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個不能宣之於口的妻子

“泱姐,我勾搭上顧宴城了,我要徹底紅了。”

電話裏,是她帶了剛帶了一年的新人小明星激動的聲音。

宋泱沒想到自己時隔三年會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那新婚夜就出國三年的丈夫。

她拿出手機打開微博,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俊男靚女在機場的照片。

男人身材纖長,身形矜貴的站在那裏,五官精致的就像是上天精心雕刻的一般,眉眼中盡是慵懶。

而他的身邊則是小鳥依人的薑萊。

真真是般配的很。

標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手指劃過下麵的評論區,說什麽的都有。

有說薑萊和顧宴城地下戀多年,這次回來就是高調宣布結婚的。

還有的說是薑萊為紅蓄意勾引。

不怪評論這麽說,畢竟顧宴城出生實力雄厚的顧家,現任顧氏CEO,出國三年開發顧氏的海外市場,使整個顧氏強勢擠入世界前十強。

他的身價已然千億,無論誰,能搭上他,前途無量!

可誰又能想到,她和顧宴城已經結婚三年了,結婚當晚,顧宴城接到了白月光的電話遠走國外,這三年,他們任何聯係都沒有,直到今天,她從別的女人嘴裏得知了自己的丈夫回來了。

顧宴城能看上薑萊,無非是隻有一個原因,宋泱的手指輕撫過薑萊的臉,薑萊長得很像顧宴城心底的白月光。

她想,長得像那個女人,未嚐不是一種災禍。

下午六點,婭彌餐廳。

她剛進入餐廳,薑萊就朝她招了招手:“泱姐,這邊。”

宋泱淡然的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薑萊興奮的不行,一直在講自己遇到了顧宴城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像個待嫁新娘一樣陷入了深深的幻想:“泱姐,你說我和宴城結婚的時候在哪裏辦酒席呢?我該穿什麽樣的婚紗好呢?西式?中式?”

宋泱覺得好笑,眼底透出無邊的諷刺,顧宴城為什麽會看上薑萊她比誰都清楚,薑萊不過也是被蒙在鼓裏糊裏糊塗的做了別人的替身,顧宴城絕不會對她真的動心。

她和顧宴城結婚,隻是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宋泱不想看著自己手底下最有前途的藝人飛蛾撲火,出言相勸:“薑萊,藝人要懂得愛惜自己的羽毛,靠男人這條路是走不長遠的。你有實力隻要肯努力一定可以靠自己闖出來一片天的。”

薑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了,帶了些埋怨道:“泱姐,誰不知道要是能搭上顧宴城,這輩子就算穩了,你倒好,不僅不祝賀我還潑我涼水,你難道是在嫉妒我嗎?”

她完全一副癡迷愛情的模樣,還說了這麽一番話,宋泱啞口無言。

忽然,薑萊站起來朝著宋泱身後的方向招了招手,一臉的矜持。

宋泱愣了愣,然後朝後看去。

從衛生間出來一個男人,白色襯衫,鐵灰色西褲,一件長的黑色風衣,襯得他身姿挺拔。

見到男人的那一瞬間,宋泱渾身的血液倒流,呼吸都變得急促。

顧宴城長腿一邁,朝著她們這邊過來,深邃的眼眸略過宋泱,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問薑萊:“不介紹一下嗎?”

薑萊挽起他的胳膊,親昵道:“這是我的經紀人宋泱,平時可照顧我呢。”

顧宴城伸出如玉的手:“你好,顧宴城。”

他見到自己就好像見了一個陌生人一樣,宋泱覺得可笑又有點悲哀,她知道,他在恨自己,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和白月光分離。

三年前,他醉酒之際,她被人打暈了扔到了他的**。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家所有人都圍在床前,他們雖然什麽都沒發生,但迫於輿論壓力,顧宴城還是娶了她。

而這件事,顧宴城一直認為是她在背後謀劃的。

宋泱配合的伸出手和他交握,淡淡道:“你好。”

吃飯的時候,顧宴城特意叫餐廳上了一碗甜羹,溫柔體貼的對薑萊說:“剛在飛機上你不是低血糖了嗎?喝點甜的會好點。”

宋泱看著他們如此親昵的互動,默默的移開了視線,心裏的酸楚隻有自己知道。

之後,宋泱和薑萊談論著接下來的工作安排,薑萊想上一部戀綜,還想顧宴城陪著她一起參加。

宋泱知道她想上這個戀綜的目的,她是想向全世界宣布主權,想告訴全世界她是顧太太。

但宋泱是不支持的,一旦打上了顧太太這個標簽,薑萊的以後就完了。

薑萊很執拗,她和顧宴城撒嬌:“宴城,你能陪我一起嗎?”

宋泱覺得以顧宴城的性子肯定是不會答應的,她看向了顧宴城,顧宴城視線從手機上移開,很輕易的答應了。

還抬頭問宋泱:“能辦到嗎?”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辦不到我就換個能辦到的經紀人。

心中微苦,無奈,宋泱應下。

就這樣,她幫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去商談一部戀綜。

結束時,出了餐廳的門,薑萊挽著顧宴城的手臂關切的問宋泱:“泱姐,你怎麽回去?宴城開車了,要不然我們先送你回去吧。”

宋泱剛想說話,顧宴城已經開口了:“你今天勞累一天了,身體要緊。”

宋泱聽出來了,這是變樣的拒絕了。

薑萊吐吐舌頭:“哎呀,我現在好多了嘛。”

見此,宋泱說:“你們先回吧,我自己坐個公交回也挺方便的。”

薑萊沒有再出聲,乖巧的跟著顧宴城走了。

望著他們肩並肩離開,宋泱想,這個時間一起走,開房?上床?

她以為自己不會有感覺,但親自看著顧宴城和別的女人一起離開,她的心好像被一隻大手拉扯,疼的窒息。

也是,她和他的感情,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麵的,她單方麵的喜歡了他很多年。

天上響起悶雷,要下雨了。宋泱攏了攏外套,快步往站牌走去。

一輛名貴的金色歐陸與她擦肩而過,透過車窗,她看到了顧宴城和薑萊模糊的身影,好一對倩影。

在這個下雨天,他們好像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像陌生人一樣看著對方消失於馬路盡頭。

宋泱的運氣不大好,公交行駛到中途壞掉了,她不得不下車。

走了沒幾步,一道特殊的鈴聲響起,是醫院打來的,為了能更留心母親,她對醫院的人都設置了特殊鈴聲,大半夜的特殊鈴聲響起,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半個小時後。

宋泱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醫院,她十分的狼狽,整個人都被雨淋濕了,頭發一綹一綹的都打結了,衣角還在淌水。

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宋泱跑在醫生辦公室,神情激動:“我媽媽怎麽樣了?”

主治醫生表情不好:“蘭女士最初的時候得的就是尿毒症,這麽多年一直處於人工導流的狀態,現在病情進一步惡化了,還是需要匹配健康的腎髒。”

宋泱語氣變得有些顫抖:“如果匹配不到,還……還有多久……”

醫生搖了搖頭,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宋泱的身體順著牆壁無力的下滑,癱坐在地上。

找到一顆相匹配的健康腎髒談何容易,為今之計,她隻能找顧宴城了,想要在最快的時間裏找到一顆相匹配,健康的腎髒,在A市,恐怕隻有手眼通天的他能辦到了。

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那邊終於接通了:“什麽事?”

宋泱捏緊了手機邊框,有些緊張:“你能來一趟醫院嗎?我……”

她剛要說母親的事就聽到薑萊在那邊出聲了:“宴城,誰啊?”

“沒事,就一個朋友。”

聽到他的這句話宋泱的心一瞬間涼透了,醫院走廊裏的窗戶開著,冷風無情的灌進來,吹得她徹骨的寒。

她就隻是他的一個朋友,一個不能宣之於口的妻子。

顧宴城又問:“你剛說什麽?”

嗓子眼緊的發疼,宋泱擠出話語:“你現在能來趟醫院嗎?我媽她情況不太好,她現在……”

話還沒說完,顧宴城冰涼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薑萊淋雨感冒了,身邊需要人照顧。你有事直接聯係祁特助吧。”

電話被掛掉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祁特助的電話號碼,宋泱無聲的扯了扯唇,笑的比哭還難看,

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個時間打過去是她不合時宜了。

夜晚醫院的走廊靜悄悄的,宋泱蜷縮在長椅上,有些累想睡覺,但一想到母親心又不免傷痛。

她徹底沒了困意,心緒翻湧萬千,她能嫁給顧宴城在外人眼中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二十多年前,顧家做慈善資助了一批窮困人家,她的家庭就是其中的一戶。

顧老太太去挨個走訪的時候,看到了她和重病在床的母親相依為命,實在可憐,就把母親送去了醫院,而她則被顧老太太帶去了顧家。

直至現在,母親還躺在ICU裏插著導尿管存活。

當年,顧宴城和白月光鬧得轟轟烈烈,顧老太太一直不喜歡那個女人,再加上又找大師算過,說她和顧宴城八字相配,是天作之合,她和顧宴城結婚能給顧家帶來大運。

再加上她被人暗算扔到了顧宴城**的那件事,這麽一樁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在顧老太太的強製撮合下產生了,在顧宴城他媽的授意下,他們成了隱婚,外界沒人知道顧宴城已經結婚了,顧宴城在那些女人心裏麵還是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

她在想,如果沒有嫁給顧宴城,她現在是不是就不用這麽難過了。

明明是夏季,但是宋泱就是感覺很冷,也可能是淋了雨的緣故,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就這麽在長椅上想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平靜的給他打去了一通電話:“我們離婚吧。”

這段感情,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