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前倨後恭
鄒望舒手裏舉著酒杯，目光再次向沈楓看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鄒望舒突然意味深長地向沈楓笑了笑，
沈楓立刻就打了一個冷戰，感覺全身都是一陣惡寒……
在心理的作用的暗示下。
沈楓感覺鄒望舒的目光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而更令沈楓恐懼的是。
鄒望舒竟然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徑直向沈楓走了過來。
沈楓下意識地就抓起了算盤。
鄒望舒走到沈楓的身邊，捋須笑道：“你就是沈楓吧？”
沈楓聞言，頓時感覺屁股有些發涼。
完蛋！
這老小子果然是衝著老子的這副美貌來的……
沈楓立刻否認道：“我不是沈楓。”
鄒望舒捋須笑道：“你這孩子真不老實。”
“都到這時候了，竟然還敢對老夫耍心眼子。”
沈楓見鄒望舒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立刻把身子後仰，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你到底是誰？”
“想要做什麽？”
此刻沈楓望向鄒望舒的目光中，充滿了厭惡之情……
這目光太傷人了。
鄒望舒見狀，頓時笑容一僵。
難道是我的表情管理不到位嗎？
難道是我的穿著打扮不得體嗎？
為何我笑臉相迎，沈楓卻對我厭惡至此？
鄒望舒歎了口氣，隻好先自報家門。
“算了，老夫也不逗你了。”
“老夫鄒望舒。”
“承蒙陛下看重，愧領國子監祭酒一職。”
鄒望舒言畢，便有些驕傲地昂起頭來。
等著沈楓對他大禮參拜。
若是別的讀書人聽到鄒望舒的職位，恐怕早就俯身行禮了。
但沈楓對鄒望舒依然是一臉戒備。
“不好意思。”
“本店恕不打折。”
“兩盤菜加一壺酒，誠惠五百文，謝謝。”
鄒望舒聞言，頓時愣了愣。
老夫擺出自己的身份，並不是想打個折，沾你這幾文錢的便宜。
麻煩你的思維別這麽跳躍好不好？
而且兩盤菜加一壺酒，就要半兩銀子。
你怎麽不去搶？
鄒望舒有些氣憤道：“看不起誰呢？”
“區區幾百文錢，老夫豈能看在眼裏？”
“把錢給他。”
鄒望舒身邊的老仆從懷裏掏出錢袋，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沈楓。
沈楓見鄒望舒乖乖地付了錢，也沒有整出什麽其他的幺蛾子，這才放下了戒備之心。
“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鄒望舒氣呼呼向前走了兩步，突然感覺有點不對。
我到底是幹啥來了？
鄒望舒立刻來了一個急刹，轉過身來，再次回到沈楓的身邊。
沈楓立刻舉起算盤，擋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你你……你怎麽又回來了？”
鄒望舒看著沈楓一臉戒備的表情，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
在鄒望舒的想象中。
沈楓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應該是納頭便拜。
然後兩人開始惺惺相惜，最後把酒言歡。
隻可惜沈楓的做法，沒有一步是在鄒望舒的意料之內，這不禁讓他心裏有些憋屈。
“臭小子，你聽好了。”
“今日老夫在葉府看到你寫下的詩篇，認為你也算是一個可堪造就之才。”
“你屈身在酒樓當一個小小的掌櫃，委實是有些可惜了。”
“老夫就問你一句。”
“你想不想為朝廷效力？”
沈楓愣了一下，才明白鄒望舒是想舉薦他入仕。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
今日給葉曦月這個小丫頭隨便寫了一首詩，竟然就能得到這麽大的好處。
傻子才不願意當官呢！
沈楓立刻就衝出了櫃台，恭恭敬敬地向鄒望舒行了一禮。
“原來是祭酒大人當麵。”
“晚輩久聞祭酒大人之名，簡直是如雷貫耳。”
“今日能得以見麵，晚輩真是三生有幸。”
此刻的沈楓文質彬彬，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鄒望舒直接就被氣笑了。
“臭小子，你現在不趕老夫走了？”
沈楓訕笑道：“晚輩莽撞，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祭酒大人莫怪。”
鄒望舒看著低眉順眼的沈楓，心裏立刻感覺暢快了許多。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老夫聽聞你們醉仙居還有個三樓，平時並不對外開放。”
“可否帶老夫去參觀一下？”
沈楓臉上堆滿獻媚的笑容，彎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祭酒大人請……”
鄒望舒笑著點點頭，倒背著雙手，開始向樓上走去。
楚天佑望著沈楓離去的背影，突然感覺有些恍惚。
自從沈楓生病醒來之後，言行之間便有了很大的變化，仿佛換了個人一般。
不但能寫得一手好字。
居然還會作詩。
這不應該都是天上的文曲星才能做到的事情嗎？
沈楓會吟詩作對這倒也罷了。
但如今竟然有朝廷的官員要引薦沈楓入仕。
沈楓豈不是要當官了？
匪夷所思。
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楚天佑替沈楓高興的同時，心裏又有一點淡淡的悲傷。
曾幾何時。
沈楓還和他們二人一起快樂的看螞蟻搬家，看寡婦洗澡……
如今沈楓卻突然就開了竅。
這種快樂的時光，恐怕一去不複返了……
沈楓帶著鄒望舒來到醉仙居三樓的包房。
等鄒望舒入座之後。
沈楓臉上帶著笑容，十分恭敬地站在鄒望舒的身邊。
鄒望舒對沈楓的態度很滿意。
“你小小年紀，能在詩詞一道上取得如此成就，可見一定是有名師傳授。”
“不知你師從何人？”
沈楓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晚輩未曾拜師。”
“都是自己一個人瞎琢磨的……”
鄒望舒聽聞沈楓不曾拜師，立刻激動得渾身都有些發抖。
“門口的畫作，也是你自己瞎琢磨的？”
沈楓點頭道：“難登大雅之堂，讓祭酒大人見笑了。”
“啪……”
鄒望舒激動得滿臉通紅，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這頓時把沈楓給嚇了一跳。
“祭酒大人，我就在門外掛了一幅畫而已。”
“不犯法吧？”
鄒望舒大笑道：“如此甚好，不犯法。”
“你自己一個人就能把書讀到這種程度，可見你天資卓越，更是極為難得一塊璞玉。”
“老夫實在不忍如此人才，最後泯然眾人。”
“在大武的文壇之中，老夫也算是有幾分建樹。”
“沈楓，你可願意成為老夫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