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是把我當傻子嗎?

執法堂,偏廳。

執法長老孫若儀高坐正位,一旁站著護衛修士。

堂下謝高遠跪在地上,鼻涕橫流,痛哭喊道:“稟執法長老,弟子謝高遠,閉關苦修三年,此番好不容易突破金光境,與薑南霜師姐,為完成宗門任務,前往地窟。

中途我等遇見沐玄師兄,他不問青紅皂白,便恐嚇薑師姐,弟子奔著宗門公義,為薑師姐說了兩句公道話。沐師兄惱羞成怒,對弟子一頓毒打,便是我這手腕,都被他打斷!

此番試練結束,弟子特來稟告,還請執法長老秉公執法,還弟子一個公道。”

孫若儀麵色怪異,試探問道:“謝高遠,你不知道沐玄的身份嗎?”

謝高遠明顯沒有聽出話中的潛台詞,義憤填膺地道:“宗門戒律公正嚴明,況且有執法長老坐鎮,不管沐玄是什麽身份,弟子相信,事情曲直,自然會有執法長老主持公道!”

孫若儀嘴角一抽:“此事光憑你一家之言,也不好下決斷,我已派人讓沐玄來一趟,一會你們見麵,當麵對質吧。”

謝高遠脖子一縮,有些後怕道:“沐師兄傲慢而無禮,隻怕一會見麵便要對我下毒手!”

孫若儀眉頭一皺,臉色有些難看:“你真的不知道沐玄身份?”

“弟子閉關苦修多年,對宗門之事的確不太清楚,這沐玄什麽來頭,我也不想問!我隻相信執法長老,您一定能為弟子做主!”謝高遠說到這裏,轉而又道,“我父親馬上就過來,他是您的屬下,也是執法堂的管事長老。”

孫若儀恍然,似笑非笑道:“原來謝長老是你的父親啊!這倒是巧了。”

謝高遠大喜,登時道:“執法長老,咱們都是自己人,實不相瞞,這沐玄蠻橫無理,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次非得狠狠整治一番。”

孫若儀:“......”

“稟長老,輪回峰真傳弟子沐玄帶到!”有修士稟告道。

孫若儀淡淡道:“讓他進來!”

“是!”

沒一會,沐玄闊步而來,一眼望見跪在地上的謝高遠,他心中冷笑。

我沒有急著找你麻煩,你竟然來不及尋死!

既然如此,那別怪我心狠手辣。

“沐玄,你終於來了!”謝高遠猛地起身,指著纏著繃帶的右手,惡狠狠地道,“在地窟當中,你依仗修為深厚,毆打本人,還言語恐嚇,逼迫我下跪與你,若不是我機敏聰明,委曲求全,隻怕都要被你殺死!

我謝高遠苟且偷生,九死一生,特來執法堂,向執法堂長老揭穿你的惡行!

事到如今,我勸你早些認罪,以求寬大處置!”

沐玄負手而立,淡淡而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咱們在地底時候,咱們隻有一麵之緣,何來毆打你呢?”

“你.....你.....你竟然滿口胡言,敢做不敢認嗎?”謝高遠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沐玄竟敢睜眼說瞎話,還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謝師弟,為了薑南霜,你堅持做一條舔狗,長遠來說,你損失很大的!聽我一言,山中女弟子甚多,換一個吧。”沐玄露出憐憫的目光,天下舔狗何其多,謝高遠算是一條精英舔狗了。

謝高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憤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薑師姐,他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為了她,什麽都願意去做!可憐的是你,活了這麽多年,你連個女人都沒有!”

沐玄仰頭大笑,懶得跟這舔狗廢話:“說吧,你想怎樣?”

謝高遠眼睛一亮,以為沐玄服軟,登時大聲道:“隻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你毆打我的事情,我可以不做追究!”

“你說!”

謝高遠洋洋得意道:“第一,不得在去找薑師姐的麻煩,第二,還要賠償我一筆靈石,那這件事就揭過了!”

“你這腦瓜子是真的壞了!”沐玄譏笑道。

這小子不是壞,而是太笨,明顯被人當槍使而不自知。

蠢到極致,也是一種可愛啊。

謝高遠勃然大怒:“沐玄,你簡直冥頑不靈!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硬碰硬!我爹馬上就來了!”

“你爹?”

謝高遠昂起頭,叉著腰得炫耀道:“怎麽?你聽過我爹的名號?說出來嚇死你,我爹乃是執法堂管事長老,除了執法長老之外,整個執法堂便是他說了算!”

沐玄嘴角一抽,差點沒憋住笑:“失敬失敬,原來是老二!”

“怕了吧?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剛才的條件,全部應下!咱們之間的恩怨,那就一筆勾銷!”謝高遠趁熱打鐵道,“我這個人其實很好說話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那個,謝高遠,你爹是執法堂管事長老,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嗎?”沐玄輕甩衣袖,傲然問道。

謝高遠不屑一顧道:“你師父是誰?難道比我爹職務還大?”

“實不相瞞,眼前這位......”沐玄向孫若儀拱拱手,“正是沐某家師!”

“哈哈哈哈哈!你師父?執法長老!沐玄啊沐玄,大禍臨頭,你怎麽到處亂認師父呢?”謝高遠逗笑了,直接豎起大拇指,“孫長老,貌若天仙,她若是你師父,我倒立拉屎!”

沐玄眉頭一皺:“你這口味有些重。”

“行了!行了!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胡說八道!你把我當傻子嗎?”謝高遠笑得前仰後合,扭頭一看,歡喜道,“我爹來了!一會我看你還怎麽騙人!”

廳外走來一個中年男子,頭發梳理得很是整齊,此刻疾步而來,他一臉驚懼之色,顯然聽說什麽。

沐玄攤開手:“謝高遠啊,我說真話,你為什麽不相信呢?”

“嗯,真,比黃金還真行了吧!我信你個鬼,你這師兄壞得很!”謝高遠不屑一顧。

來人正是謝長老,一腳跨入廳堂,環視一圈,瞧見執法長老、沐玄,一臉的恭敬之色,等他見到兒子,眉頭一皺,訓斥道:“謝高遠,你不在洞府修行,來執法堂做什麽?”

謝高遠一臉賊笑,問道:“爹,我聽聞執法堂戒律甚嚴,我想問問爹,如果有人毆打同門,還胡亂認師父,這樣的人,該當何罪呢?”

謝長老瞥了一眼執法長老,轉而又望向沐玄,下意識挺直身子,斬釘截鐵道:“執法堂作為宗門執法堂口,維護宗門秩序,作用巨大,自然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如果有人殘害同門,隻要有足夠的證據,自然會給予重罰!如果假扮身份,造成惡劣影響,甚至會驅逐出宗門!”

謝高遠哈哈大笑,心情暢快至極,簡直比吃了蜜還要開心。

父親都這麽說了,那就十拿九穩。

沐玄啊沐玄,你太幼稚了!

你再能打有個屁用,這個世道要有背景,要有勢力,否則的話,你就是個小癟三。

“好,父親,你說的實在太好了!那我現在要告發一人,這個人就是他......”謝高遠興奮地抬起手,指向沐玄,“我要告發沐玄!”

錢長老原本還一臉正色,等望見兒子,把矛頭指向沐玄,眼角猛地一跳,臉色狂變,大聲道:“謝高遠,你說什麽?你用腦子好好想想,你到底要告發誰?”

謝高遠完全沒有察覺父親聲音的不對,唾沫橫飛道:“父親......”

“閉嘴!”謝長老勃然大怒道,“工作時候稱職務,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怎麽到現在,還是記不住?你什麽都不要說了,趕緊給我回家!”

“父親,不,謝長老,我要告發沐玄啊!他毆打我啊,他毒打你的兒子啊!”謝高遠快速說道,“他居然還敢說,執法長老是他的師父啊!這分明是誆騙我們啊!這樣的人,就該重重責罰才是!”

“啪!”

謝長老一巴掌抽過去,抽得謝高遠眼冒金星,他悲憤道:“謝長老,你為何打我啊?”

“打你?我打你算是輕的!沐公子年輕有為,此次試煉立下大功,豈會欺辱你這小子!你現在馬上給我閉嘴,否則我打死你!”謝長老渾身顫抖,雙眸漲紅,求生欲極強。

“不是,可是他說假話啊!”謝高遠有些發懵,父親這是怎麽了?

剛才不還說公正執法嗎?

這口氣怎麽有些不對啊?

“哪有什麽假話?你這個蠢材。孫長老隻有一個弟子,便是沐玄公子啊!跪下,馬上給我跪下!”錢長老一腳踢去,“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胡說八道!”

錢長老連踢數腳,趕忙抱拳道:“孫長老,我兒這些年閉關修行,根本不知宗門之事,更不知道沐公子乃是您的嫡傳弟子。他犯下大錯,還請恕罪啊!”

謝高遠整個人瞬間不好了,他撲通跪在地上,一臉呆滯地昂起頭,望向沐玄:“你.....你真的是.....”

沐玄微微一笑:“是啊,我師父真的是執法長老,可惜你不信啊,那我有什麽辦法呢?不過,你真的要倒立拉屎嗎?”

謝高遠傻眼了,他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沐玄的師父!

真的是執法長老?!

這豈不是自找沒趣嗎?

等於說沐玄的師父,還是我爹的上級?

謝高遠眼珠亂轉,求生欲瞬間爆棚,一個滑鏟,跪在沐玄腳下:“沐師兄,都是誤會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啊!”

沐玄淡淡道:“別急啊,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事情不辨不明,省得說我師父徇私情!”

“不敢不敢!小弟斷然不敢有這個念頭!”謝高遠嚇得都要哭了,事情到這個地步,不僅得罪了沐玄,還得罪了執法長老!

沐玄抬手輕拍謝高遠肩膀:“謝師弟啊,你這是把路走窄了啊!”

謝高遠瑟瑟發抖:“我.....我......”

沐玄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影音石,往空中一丟,登時將那一日的事情經過,全部展現一番。

謝高遠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沐玄這家夥竟然準備得如此充足。

這是影音石啊!

乃是極為稀缺之物,一枚影音石,都要耗費一千顆上品靈石,尋常人根本不舍得購買使用。

沐師兄居然拿出來這麽寶貴東西,記錄那一日的場景。

等謝高遠望見自己那一日的醜態,跪地求饒的死狗模樣,他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等影像消失,沐玄將靈石一收:“謝長老,你也看到了!我並沒有冤枉你的兒子,甚至一再寬恕他,不過.....換來的不是感恩,而是變本加厲的報複與陷害啊!我本想與謝師弟往後成為好兄弟,可是謝師弟明顯更加在意薑師姐啊!”

這飆升的演技,瞬間把謝長老感動得眼眶發紅,轉而憤怒地望向兒子!

恨鐵不成鋼!

謝長老厲聲道:“你這個孽畜,天大的機緣給你,你竟是精蟲上腦,向著那老女人!那薑南霜有什麽好!讓你在地窟丟人現眼,說出那種惡心的話來!我打死你!”

謝長老二話不說,抄起一旁木凳,朝兒子腦袋上一頓猛砸!

沒一會,這倒黴催得謝高遠,便滿腦子都是鮮血。

沐玄嘴角一抽:“這錢長老做事,怎麽跟那張天龍一個德行啊!都是演技派?”

“行了!要打帶回去打!這裏是執法堂,不要公私不分!”孫若儀喝斥道。

謝長老嚇得一個哆嗦,趕忙停手,拱手道:“我兒冒犯執法長老,誣陷沐公子,還請責罰!”

孫若儀沉聲道:“謝高遠誣陷好人,按照宗門誣陷罪,則反坐,理當逐出師門。”

“不!不要驅逐我!”謝高遠瞬間嚇尿,趕忙望向沐玄,“沐師兄,我錯了!求求你,我願意戴罪立功,從今往後,我願意為您牽馬執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你不是說,要為薑師姐去死嗎?”沐玄嘲諷說道。

謝高遠趕忙道:“不,我幡然醒悟了!我知道薑師姐一個秘密!”

“秘密?”沐玄問道,“說說看。”

謝高遠猶豫一陣,鼓起勇氣道:“薑師姐,好像中了毒!”

“中毒?”沐玄眉頭一皺,“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也是機緣巧合得知。這毒需要大量靈石采買一種藥物治療,敖烈也是靠這件事拿捏她。”謝高遠解釋說道。

“原來如此!”沐玄點點頭。

謝高遠一臉渴望道:“不要驅逐我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錢長老也是一臉痛苦之色,愣是沒有開口,這位新上任的執法長老,乃是有主見之人,這時候開口求情,反而適得其反。

孫若儀環視一圈:“既然你有心悔改,可以減輕責罰!錢長老,依你看,該如何處置呢?”

錢長老心中一震,這是殺人誅心啊!

他既是管事長老,要的是公正嚴明,另一方麵要處置的是自己的兒子。

錢長老心中一陣掙紮,最後道:“謝高遠犯下大罪,挑撥同門情誼,知法犯法,應當發配礦脈,貶為礦奴,挖礦二十年,好好讓他反思!”

謝高遠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哭喊道:“爹啊!我可是你的兒子啊!怎麽對兒子這麽狠啊!”

錢長老痛苦地閉上眼睛:“是啊!我差點都忘了,你還是我的兒子,我作為執法堂的管事長老,自個的兒子居然沒有管教好,子不教,父之過!我自請罰俸祿三年,

至於謝高遠的刑罰,那就再加十年,挖礦三十年吧!”

謝高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