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談和,不如永絕後患
談和?
楊財主等人想到自家沒人佃種的良田,還有孝敬給趙縣令的錢財。
心裏哪肯就此服輸。
“大人,不能談和啊!”
“一旦談和的話,相當於怕了劉稷,那些佃戶更加無法無天了!”
“如今那些佃戶要我們效仿劉稷,才肯佃我們的田,否則來年一畝不種,所以絕對不能慣著他們!”
眾人大聲反對。
盡管買下一畝良田,讓佃戶種十年就能收回成本,剩下的年份,就是淨賺佃戶的勞力。
但地主得大頭,佃戶得兩成左右的辛苦錢,向來就是這麽分配的。
佃戶多加一成糧食,他們就要減少一成糧食。
一畝地少拿佃戶三十斤,十畝三百斤,一千畝就是三萬斤。
想到損失這麽多,這可比殺了他們爹娘還難受!
趙縣令見拋秧的法子一出,大家沒有目光短淺到與劉稷就此罷休。
他滿意地摸著胡子,笑著點點頭。
“我剛才隻是一句戲言,談和,是不可能談和的,給佃戶提高糧食分成,也是不可能的。”
比起提高糧食分成,吸引佃戶佃田。
趙縣令更支持楊財主的做法,減少糧食分成。
那些泥腿子自己開荒的田地有全部的收成,佃的田少收些糧食怎麽了?
以前不也是隻吃那麽多,也沒見餓死多少人。
如果讓那些泥腿子吃太飽,就會變成劉稷那樣的刺頭,不好管教。
但這話作為縣令,他不能開這個口,隻能讓其他人充當馬前卒。
“劉稷是我們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大家要齊心協力,想方設法讓他在大庸縣無立足之地才對。”
思想一致的眾人,附和著點頭如搗蒜。
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自己有何妙計,能夠達成大家的心願。
眾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現場的氛圍變得尷尬了起來。
然後呢?
他們之前交的保護費,隻是放了場水,就打了水漂,剩下的全讓他們自行處理了嗎?
這時,楊財主騰地一下站了出來。
“大人,劉稷名下的兩千多畝田已經拋完了秧,沒法再做手腳,那些刁民也不肯再多佃田,這要怎麽應對?”
趙縣令拿起酒樽嘬了一口,沒有回話。
還能怎麽應對?
他開場白說得很清楚,在種地這件事上,在座的加一起,也不及一個劉稷。
用自己的短處去攻擊別人的長處,隻能是自取其辱。
“大人,你當初可是說過,三日之內替我們擺平這件事。”
楊財主急眼了。
越是距離劉家寨近的地方,麵對村民抱團談條件的壓力越大。
加上劉稷總能抓住他的把柄,找到正當理由揍他,他是真的怕了。
如今隻能依靠趙縣令替他出頭。
趙縣令正等著有人秋後算賬,好抹平上次收的好處,他笑著看向楊財主。
“楊老爺,上次你們向我尋求,無人佃田該怎麽種地的法子,拋秧不是能解決嗎?”
“你……我……”
楊財主語無倫次,不知該如何反駁。
拋秧確實解決了人力短缺的問題,可接下來灌溉還有收割。
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難道讓他們親自卷起褲腿拿著鐵鍬和鐮刀,臉朝黃土背朝天,像那些泥腿子一樣出賣勞力換糧食?
“大人,拋秧隻是解決了眼前種稻的問題,想要高枕無憂,必須解決劉稷。”
楊財主提出來的新要求,正中趙縣令的下懷。
但他還是無奈的雙手一攤,歎息出聲。
“唉!我也想解決劉稷,可他有定王孫女護著,身上還有未被封賞的踏犁之功,就算我想永除後患,卻也有所顧忌。”
想要永除後患,那必然是要殺了劉稷。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話,不少人起了殺心。
楊財主緊抿著青腫的嘴唇,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大人,要想永除後患的話,需要我們怎麽做?”
等得就是這句話!
趙縣令像蒼蠅似的搓著手,朝著眾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湊上前。
等到眾人將趙縣令圍成一個弧狀圍在中間,他壓低聲音,神秘一笑。
“其實我和章大人身邊的幕僚是表親,這些年一直有聯係。”
提及章大人,眾人當然明白,就是那位把持朝綱的大宦官章讓。
不少人知道趙縣令膽敢在大庸縣作威作福,一定是背後有靠山。
如今才知道,趙縣令的靠山居然這麽硬!
“大人,你可以請那位表親大人,先拖著不給劉稷嘉獎,咱們快刀斬亂麻,先下手為強!”
“那位景小姐又不能一直和劉稷在一起,隻要大人想,總能找機會除掉劉稷!”
“真要殺了劉稷嗎?其實說破天,他就是想帶著佃戶多種地多收糧,沒必要打打殺殺吧?”
眾人之中,難免有無法接受,把利益之爭上升到謀害身家性命這種程度的人。
趙縣令正等著這種愚蠢的出頭鳥。
他眼神淩厲地看向說話的青年。
林充,年二十,家中獨子,且沒有子嗣。
剛繼承了林家的兩千畝田和城中兩處地段極好的大商鋪。
是一隻肥羊。
林家做事很圓滑,不論是民間聲望,還是與這群人關係都不錯。
趙縣令正愁沒理由吃這門絕戶。
林充跳出來當這個殺雞儆猴的雞,真是天賜良機。
“左右來人!林衝欠下本官債務五萬兩銀子,輸不起意圖刺殺本官未遂,被衙差就地正法!”
伴隨著一聲令下。
林充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身中八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可把剩餘的人們嚇壞了,剛要逃走,又聽趙縣令暴喝一聲。
“誰敢離開,代表他要背叛大家,站在劉稷那一方,林充,就是他的下場!”
眾人僵在原地,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後悔。
完了。
這回真是上了賊船,再也下不來了。
就算是殺了劉稷,往後趙縣令拿捏著他們的把柄,誰敢不從,林充就是前車之鑒。
“各位,想要阻止給劉稷封功領賞,我必須要讓我表親在京城活動一二才行。”
趙縣令再次搓了搓手。
眾人盡管再不情願,隻能捏著鼻子認倒黴。
再次獻上一筆價值不菲的活動銀錢。
“大人,這次保證能夠永除後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