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不開
這話太惡毒了。
就算沒有那一晚,喬知知也不會拿自己家人開玩笑,更何況她的確已經做過,哪怕再不信恩果報應一說,也心存顧忌。
見她麵色變了變,溫朝的雙眼瞬間充血,快步上前就要抓住喬知知的肩膀。
“你先走。”
溫白言揮開溫朝的攻擊,半個身體都擋在喬知知的麵前。
“小叔這是心疼了?”
溫朝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當著他的麵,溫白言就敢這麽護著他的女人?真當自己是死的嗎?
“還不走?磨嘰什麽?”
在溫白言的催促下,喬知知蒼白著臉轉身離開。
溫朝抬腳要追,被溫白言攔住了。
“溫朝,你最近似乎越來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溫白言抬手整理了下袖口,袖扣上的船形鑽石折射出冷厲的寒光,襯的他整個人越發高不可攀。
溫朝下意識僵了僵,盡管他不承認,但在他的骨子裏,對溫白言有種天然的畏懼,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看他不爽的原因。
“二叔是不是弄錯了?難道不是你執意要插手我和我女朋友之間的事嗎?”
“這麽說是我錯了?”
溫白言低聲輕笑,下一秒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拽到身前,“你是在教我做事?”
他嘴角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是濃烈的殺伐之氣,溫朝身子不自覺顫了顫,仿佛回到溫白言剛接手溫家的那些年。
他用了多少殘忍的手段,才能登上這個位置。
而這樣陰鷙的一麵,已經很久沒有在人前展露過了。
一時間溫朝自己也分不清,溫白言到底是憤怒於他的挑釁,還是因為喬知知。
“咳咳....二叔,你別告訴我,你真的看上了喬知知?”
溫白言一眼看穿他的試探,漆黑的眼底危險繚繞,又滿是譏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敢和我爭?”
溫朝嘴角劇烈抽搐。
可溫白言說的沒錯,不管是不是,以他現在的地位都不敢直接和他相爭。
“是我一時糊塗,說錯了話。”
溫白言像扔垃圾一樣鬆開他,“我隻提醒你一次,做事之前,動動腦子。”
“別為了一時之氣,失去你最大的依仗。”
這話像是在溫朝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有些狼狽別過頭,可心裏也回過味來。
老爺子什麽都好商量,唯獨溫家門風這件事上,從來都不妥協。
若是讓他知道他這一係列的行為,隻怕會立刻把他叫去老宅裏抽藤條。
“二叔對不住,方才是我衝動了。”
另一邊。
喬知知走在路上,心事重重。
路邊停著一輛車,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不僅車子,就連司機保鏢都是跟上次一樣的配置。
陳啟眼尖,發現喬知知後,快步走了過去。
“喬小姐,二爺很快就回來了,請你先在車上休息一下,二爺若是來了,我會立刻通知你。”
“不用了,我不累,就在外麵等著他吧。”
喬知知擺了擺手,並沒有坐上車,而是站在車邊等著溫白言。
她有點事要跟溫白言說明白。
陳啟嗯了一聲後,就默默退後了幾步,眼觀鼻鼻觀心。
喬知知心思雜亂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怎麽樣了,沒有注意到他這麽一板一眼的舉動。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定距離對站著,看著不像是保鏢和大小姐,倒像是機緣巧合下,不得不一起拚桌的陌生人。
溫白言過來,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詭異的畫麵。
“怎麽,被嚇傻了,連話都不會說?”
喬知知猛地站直。
她自己也納悶,每次見麵,溫白言似乎都喜歡先調侃她一句。
陳啟在溫白言身邊多年,該有的眼色還是有的,早在男人走過來前,就自覺找了個角落自呆著。
“上車。”
喬知知搖了搖頭。
“我等你隻是想著跟你說聲謝謝,今天...多謝你了。”
如果不是溫白言讓她先走,隻怕她現在還在被溫朝為難。
加上親自帶她從警局出來,不知不覺她又欠了他這麽多。
溫白言輕輕嗯了一聲,“警局的事我會善後,你大可以放心。”
低沉的男聲繾綣輕柔,如同絲綢一般滑進了喬知知的心裏。
她心跳下意識漏了幾拍。
除開兩人的身份不對等以外,他其實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不僅事事處理妥帖,甚至都不需要她開口去提。
可惜,有些人注定是不可以相交太深的。
“謝謝溫先生,我想說的就這些,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溫先生,再見。”
希望我們,再也不見。
喬知知默默在心裏補充道。
如同她和溫朝橋歸橋路歸路一般,她和溫白言也是不同世界的人。
遠離他們,對已經不是喬家大小姐的喬知知來說,才是最優解。
昏暗的馬路邊,隨著夜幕降臨,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照亮了喬知知前麵的路。
在她身後,溫白言的車不遠不近地跟著。
“二爺,這個方向並非喬小姐回家的路。”
陳啟提醒。
“我知道。”
溫白言拿過旁邊的外套,正是他給喬知知披上的那一件,也不知道喬知知是什麽時候放回來的。
“二爺,您說喬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
溫白言挑了下眉。
喬知知這是不想跟他再扯上關係。
小東西,還挺沒良心。
“回去吧。”
溫白言閉了閉眼,讓陳啟掉頭。
喬知知茫無目的走著,冷意席卷全身的同時,發熱的大腦終於冷卻了下來。
再也不見……
哪有這種可能。
溫朝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哥哥喬時錦的病也需要陸閔之的治療,她逃不開溫朝,同樣也逃不開溫白言。
喬知知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十二點。
讓她意外的是,喬玉蘭竟還沒有睡覺。
“知知,太好了,你真的回來了。”喬玉蘭難掩欣喜,拉著喬知知問情況的同時,眼神止不住往她身後瞥去,在確定真的沒人後,笑容慢慢退去,就連握著喬知知的手也鬆開了不少。
喬知知別過頭,不願意去猜其中的深意。
可惜她裝不知道,某人卻硬要將這層窗戶紙戳破。
“知知啊,姑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你要明白,咱們已經不是之前那般風景了,你的傲骨用在這裏,不僅沒有半點用處,反而還會拖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