轉而對葉清雲卻溫言細語:“孩子,你受委屈了,也先去換身衣服,等會兒好好吃盞酒,暖暖身子,你母親的事情,容後再說。”

葉清雲雙眼一亮,聽出淑貴妃這話的意思,是想要向聖上求情。

她立馬便來了精神,“多謝娘娘,臣女先告退更衣。”

祥媽媽的屍體被收走,許多賓客受了驚,淑貴妃一邊安撫一邊敲打。

眾人心驚膽戰,連連表忠心,聲明不會把今天的事情外傳。

至於蕭寒川,淑貴妃看了他一眼。

她可管不了這個喜怒無常的混蛋,由他去。

宴席很快恢複了表麵平靜,眾人心中不斷猜測著這件事,可卻不敢表露分毫。

琴師和舞姬上來,席麵上一片歌舞升平,眾人酒過三巡,便漸漸的忘了剛才的小插曲。

而蕭寒川看了一眼葉照眠的位置,不自覺的蹙起了眉。

換一身衣服用不了多久,可是葉照眠離席到現在,已經許久了。

不僅是她,連葉清雲也沒回來。

而正上方的淑貴妃,對這兩人久久未歸,似乎絲毫不在意。

蕭寒川心裏忽然打了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