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逆來順受可不是什麽優點”
眾人聞言,紛紛低下了聲音,大家都心知肚明,剛剛被欺負的人,就隻有溫書寧。
慶功宴上的人沒想過蕭澤會來,但也都給他留了最好的位子,畢竟他來不來是一回事,總裁的位子總是要留好的。
蕭澤落座,宴上的氣壓瞬然沉寂了下來。
這時楚妍也自覺地拉李協宇離開中央,一起落了座,而李協宇卻有些不悅,問道:“你不是說,蕭澤不會來這次慶功宴嗎?”
“我,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說他不會來的。”
楚妍心裏早已慌成了一團,剛剛蕭總那番話,明眼人都知道是在說溫書寧,而偏偏剛剛在刁難溫書寧的就是她。
楚妍後怕地攥緊裙角,睨眼看向溫書寧。
她想不明白溫書寧到底有什麽好的,能讓蕭澤為她說話,但楚妍又確信蕭澤應該隻是無聊才來這慶功宴,畢竟溫書寧哪有本事請蕭澤來撐腰。
楚妍這麽一想,漸漸趕走了心底的慌亂,她挺了挺胸,靠著李協宇繼續喝酒。
溫書寧依舊坐在原位,不再想蕭澤來此一趟的原因,畢竟蕭澤這人本來就難以捉摸,或許是真因為無聊才來的,又或許,他隻是想來看場戲,隻不過他來得太晚,剛剛的戲已經結束了。
這時周姚湊了過去,笑眯眯地戳了一下她,“書寧,蕭澤剛剛那番話說的,不會是特地為你來的吧。”
溫書寧錯愕,“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了?他剛剛進門第一句話,不就是在警告那些七嘴八舌的人閉嘴嗎?”
“不是的,蕭總隻是無聊而已吧。”
溫書寧很是篤定,因為她今天剛惹了蕭澤,占他便宜還潑了他咖啡,沒被針對就不錯了,他又怎麽可能是來為她撐腰的呢。
而且,他們現在可是坐得很遠呢......
溫書寧不再想,繼續和人喝酒。
正這時,徐特助走了過來。
“書寧,蕭總讓你過去坐。”
溫書寧訝然,“什麽?我嗎?”
“嗯,他有工作要和你談。”
溫書寧愣愣點頭應聲。
來慶功宴還要談工作啊......
她乖乖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一步一步往蕭澤那走去,不少同事看見了,紛紛盯著她,想看她要坐在哪裏。
溫書寧注意到了那些目光,無措地加快腳步。
蕭澤那一桌,除了徐特助就沒有其他人了,終於,溫書寧走到那裏,往蕭澤旁邊坐下。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響了起來。
“我去,蕭總怎麽讓溫書寧坐過去了?他們不會真有關係吧。”
“是啊,以前可沒見過公司裏真有女人接近過蕭總。”
“我看就是了,該死的,我們剛剛說溫書寧的話,蕭總應該沒聽見吧......”
“快別說了,都好好吃飯吧!”
議論聲全都傳進了溫書寧耳裏,而一旁的蕭澤卻若無其事,隻閑散地靠在椅背,未動筷,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溫書寧眨了眨眼,率先開口問:“蕭總,有什麽工作要吩咐嗎?”
他隨意地開腔:“沒有工作。”
溫書寧頓了下,滿臉疑問。
沒有工作還叫她來幹什麽......
“那蕭總,沒有工作的話,我就先回去......”
“坐著。”
“......”
溫書寧不說話了。
真是莫名其妙。
她也隻好按他的意思坐著,可她吃也吃飽了,真不知道要幹什麽,再加上早晨在他辦公室裏鬧出來的尷尬,溫書寧越坐越不自在,可也不敢違抗他說要走。
於是她一會兒扣了扣指甲,一會兒用桌上的濕巾擦一擦手,看起來很忙,卻不知道在忙什麽。
蕭澤淡笑一聲,薄唇翕動,“怎麽?這麽不樂意坐在這兒?”
“哪...哪有。”
她忙晃著腦袋,可不敢真承認。
他唇角勾了一下,抿了口酒,片刻後,那深邃眼眸間現出幾分審視意味,“他們剛剛說你什麽了?”
溫書寧沒反應過來,她抬眸,隻見蕭澤麵上已有幾分不悅,渾然沒了剛剛那戲謔樣子。
她垂頭,不想惹麻煩,“沒人說我什麽。”
蕭澤冷哼一聲,“寧願自己忍著,也不願意跟我說?”
“不是不願意,隻是沒必要,都是...都是小事而已。”
她的臉盲症是事實,她沒有麵試就來了公司也是事實,她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而且,她其實不想和蕭澤**所有,他們隻是上下屬關係......
聞言,蕭澤移開視線,目光卻愈加森然。
周圍氣場漸漸壓了下來,讓人喘不過氣,溫書寧眼看這樣不行,便想緩和緩和氛圍。
她擠出一個微笑,玩笑說:“蕭總你問我這個幹什麽呢?你不會是真來給我撐腰的吧哈哈......”
按溫書寧的預想,蕭澤應該會否決,然後結束這個話題,但事實是,蕭澤一句話也沒有回,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有沉默。
這下溫書寧徹底不知道回什麽了。
良久,蕭澤飲了口酒,喉結滾動。
酒杯隨著他的話一起下落:
“溫書寧,逆來順受可不是什麽優點。”
蕭澤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看透,而溫書寧見狀,心跳莫名地劇烈跳了起來,她猛然低下頭,將原本交錯的目光移開。
溫書寧想這樣逃避了事,卻又聽他輕嗤了一下:
“連看我都不敢,難怪會被人欺負。”
“我,我沒有不敢......”
“那就抬起頭來看我,現在。”
溫書寧怔怵了下,她緩緩抬頭,再一次與他目光相撞。
蕭澤一言不發,淩厲的輪廓染著淡淡的疏冷,眸中卻似有暗流,帶著一絲不可易察的侵略性。
溫書寧愈發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不可跨越的距離。
他是蕭澤,沒人敢非議他,沒人敢否定他,一個天生的上位者,永遠都隻能讓人仰視。
剛剛那句話雖像關切,可他真的能懂她的處境嗎?她需要謹小慎微,需要逆來順受來保全職場中的自己,但他不同,他從來都不需要,恣意與不羈,是他生來就能掌控的。
“蕭總,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逆來順受的時候。”
“逆來順受?”
“嗯,我想你是沒有的,所以你不會了解我的處境,對我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誰說我沒有?”
溫書寧一驚,“嗯?”
“僅有一次。”
“......”
僅有一次?哪一次呢?蕭澤這樣的人,也會有需要妥協的時候嗎?
溫書寧正這樣想,忽然間,斜後方楚妍坐的那一桌突然躁動了起來。
溫書寧扭頭,又見楚妍慌裏慌張地說:“我的項鏈呢?有人看見我的項鏈了嗎?不會是被人偷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