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婚三天,我被丈夫推下山崖

我從山穀裏爬出來的那一刻,就對天發誓,一定要讓沈承遠付出一百倍代價!

沈承遠是我的未婚夫。

準確來說,是領了證,還沒辦婚禮。

再換句話說,在法律上,如果我死了,他可以名正言順繼承我的所有遺產。

更何況我爸還是南峰集團的董事長,而我是爸媽唯一的女兒。

要說起來,他追我的手段倒也不怎麽高明。

有句話不是說——如果她涉世未深,那就帶她去看人世繁華;如果她看盡繁華,那就帶她去坐旋轉木馬。

我本就是爸媽捧在掌心裏長大的乖乖女,在國外讀的也是女校,每天不是泡在畫室裏畫畫,就是背著我的畫板出去采風,很少接觸異性。

所以當沈承遠去機場接我,遞給我一份雞蛋灌餅的時候,我覺得特別好奇。

那時候他很靦腆,高高瘦瘦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純良,看著我的時候還有些不知所措。

我聽別人說,國外的飯都不好吃,飛機餐估計你也吃不慣,所以剛剛來的路上看到有賣這個的,就想著讓你嚐嚐國內的美食。”

他是我爸的司機,我爸覺得他老實又勤懇,很信任他。

不管我去哪裏,都讓沈承遠接送。

我在路上被其他男人要微信,他會一步跨過來擋在我麵前,替我把這些麻煩通通打發掉。

不過爸媽對我管的有時候也太嚴了,我想去看跨年煙花,他們說去年發生過踩踏事故,怕不安全,不管我怎麽求都不同意讓我去。

我一個人悶在房間裏,又氣又煩。

直到他發了一條微信給我:【來窗邊。】

我的臥室在二樓,一打開窗戶,就看到他站在下麵的花園裏,張開雙手,示意我跳下去,他會接住我。

我從窗戶一躍而下,最後被沈承遠穩穩的接在懷裏。

那一夜的煙花,成了我們兩個共同的秘密。

不久之後,我在家的不遠處撿到了一直流浪貓,它應該是被虐待過,渾身都是傷,一條腿還斷了,很怕人。

我想把它帶回家,但是我媽貓毛過敏,於是我隻能去拜托沈承遠。

沈承遠答應了下來,在他的照顧下,小貓恢複的很快,是一隻很可愛的小橘貓。

我一有機會,就會去他那裏看小貓。

有意思的是,每次我一去,小貓就黏在我身邊喵喵叫,沈承遠一靠近就弓著脊背炸毛齜牙。

沈承遠還會一臉無奈的抱怨:天天是我給你喂吃的給你鏟屎,見了漂亮姐姐就不理我了。

當時我抱著小貓樂不可支。

後來我才知道,虐貓的人就是他,把貓放在我必經之路上的人,也是他。

並且在此之前,他已經這樣幹過好幾次了。

隻是前幾次我都沒有發現,那幾隻小貓都淒慘的死去了。

隻有這隻小橘貓比較幸運活了下來,所以它認得虐待過它的人,又怎麽會跟沈承遠親近?!

當時我是真的涉世未深,幾乎是毫無防備就跳進了他的溫柔陷阱裏。

我爸媽原先是絕對不可能同意我跟一個司機在一起的,倒也不是看不起人,他們隻是希望我能嫁給一個有學識有涵養的丈夫,至少跟學藝術的我能有共同話題。

但這世界上的父母都是拗不過子女的,最後也隻能點了頭。

我媽身體不太好,他們是四十歲時才有了我。

當我跟沈承遠跪在我爸麵前求他成全的時候,我感覺他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年過花甲,頭發白了一半,身子也有些佝僂。

他鄭重地拍了拍沈承遠的肩膀,說道:“小沈,我隻有一個要求,不管任何時候,不管你想要做什麽,都不要傷害然然。”

沈承遠說:“徐董您放心。如果我傷害然然,就讓我不得好死。”

父親最後沒說什麽,揮了揮手讓他走了。

但後來我去拿戶口本跟沈承遠領證的時候,我爸沒有再阻攔,隻是悠悠歎息。

領了證之後三天,他說帶我去山裏采風,那邊滿山的杜鵑開的特別美,我興高采烈的背著畫板和顏料上了他的車。

他帶我去了山頂。

那裏沒有滿山的杜鵑,隻有滿是荊棘人跡罕至的荒蕪。

他的鞋踩在枯枝上,咯吱咯吱的響。

腳步越來越近,直到他站在了我身後。

然後,一把把我推了下去。

高速墜落的時候,我幾乎快要被寒冷如刀的山風撕碎。

我耳邊全都是呼呼的風聲,還有他如同幽冥死神一般的聲音——

“徐泠然,下輩子見。”

……

“林苒,你今晚去不去呀?”

周姐來問我的時候,我正在化妝。

現在的這張臉我看了三個月了,但還是覺得有些陌生,口紅塗的很慢。

周姐沒等到我的回答,推了我一把:“你趕緊給我個準話呀!”

我的手一歪,紅色蔓延了出去。

周姐也知道自己似乎心急辦錯事了,幹笑了兩聲:“我不是故意的啊……不過林苒啊,今天來的客人可不一般,南峰集團你聽說過哇?算了,跟你說你也不知道,你一個大學生,哪裏知道那些上流社會花花世界的呀……”

我對著鏡子,用卸妝棉慢慢地擦著滑到外麵的口紅,微微笑了一下。

我爸的公司,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那個沈總哦,可了不得了嘞!之前隻是董事長的司機,誰能想到他能爬到這個位置!我跟你說哦,如果能傍上他,你就發達啦!我們這裏也要發達啦!”

周姐是上海人。

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有名的滬上交際花,年紀上來之後就開始幹起了帶徒弟的活兒——

“名媛培訓班”。

你別說,周姐還真是有成功案例的。

前些年一個姐妹嫁給了香港富商,還有一個據說嫁去了東南亞某個國家的皇室,另外一對姐妹花被她塞進了娛樂圈,也演過幾個配角,有男人想跟跟她們吃一頓飯就得上百萬。

我是半年前進來的。

會彈鋼琴,會好幾國外語,會莎士比亞,還會馬龍白蘭度,最對那些喜歡附庸風雅的大老板的口味。

再加上我本身的氣質恬淡清雅,談吐也很有涵養,用周姐的話說——看起來不像是幹她們這行的,倒像是個真的富家大小姐。

我當時隻是笑。

彈鋼琴,畫畫,好幾種語言,哪一個不得是用錢砸出來的?

她培訓的那些姑娘,要麽是學媚眼如波,要麽是學清純乖順,說白了都是衝著男人**那點事去的。

可男人最基礎的技能不就是翻臉不認人麽。

沒睡上的時候寵著你,睡完了提上褲子就走,誰會真的把這些玩物娶回家裏去?

男人們可精著呢。

最後娶進家門的,要麽是門當戶對的,要麽是嶽父對自己的事業有幫助的。

所以周姐的失敗次數也挺多,那些姑娘們大多數都是使勁渾身解數最後還是落了個無疾而終,隻能再去找下一個目標,但結果往往都是重蹈覆轍。

成功的那幾個,據說都是漂亮的過分,讓男人們欲罷不能。

而我的優勢,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微勾了勾唇角。

美貌隻不過是其中最膚淺的一個。

我剛整容恢複好的時候,周姐對著我的臉琢磨了好一陣子,最後下了個決定——她想幹一票大的。

“……我都打聽過嘞,南峰集團的那個沈總,年輕,人長得也板正,能力也不錯,特別受徐董事長賞識。他出事了之後,公司就全部交給沈總打理了,估計是把他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你要是能跟了他,那以後得造化可就大啦!”

我冷笑:“徐董事長自己沒孩子嗎?要培養一個司機當繼承人?”

周姐臉一虎:“我就說你不曉得吧,徐董事長隻有一個囡囡,幾個月前失蹤啦,至今杳無音訊嘞!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一個女孩子在荒郊野外,估計早就沒啦!身體啊都被野獸吃光啦!”

啪——

我把猛地把手裏的口紅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