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禮數和溶溶,後者重於泰山

喬家逼仄的筒子樓三樓,兩室的小套間。

喬有田聽了姐姐要死不活的哭訴,說是有個不知臊的男人勾搭他女兒,把他女兒教壞了敢打自己的姑姑。

氣得喬有田操起家夥,就準備下去對付那個蠻漢子,“我倒是看看,是哪個混小子,敢打我姐,小癟三玩意兒,看老子不打廢了他!”

人剛走到門口,喬有田一抬眼,天黑了???

不。

不是天,是人。

恁大個子的後生立在門邊,淺綠色襯衫穿在身上,顯得挺拔又有氣場,喬有田他踮腳都不可能撞到的門框,被傅征遮擋了嚴實,看樣子進門還得歪下頭。

喬有田手抬了抬,又無力放下,方才要打天捶地的豪情壯誌,在此刻化為虛無。

他警惕地抬頭看著傅征:“你是誰,到別人家做什麽?”

“你還敢帶著野男人回來?”喬大花忙不迭叫喚。“弟,就是他,就是這個小癟三欺負我,你快點教訓他!還有你閨女剛才也掐我你看我這手都出血了——”

顯然,喬大花覺得這是弟弟家,等於是在自己的地盤,便再次囂張起來!

完全忘記自己才被這對小年輕收拾過。

“嘴巴不會說話就閉上,臭死人了。”傅征已經知道這喬大花是什麽人,便沒好氣地嗬斥一句。

喬大花眼睛都要瞪出眼眶!

傅征跟來了自家一樣,進了門後就指了指飯桌邊上:“叔叔是吧,我看你家也沒客廳,就在那邊說話吧。”

喬有田直到坐下了,才回過神來,自己被一個小兔崽子牽著鼻子走了。

這可是他家!怎麽傅征手一抬自己就跟那毛驢一樣隨著動了!

正準備找回場子,就見這臭小子根本不鳥他,而是側過臉,跟喬溶溶說話。“你先去洗把臉休息一下,一會就好了。”

喬溶溶點點頭,細細的手指捏著傅征的袖子緊了緊,眼神在他手上的提的東西掃了一圈。

可惜了,這些要便宜所謂的長輩了,要不從傅征手裏騙過來先?

注意到喬溶溶的目光,傅征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一拍腦袋。“啊,對了,這些是給你買的,你都拿去,每天吃一點盡量一周內吃完,你瞧瞧你這胳膊瘦得像要折了。”

傅征下意識用上了訓練新兵命令的口氣,說話的內容也是毫不客氣,直接明示喬有田美養好自己女兒。

喬有田幹瞪眼,腮幫子都咬酸了。

喬溶溶詫異的看著手裏的東西,傅征買那麽多東西,不是講究上門見麵禮數,而是,都買給自己的?

上輩子她太自卑,遮遮掩掩地給爹和大姑的行為找借口,第一次見麵,其實根本沒帶傅征回來所以沒有買東西這回事。

不過,這確實也是傅征會做出來的事。

他護短。

一抹笑容浮現在喬溶溶嘴角,但餘光瞥見姑姑眯著眼打量自己手上的東西,喬溶溶幹脆利落的轉身回屋,隨後立刻反鎖門,眼疾手快把追過來的姑姑鎖在門外。

喬大姑縮回手,差點就被夾住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門板。“你敢鎖門?喂、你開門,喬溶溶,在家裏,青天白日的你關什麽門啊!”

“真的是,以為誰會貪你那點東西嗎,開門!我有話跟你說!”

裏麵的喬溶溶秀氣的翻了個白眼。

不管她在叫囂什麽,喬溶溶這會都不管了。

她抱著柔軟的枕頭,回想著之前在國營飯館和傅征碰麵,他前一秒要批評自己,後一秒河蚌一樣閉緊了嘴的樣子……

“哈哈哈哈~”喬溶溶悶在枕頭上笑了好一陣才坐起身來,臉上紅紅的,看起來十分有氣色。

對了,才剛回來就重逢她家傅征,還沒看看那個東西!

喬溶溶翻找一下自己的箱子,在最底層的一個針線包裏找到了一枚胸針。

那是素未謀麵的外婆的遺物,當時她幾個子女瓜分了老太太存的東西,這個胸針因為造型像波浪,波浪上有個骷髏頭,大家都覺得不太吉利,沒人看得上,所以這枚胸針能落在喬溶溶手裏。

上輩子喬溶溶婚後好幾年在一場和家裏的爭執中撞頭了,血流了滿身才知道這東西有神奇之處。

那是一個被水包圍的小塊陸地,陸地也就四五畝地的樣子,可以隨著她意念從外麵收取東西進來,東西不腐不壞,隻是不能進除了她以外的動物。

她後來管這個叫空間海島,海島四周都是水,岸邊放著一根釣竿,這釣竿的用處非同一般,可以吸引‘水’裏偶爾漂浮過來的箱子,

箱子裏麵的東西全部取出來後,箱子就會化成海水流回去,至於箱子拆開後裏有什麽,看運氣。

上輩子害怕和忌憚多於驚喜,生命最後一小段時間才使用過幾次,倒是撈出來過不少神奇的東西,有的甚至不是她這個時代的。

那時候渾渾噩噩的沒好好利用,這輩子,要提前好好利用起來吃好喝好用好也養好她的丈夫。

想起了使用方法,喬溶溶紮破手指,血液抹上胸針,它果然消失在空氣中,喬溶溶閉眼,熟悉的空間海島出現在眼前。

她兩手一攤,房間屬於她的東西消失了大半,出現在了空間海島上。

想了想,喬溶溶找出牆磚裏的金耳釘、夾在書本裏的錢,連一分麵值的都收進去,馬上要離開這個烏糟的家,她什麽好東西都不想留下。

要不是顧忌後麵還有婚事流程要走,連窗戶和燈泡都想帶走。

“砰、”外麵忽然傳來了什麽東西摔碎了聲音,喬溶溶猛地站起身來,快走幾步,摸向了門板。

“結、結婚?你們要結婚?不行,絕對不行。”門外,喬大花顧不上害怕了,簡直要跳腳:“喬溶溶已經是王城的女人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該做的都做了,

你喜歡撿破鞋,上別地兒撿去、不要到我們麵前晃悠。”

她惡毒地造謠自己的侄女。

麵目猙獰。

這會,她隻希望是個男人都接受不了的理由,能趕走傅征。

不管什麽話,她都敢說!

有了之前的衝突對峙,還有喬溶溶的敘述,對於喬大花的造謠,傅征一個字都不信。

“喬溶溶同誌很好,我很欣賞她,她也很滿意我,男未婚女未嫁,沒有你可以阻攔的餘地,

而且,她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你要是為了你的目的繼續造謠,我會追究你的責任,你知不知道,詆毀軍人家屬清白,會有什麽後果?

要是不清楚,我現在去找個公安來給你解釋解釋?”

長期待在紀律嚴明的部隊裏,又是教官級別的老兵,他低沉著嗓音質問的時候,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你說喬溶溶不自愛,那是你的觀點,喬溶溶也反駁了是你女兒做了醜事你逼她頂包,既然你們衝突這麽明顯,那就證明之間肯定有一個是撒謊的,

這事簡單,徹查一下,誰是流氓誰是受害者就很清楚了,這流氓罪可不輕啊,我信喬溶溶,你也信你女兒不怕查麽。”

喬大花一聽要找公安徹查,哪裏還敢繼續口吐芬芳,嚇得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