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痛也沒關係

戚鳶的臉被投到了南宮禹身後的大屏幕上,引起了一陣不小的**,周圍人都在驚歎。

“好漂亮啊!”

“我去,這也是哪個明星吧?”

“不知道啊,都沒有見過?”

“看她的氣質不太像是圈內人……”

“姐姐好美啊!”

“這個攝像頭也太會點人了吧?!”

因為戚鳶就在第一排,南宮禹直接朝她走了過去,單膝跪地,將話筒舉到她的麵前。

“請問,你想點一首什麽歌呢?”

戚鳶顯然是懵的,沒有想到會點到自己,旁邊的楚影熙也為她興奮,這算是一個驚喜了!

她側臉看戚鳶,也有些好奇對方會選什麽歌。

戚鳶怔了幾秒,忽然笑了,隻是這個笑裏混雜著太多東西,苦澀,酸痛,牽強,遺憾都摻雜在其中,像是寫滿了故事,“那就來一首《痛也沒關係》吧。”

南宮禹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戚鳶會點這一首歌。

這首歌是南宮禹的,寫詞寫曲加演唱,因為是出道早期的作品,所有相較於其他的大熱曲,會比較冷門。

楚影熙看著戚鳶的神情,她忽然明白對方為什麽會點這是首歌了。

戚越辭,二十多年的哥哥,朝夕相伴,情深幾許,怎麽會說忘就忘呢?

南宮禹露出一個很溫柔的淺笑,“好,我們就唱這首《痛也沒關係》”

之前,演唱會的氣氛都是特別熱烈,特別**的,但這首歌的前奏一響,整個場館都安靜下來,任由這舒緩的旋律流進每一個人的心裏。

楚影熙之前也沒有聽過這首歌,她靠著椅背,慢慢閉上眼睛,感受著裹脅著苦澀的旋律。

終於有了第一句歌詞,南宮禹的聲音很低,很穩,像是**漾的春水,蘊藏著生機。

慢慢地就有了**,副歌的撕心裂肺,和最開始的朦朧恬淡形成鮮明對比,好似一道波瀾壯闊的浪潮,洶湧又**。

副歌過去,進入那平靜的湖麵經不起一點波瀾,像是一潭沒有任何生命的死水。

楚影熙感覺自己的鼻子有點酸,前世的記憶鑽進腦海,一幕又一幕,刻骨銘心。

她愛了慕寒琛那麽多年,總算要割舍了。

會痛的,會不舍,但是必須放下,痛也沒關係,往後的日子,總會輕鬆一些,也自由一些。

放下一段深入骨髓的愛情,並不容易,果雜在其中的鈍痛和苦澀,隻能自己慢慢消化。

慕寒琛不可能是自己的,那就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這也許是在吃一顆檸檬,或者喝一杯苦茶,在難以忍受的苦澀和酸楚過後,會迎來甘甜。

即使那些甘甜隻有一點點,但足以讓她把生命繼續下去,足以讓她把餘生熬過去。

這就夠了。

既然誰都會痛,怎樣都會痛,那就幹脆一點,就像壁虎斷尾,鳳凰涅槃,能夠獲得新生最好,不能也沒關係。

楚影熙再次睜開眼睛時,才發現自己已然淚流滿麵。

她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戚鳶,她也已經哭成淚人,渾身都在顫抖。

朝夕相伴的感情,實在是太過刻骨銘心,那些細水長流積攢下來的溫暖和愛意,在遭遇背叛的那一天,終將會變得支離破碎,然後化作千萬把利刃,一道一道地將肉體和靈魂一起淩遲。

楚影熙伸出手,將戚鳶抱進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住,拍著脊背安撫著。

“沒關係的,小鳶,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我還在,伯父還在,我們都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舞台上的南宮禹看到這一幕,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眸光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演唱會結束了。

戚鳶和楚影熙也收拾好了情緒,牽著手往外走。

但是,楚影熙和戚鳶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戚越辭。

戚鳶因為剛才痛哭過,眼眶還是紅的,她看到戚越辭的那一刻,雙腿像是灌了鉛,移動不了分毫,痛苦化作一雙無形的手,瘋狂撕扯著她的意誌,她的靈魂都在喊疼。

“戚戚。”

又是這一聲戚戚,好像果雜了無窮無盡的寵溺,好像她依然是那個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戚鳶。

如果是以往,她一定會在看到戚越辭的那一刻,飛奔過去,跳進他懷裏,一定會喊他哥哥,會親他的側臉。

可是這一刻,她什麽都做不了,那段錄音,就像一盆水泥,醍醐灌頂,不過幾天,就能讓她徹底凝固,感受不到心跳,也感受不到呼吸。

隻有被水泥封閉時的那種鈍痛,像生鏽的砍刀,將她逼向懸崖。

以前的戚鳶是很灑脫的,所以在看到一些影視劇裏,在男友犯錯後還會選擇原諒的女主時,她會破口大罵,女主怎麽就那麽賤,換一個人不好嗎?幹嘛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

可是,事不關己就無法真正感同身受。

當這件事降臨在自己身上,戚鳶做不到那種灑脫,做不到那種果斷和決絕,她甚至連電視劇裏的女主都不如,她連上去打戚越辭的勇氣都沒有。

那是她哥哥啊,從三歲開始,一直到現在的哥哥啊。

是那個填補了她母愛的空白,每天晚上一杯熱牛奶,連喝水都不舍得讓她擰瓶蓋,在打雷時把她摟在懷裏哄,摔倒了會背她回家,湯會吹溫了再喂到她嘴邊,喝完藥都會往她嘴裏塞一塊冰糖的戚越辭。

其實,戚鳶跟楚影熙說她都已經沒事了,她可以讓戚越辭滾蛋,可以讓他身敗名裂,可以讓他一無所有,徹底離開她的世界。

她可以很灑脫,很從容,她拿的起放的下。

可那都是假的。

實際她懦弱到連去質問戚越辭的勇氣都沒有,她隻敢給父親提醒讓他暗中清理戚越辭的勢力提防他,她隻敢躲著不去見他。

戚越辭看著站在原地的戚鳶,快步朝她走過來,戚鳶就站在原地,已經沒有了逃跑的勇氣,早在戚越辭喊她“戚戚”的那一刻,她已然淚流滿麵。

戚越辭走到她麵前,清俊的眉頭皺起來,眼裏全是心疼。

“怎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