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安頓(上)

那女人不敢置信地快走了兩步。

她一直以島上一枝花自居,也是島上皮膚最白的,這說要來個新官兵和新嫂子,她巴巴趕過來看。

她就是喜歡跟人比漂亮,因為每次比都贏,她很快樂。

沒想到這不知道哪兒來的嫂子,漂亮得都不像真人了,還那麽有氣質!

那些人肯定要在背地裏笑話她了!

不是說新來的官兵也快三十歲了嗎,怎麽媳婦那麽嫩。

瞧見吳凡還給喬溶溶拎包,白露更是氣得原地跺跺腳。

“瞧瞧,比不過人家,惱了、”

“成天穿著裙子在我們中間跳來跳去的,也不知道圖什麽呢。”

“現在好了,有個壓得住她的了,看她還怎麽顯擺。”

喬溶溶瞧見白露了,也瞧見了其他的嫂子,名字一一對應上她們的臉。

她衝大家點點頭,指了指先走一步的傅征,表示自己先走一步。

那些嫂子樂嗬嗬的招招手。“去忙吧,我們就是來看看。”

“一會我們去幫你收拾啊,你先走吧沒事。”

傅征他們扛著東西運上吉普車,朝著家屬區搬。

這兒有一大片院子,土坯和木頭為主要的建築材料,牆體的中下段還能瞧見貝類外殼,這是沿海地區才有的建築風格,

它們可不是一捏就碎的那種,煆燒後的貝類附著性很強也很牢固。

由於這座島上地多人少,所以每個院子都很大,甚至有人還給院子後麵圈出個巨大的籬笆來,直接種上一排排作物。

也就是這座島上淡水資源豐富,才能這麽消耗。

分配給傅征的院子就是最原始的樣子,沒有籬笆沒有種菜,從大門進去就是一個占地有四十平的院子,因為沒人住所以有雜草,最高的都超過小腿了。

兩個帶門的房間,一個沒有門當做飯廳和客廳的空地,灶房被安排在進門的右手邊,進門左手邊還有個空屋子,也是沒有門,組成了基本的房屋構造。

雖然雜草沒除,但屋子裏並不算髒,應該是提前來清理過灰土了,所以門上的鎖頭是開的,門一推人就能進去了。

“鑰匙在這裏。”張遠大把鑰匙遞給傅征,接著問:“這兩個大件放哪兒。”

喬溶溶快走兩步,搬了兩張凳子墊底:“衣櫃放在上麵吧。”

這樣的地麵直接放衣櫃,怕是過不了多久衣櫃底部就要發黴生蟲,在她想辦法弄到水泥之前,就用矮凳子先代替吧。

縫紉機倒是沒這個顧慮,被喬溶溶安排放在了隔壁房間。

兩個房間她有規劃,一個是睡覺起居用的。

另外一個一分為二,一小半傅征個人用,擺個小桌就行,一大半她規劃,縫紉機和布料、針線的女紅區、要放一個大一點的桌子作為她學習用的學習區,

還有就是一些非食材的置物區。

縫紉機自然要放在這個小一點的房間,如果放在臥室,那就會占地方了。

她還準備再添個衣櫃,準備個梳妝台,以後還打算添置其他東西,都先把位置預留好。

外麵的東西已經都是小件,喬溶溶示意傅征留飯。

今天張遠大他們可是受累,不但接人、開車、搬運,還抓壞人了,正好買了新鮮的肉,晚上就在這裏吃頓飯吧。

傅征說食堂有,他讓食堂加菜唄。

“你不累啊,坐了火車又刨坑。”

喬溶溶嘖了一聲,什麽叫又刨坑啊!

“讓你去你就去嘛。”隻是多加了一個嘛字,命令的話都成了撒嬌。

她知道,肯定管用。

傅征果然別扭地應了一句那行吧,就出去招呼他們晚上來吃飯。

張遠大客氣了兩句,傅征立刻說那不來就不來吧,張遠大又立刻改口,幾個成年男人露出了少年一樣的玩鬧氛圍

喬溶溶規整了一下行李,定了一張床圍子,防止土渣掉落,才開始鋪床,大紅的被單,還是緞麵的,鋪上去後直接成了整個房間的亮點。

從岸邊慢悠悠走過來的幾個嫂子立刻就被吸引了。

有人率先進來,找了個話題。“哎呦,這色兒可紅得真好看啊。”

喬溶溶回頭,看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朝著自己走來。

身後有兩個嫂子見她都進去了,也進了門,看看房間,對著櫃子也誇了誇。

瞧見靠自己最近的這個婦人,喬溶溶她默默地把被子又疊起來,收在了箱子裏。

“欸?這怎麽還不給我們看了啊。”

喬溶溶笑笑:“就是看看合不合尺寸,好像太大了一點,怕弄到地上髒了,婆婆托關係買的三百多買的,要是被弄髒了弄壞了,我心疼。”

“三百多!這麽貴啊,金子做的?”

“布料本身就貴,上麵是請人手工繡花,所以是費了點錢,這以後還要傳給孩子們的,我也隻打算蓋一個晚上。”

這是喬溶溶騙人的。

被單是不便宜,價格是沒那麽誇張的。

她吹噓一樣不是為了炫耀,是因為如果自己不這麽說,還特地點出價格,這個嫂子怕是要和前世一樣,把她那個流鼻涕小黑娃直接丟**滾,

還美其名曰男娃滾床吉利。

男娃不男娃的她不稀罕,特別是這樣的髒兮兮小黑娃,千萬別來沾。

這輩子無論生男生女她喬溶溶都稀罕。

瞧見這嫂子抱緊了孩子沒撒手,喬溶溶稍稍放鬆了些。“嫂子們好,我是喬溶溶,很高興見到你們。”

幾人都給出了不同的反應,但嘴裏肯定都是說歡迎的,多一個姐妹多一份熱鬧。

“哦呦,那被子要三百多?是金貴哦,我們鄉下五十塊就有厚厚的被子買,下回找我買。”

“好的嫂子。”

有個顴骨偏高的女人走了過來,“妹子是哪裏人啊,聽著像是南方口音,和你男人一個地方的?”

說是南方口音,不過是看她說話比較軟和,語速比較慢,猜的,其實喬溶溶說話已經沒什麽口音,標準得和現在的播音員水平差不多。

“嗯,我是春市的,算南邊吧,不過冬天也下雪的,和北方一樣也貓冬。”

“哦哦,看你這年紀,不大吧。”

“二十了。”

“那還真是個小妹子,我今年二十七了,都來這邊快五年了。”

“我三十了。”

“我十九。”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再次吸引了所有嫂子的目光。

最後一個走進來的人,是白露。

她的頭發上,比在岸邊的時候多了一個紅梅發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