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晚上回來給你帶禮物
淩舟收拾好才回屋,表情略嚴肅,他這個人不說話的時候就給人一種拒人千裏的感覺。
偏他話不多。
用阮棠自己的話說,就想看他表情一點點碎掉的樣子。
就像是把謫仙拉入人間。
不過,這回阮棠可不敢再逗他,這孩子不禁逗,她怕他鼻血再流下去把體內那點血流沒了。
飛星來的匆匆,阮棠正在吃剝好的石榴籽,一粒粒晶瑩剔透,看著便誘人。
“大小姐,幾個掌櫃一大早去了縣衙擊鼓鳴冤,要以死證清白,說沒有貪墨銀子。”
阮棠冷笑一聲,生氣倒不至於,她早知道二叔不好對付。
她昨日當麵說了幾個掌櫃的事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大。
這些年二叔管家,手下掌櫃犯事,他脫不了幹係。
她要回來掌家,這些人背叛了阮家,他們之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解,二叔索性就鼓動他們徹底站在她的對立麵,說不定還有一搏的機會。
二叔為避嫌定然不會接這個案子,可衙門裏都是他的人,便是他不出麵,旁人也會給他麵子。
但至少借用官府的威嚴堵了悠悠之口。
素來民不與官鬥。
不得不說,這招真好。
淩舟目光一直在阮棠身上,果然被她料中,沒想到一個小小縣尉居然如此大膽。
“大小姐,現下要怎麽辦,還要繼續嗎?”飛星問道。
“不是已經鬧到衙門了,那就讓他們查。”阮棠不小心捏碎了石榴籽,汁水順著手指流了一手心。
這幾年守孝許久未曾染過指甲,看到的石榴籽,竟突然想染指甲了。
“他們敢鬧到衙門,必然準備好假賬本,到時候隻怕被他們倒打一耙汙蔑小姐。”飛星氣不過。
明明昨日小姐已經占據上風,可一夜之間形勢又逆轉了。
這些人捧著阮家的飯碗,吃著阮家的飯,卻和外人聯合起來背叛小姐,他們都該死。
“著急什麽,他們不動手腳,我們哪來的機會,走吧,陪我出去一趟。”阮棠起身。
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犯不著生氣,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愛惜。
飛星看阮棠這般淡定,也不再多言,道了聲是。
阮棠這才想起被自己晾在一旁的淩舟:“夫君今日在府裏好好休養身體,晚上回來給你帶禮物。”
淩舟想說他的身體沒什麽好休養的,可阮棠這般安排應有她的道理,便點頭嗯了一聲。
她一離開,像是帶走了所有的光彩,房間一下子變的黯然了。
“小姐怎麽不帶著姑爺,姑爺功夫好能保護小姐。”飛星不解道。
剛才他看姑爺的眼神,似乎很想陪著小姐一起。
“你一個人保護不了我?不然我送你上山再學兩年?”阮棠輕嗤一聲。
飛星不好意思撓頭:“屬下能保護小姐,隻是姑爺功夫在屬下之上,他能更好保護小姐。”
飛星是阮棠父親撿的乞兒,被收養後拜了名師學功夫就是為了保護阮棠。
他心氣一向高,除了阮棠的話誰的話都不聽,鮮少見他服一個人。
“別以為有姑爺你就能偷懶,還有,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擅自查曹刺史。”阮棠目光陡然看向他,明顯的敲打之意。
飛星一驚,大小姐怎麽知道的。
他打聽到宋景揚今日約了貴人在縹緲閣見麵,那貴人定然是曹刺史,他本想喬裝跟進去打聽消息的。
他們約在這種地方一定藏著什麽秘密。
若是能挑撥他們的關係,宋景揚沒了靠山,小姐便能少了許多麻煩。
“大小姐!”飛星低頭,不敢解釋。
阮棠收回目光:“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有的事不能急,曹刺史願意幫我二叔必然是有利可圖,我二叔除了阮家能有什麽得他青眼的?”
曹刺史骨子裏大概還是看不上二叔,隻把他當做小卒,不然也不會讓縣令處處壓他一頭。
“可如果刺史幫著宋景揚奪家產,危及小姐性命呢。”飛星擔憂道。
阮棠笑了笑:“是呀,我也奇怪,這三年裏也不是沒有機會殺我,為何偏偏留我性命。”
她可不相信宋景揚是因為兄弟情深,舍不得殺她這個侄女。
最有可能的是宋景揚猜到了阮家的秘密。
飛星不解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這話什麽意思,怎麽還自豪上了,那宋景揚可不是好人,小姐千萬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記住我的話便是,不要去打聽曹刺史和我二叔的事,免得節外生枝。”
實在沒必要給自己多招惹個敵人。
最關鍵,她目前沒那個招惹的實力。
阮棠今日是去見阮澤寧兄弟倆,阮棠的私產這幾年都是他們在打理。
她到的時候兄弟二人已經在包間等著了。
“大小姐!”阮澤寧和阮澤遠起身道。
“兩位兄長客氣了,這幾年多虧有你們,日後像小時一般叫我棠棠便是。”阮棠笑道。
他們都受過父親恩惠,這些年對她幫助也很大。
但受過阮家恩惠的多了,像他們兄弟這般知恩的不多。
無他,人敬我,我敬人。
阮棠未下山之前便讓兄弟二人留意族中適齡的孩子,加以培養日後打理家業是早就計劃好的。
他們今日便是來送擬好的名單,順便和阮棠商量接下來的事宜。
“族長這兩日也在挑選人選,怕是要插手此事。”阮寧澤今日便是要來征求阮棠的意見。
族長便是打算趁著阮棠和宋二爺鬥法無暇顧及這件事安插自己人。
“寧澤哥如今在族中威信漸重,可想過挑起族中大任?”
若阮寧澤想爭族長這個位置,她願意大力支持。
“我從未想過。”
阮寧澤顯然沒想到阮棠會問得這般直接,他和弟弟是孤兒,父母都是族人幫忙下葬的,後來又得宋景平青眼才有今日。
他的確想過族長的位置,但他的計劃是十年之後。
“你可以想了,寧澤哥,我需要你做族長的位置,擔起族中責任,這也是幫我。”阮棠道。
族長私心太重,本以為敲打之後他會安生,沒想到他居然私下搞小動作。
她沒精力兩邊周旋,家族這邊隻能選個她信任之人趁此機會替代族長的位置,才能無後顧之憂。
“我試試!”阮寧澤說試試,但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
“那這次的人選便由你這個族長來定!”
阮寧澤再次震驚:“你信得過我?”
她不怕他安插自己人,將來掣肘於她?
“用人不疑人不用,我信得過寧澤哥,你盡管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