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在利用她

湛風是典型的武人,身型高大魁梧,一說話中氣十足。

“壞女人。”湛風沉著臉點評,二話不說就要離開。

“……”阮眠眠拉著他不放。

“我隻聽命於世子爺。”

“我……”阮眠眠眼珠一轉,“我就是奉世子爺的命,特地來考考你。”

“考我?”

“世子爺說你辦事太過呆滯死板,”她嘖了一聲,連忽悠帶騙,“他懷疑你的能力,特地讓我來考考你。”

湛風先是皺眉,隨後悶起一口氣,模樣頗為不服:“你說吧。”

阮眠眠把他往一旁拉了拉,自欺欺人地覺得宋晏容聽不見了,才說:

“世子為什麽把我弄來給他當丫鬟?”

湛風疑惑地看她一眼:“世子爺本是要殺你的,但後來王老板那……”

“湛風。”屋內,男人不輕不重地喚了聲。

阮眠眠一僵,低咒一聲,轉身便溜。

湛風鬱悶地站在原地,隨後反應過來,垂頭走進屋。

“世子爺。”

“湛風,我一開始就說了,她一肚子壞水,你這腦子得離她遠些,你全忘了?”

“爺,是她太狡猾了。”湛風悶聲悶氣,“屬下知道了。”

宋晏容睨他一眼,“你就該多跟成玉學學。”

“是,世子爺。”

離開主屋,湛風腦子懵懵的。

今日他差點被阮小姐鑽了空子,按理說該罰。

可他看著,主子笑容與往日不同,好像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甚至有絲……發自內心的愉悅?

湛風撓撓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不對。”他嘀咕。

“什麽不對?世子爺跟你說什麽了?”暗處,成玉拉了拉他。

“不對。”湛風連連搖頭,越想心中越不安,“我明明做錯了事,為什麽世子爺不罰我呢?”

“……”一旁的成玉,“不是,你……你有病啊?”

“不行。”湛風一咬牙,下定了決心,轉身便走,“你先在這守著,我去領十軍棍就回來找你。”

成玉:“……”

......

阮眠眠想了一整夜,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第二日,她出門,繼續與這個陌生抽象的世界接軌。

坐在京城最大的茶樓二樓雅間,看著下頭人來人往,她內心難得寧靜,腦子也清醒不少。

宋晏容動動手指就把王老板殺了,可見這麽一個小人物,在他眼中根本不足為懼,那又為什麽大費周章把她扯進來?

見她臉色越來越凝重,靈若忍不住喚她:“小姐?”

自從進了晉王府,她就被迫跟小姐分開,心中積攢了許多疑惑,一直困擾著她。

宋世子說是帶小姐來治病,可才剛到晉王府,小姐就好了,難道這麽多年……

阮眠眠揉揉太陽穴,看向她,問:

“關於王氏,你知道多少?”

“奴婢不比小姐多知道多少。”靈若皺眉,“十年前先夫人過世,王氏從妾室被扶正,二小姐跟著變成嫡女,之後小姐你就......”

就傻了。

阮眠眠眯了眯眼。

有貓膩。

原書中,王氏是個極其在乎權力與地位的人,為了給阮詩芸鋪路,對阮錦嫿這個優秀的庶女痛下殺手,豈能放過阮眠眠這個嫡長女?

“她每天送來的,你知不知道是什麽藥?”

“是郎中開的安神藥,先夫人剛過世的時候,小姐夢魘得厲害,經常哭鬧纏著老爺……”說到一半,靈若瞪大眼睛,猛然反應過來。

阮眠眠冷笑一聲:“這筆賬,我早晚替她討回來。”

親手撕書中讓人深痛惡絕的後媽,應該很爽。

不過得先活著從宋晏容身邊離開。

一口氣悶在心頭,見外頭太陽已經西斜,阮眠眠呼了口氣:“走,回府。”

主仆二人沿街慢悠悠往回走,和諧安靜。

路過一條巷口時,阮眠眠隨意一瞥,眼尖地看見幾個可疑的黑影。

不待她反應,驟然被人從後用帕子捂住嘴。

“小姐!”

阮眠眠瞳孔一縮,下意識屏住呼吸,但還是漸漸失去意識。

-

醒來的時候,阮眠眠坐在一把木椅上,手腳都被綁著。

“醒了?”

陌生男人的聲音。

阮眠眠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看清他的臉,無奈周圍光線太暗,她隻能看見一個人影。

“這是什麽地方?”

“嗬嗬。”男人的笑聲有絲陰冷,“你就是葉元天的那個愛寵?”

“你嘴巴放幹淨點!”一聽這稱謂,阮眠眠頓時捏緊拳頭。

葉元天?宋晏容這化名真夠難聽的。

對麵沒了聲音,阮眠眠緊繃著身體,十分警惕地盯著他。

冗長的沉默後,男人似乎打量完了,輕蔑道:“不過如此。”

阮眠眠調整了下呼吸,揚起個笑來:“你也是,他的手下敗將,玩不過他,就對女人下手。”

“嗬嗬。”男人不生氣,從暗中走了出來,“是人都有弱點,利用人的弱點打敗他,無可厚非。”

他一身黑衣,下半張臉用一張黑巾遮住,隻露出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眼神像盯著獵物,讓阮眠眠不由渾身發寒。

“不過我很好奇,他殺了王老板,為你放棄整個香料生意,或許……”男人在她麵前停下,仔細打量她的神色,“甚至還得罪了定遠侯。”

“那麽你,是他的弱點嗎?”他語氣露出幾分期待。

一瞬間,阮眠眠恍然大悟。

宋晏容在利用她。

從一開始,他就把他捧得高高的,任她在京中大肆揮霍銀子,當眾“為她出頭”,殺了王老板,包括後來在宮中,為一個丫鬟當眾與定遠侯作對……

這樣大肆讓她暴露在眾人眼前,隻會讓他那些仇家把視線對準她。

困擾已久的疑惑解開,阮眠眠心中豁然,再抬眸,她目光變得從容許多。

宋晏容既然大費周章,就不可能不管她。

她冷笑一聲:“你也知道,他那種人,真想做什麽事,怎麽可能被一個女人所牽絆。”

怕他直接撕票,又立馬用委屈的語氣補充,“不過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會不會來。”

聞言,男人大笑,端起她的下巴左右查看。

“我相信我的直覺。”

阮眠眠厭惡地別過頭,終於問:

“席王殿下,你與宋晏容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