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搖人
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奇怪,妻子擔憂地走過來。
“你今天這是怎麽了?”
看著她的臉,穆海下意識想到剛才那張陌生的女人臉,他身體僵了一下,緊接著臉色難看地搖搖頭。
“沒事,你們先吃,不用管我。”
說完,他放下手上的公文包,走到陽台去給宗溪打電話,強烈要求宗溪來他家保護他。
推脫了幾次後,宗溪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他掛斷手機,和旁邊的小芋圓打聲招呼,然後拎著自己的包笑嘻嘻地走了。
哪還有在電話裏勉強的樣子。
他在醫院的時候給穆海身上貼了聚陰符,這種符紙一般是用來將鬼魂吸引到某個地方的。
用在人身上,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鬼魂吸引機。
穆海要是不見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宗溪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等到了穆海家後,不等他交代情況,自己先摸著下巴麵色濃重地說。
“我看你身上陰氣很濃,剛才和鬼物接觸過了吧。”
穆海的心刷一下就提了起來,他激動極了,“大師您真是太厲害了,剛才有兩隻鬼冒充我的夫人孩子,就在這個家裏。”
宗溪麵色凝重地在屋內掃了一圈,滿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確實,她身上的鬼力如今變弱了,所以你看不見她。”
聽到這話,穆海連忙問。
“那怎麽辦呢?大師,你快把她收了,不能讓她傷害到我的家人。”
宗溪嘴上說著沒問題,實際上在心裏冷哼了一聲。
你傷害別人家庭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種事。
他雲淡風輕的甩了下手,手中的法器晃悠了兩下,然後收回來,一本正經,“行了。”
“這就行了?”
“嗯,不過我讓她跑走了,她特別恨你,身上的煞氣已經濃到無法化解,日後定還會再回來找你。”
穆海眉頭皺起,緊張地問,“大師為何不直接讓她灰飛煙滅,我可以給你加錢。”
真狠,宗溪心想。
“不行,她們之前沒有害過人,所以我不能讓她灰飛煙滅,隻能抓住她,但是她剛才重傷之後逃跑了,我也沒辦法。”
穆海覺得這個理由有點奇怪,他一時半會兒他又想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他打開房門走出去,讓阿姨給宗溪收拾了一間臥室出來。
臥室收拾好之後,他帶著宗溪進去。
“大師,在抓到那隻鬼之前,你就先暫時住在這裏。”
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後,宗溪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讓人看不出他是否滿意。
穆海將他的表情收進眼裏,緊接著,他問,“大師的手上應該有那種辟邪的符紙或者法器之類的東西吧,可否賣給我一些,我給我的家人戴上。”
“好說。”
宗溪從自己的背包裏摸出來幾張疊成小三角的符紙,不多不少,剛好兩張。
“哎呀,這些天找我買符的人太多了,就剩這兩個了,一張五萬你拿走吧。”
“沒有多餘的了?”穆海接過那兩個小三角符紙問。
“沒了。”
這兩張剛好給他的妻子和女兒一人一張,而他沒有,不想撞鬼的話隻能繼續跟在宗溪身邊。
穆海再三詢問,確定沒有其他的辟邪物品後,才離開這裏。
“大師今晚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在他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宗溪慢悠悠地提醒了一句。
“忘記說了,我們這行很忌諱雇主明麵暗裏找兩個人辦事,如果被發現的話,會上我們行業黑名單。”
聽到這話,穆海止住腳步,眼神一轉,臉上的表情變了,他笑嗬嗬地回頭,“怎麽會呢,我就信任大師你。”
宗溪滿意地點點頭,目送著他關上門離開。
屋子內安靜下來,宗溪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小型的信號檢測器放在自己的袖口裏。
他裝作在屋裏閑逛的樣子,東摸摸西看看,把能藏攝像頭的地方都摸了個遍。
摸完之後他伸了個懶腰,舒服地躺在椅子上開始玩手機。
看著手機裏顯示的東西:三個攝像頭,兩個竊聽器。
宗溪麵色變了,他去廁所裏溜達一圈,發現連廁所裏都安得有。
媽的,這個穆海還真是個老狐狸,裝的挺像的還。
一想到自己連洗澡上廁所都要被監視,他頓時渾身一陣發麻,打了個激靈。
唉,他這次犧牲的可真是太多了。
另一個房間內,穆海坐在電腦前,電腦上的畫麵正是隔壁宗溪房間的。
觀察了很久,確認他沒有做出什麽異樣的舉動後,他才放心地關上電腦。
最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想太多了。
穆海脫衣服的時候摸到了口袋裏的兩張符紙,他拿出來,把那兩個交給了自己的妻子。
“這兩張符你和閨女一人一張,最近小心點,不要去陰冷的地方,天黑之後就趕緊回家,別在外麵亂逛。”
妻子疑惑地接過那兩張符,看到他凝重的臉色,什麽也沒問,默默收好放在床頭。
半夜,屋內一片寂靜。
宗溪睜開眼睛從**起來,輕手輕腳的。
為了防止自己被攝像頭拍到,他從自己包裏拿了個能幹擾攝像頭的信號屏蔽器放在床頭。
這玩意是芋圓小姐的四叔給他的,不得不說高科技就是好用,比他畫出來的時效隻有五分鍾的隱身符好用多了。
他拿了好幾個,都在自己的包裏放著。
他把那些都拿出來,開機,然後放在自己口袋裏,就成了一個移動的幹擾源
宗溪輕手輕腳地走出門,所有拍到他的攝像頭都呲啦啦的,畫麵全是亂碼,很糊很糊。
他走到書房門口,從包裏掏出麵粉,往書房的指紋解鎖上吹了一下。
因為是在自己家,所以穆海並沒有很警惕。
鎖的接觸麵上映出一個很清晰的指紋,沒有被擦。
宗溪把它拓了下來,使了個小計將麵粉吹幹淨,而後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他暫時沒那麽大的是開這個鎖,但是芋圓小姐的那群搞高科技的叔叔肯定有辦法。
宗溪小心翼翼地將紙放起來,然後閉上眼睛安穩睡覺。
次日,保姆敲門來叫他起床吃飯。
宗溪穿好衣服走出去,穆海笑容滿麵地問他睡得如何。
他的妻子和女兒有些好奇地看著宗溪,但是都沒有開口說話。
吃完飯後,他跟著穆海一起去醫院。
沒有手術和預約的話,穆海基本上不會輕易走動,宗溪說一直坐在他旁邊太無聊,於是就跑了出去。
他是趁穆海忙的那個時候跑的,穆海也沒有在意。
出了副院長辦公室的門後,他避開攝像頭溜達到江別離的辦公室裏。
關上門長長鬆了口氣。
轉身看到坐在沙發上盯著他的軟萌小姑娘時,心裏委屈得要死。
“芋圓小姐,我這次的犧牲可是太大了!”
“你都不知道,穆海那個老狐狸竟然在房間和廁所裏安攝像頭!”
安在房間裏他還勉強能理解,安廁所就有點太過分了!
他哭訴完之後,小芋圓認真地點了點腦袋,讚同,“好過分!”
宗溪被安慰到了,他從背包裏拿出來一張紙,上麵赫然正是他拓下來的指印。
“這是那個老狐狸的指紋,你們看一下有沒有用。”
將紙遞過去之後,江別離看了一眼。
很完整,是有用的。
得意地笑了一下後,東西往椅子上一坐,開始跟芋圓嘮嗑。
隻要穆海不催,他就不回去。
跟在那隻老狐狸身邊無聊死了,還不如陪芋圓小姐聊聊天。
“芋圓小姐,我師叔前段時間給你的陣法書,你學得怎麽樣了?”
小芋圓很誠實地回答,“我不認識上麵的字~”
宗溪早有預料地笑笑,“沒事,你現在才三歲,已經很厲害了。”
他又說到前段時間穿得沸沸揚揚的招財大陣。
那個陣法是席善傳出來的,他誇得神乎其神,後麵有許多同行慕名而去雲覽公司打卡,逮著財運使勁蹭。
宗溪沒去,他本來是想去的,但是小師叔不讓他下山。
說起陣法的問題,宗溪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著辦公室窗外的景色。
“我發覺這個醫院很不對勁,會吸食我們修道之人的法力,我懷疑這裏有什麽大的陣法之類。”
範圍這麽廣的,他隻能想到陣法了。
小芋圓伸出手,激動地附和著他,“我也覺得難受!”
她感知的範圍更大一些,“來到這個城市之後,我就很不舒服!”
“哎呀。”宗溪擔憂地看著她,“芋圓小姐,你都來這裏多少天了?”
小芋圓算不清楚,江別離在旁邊淡淡地補充上一句,“八天。”
“這麽久啊……”
宗溪覺得事情有點嚴重。
芋圓小姐可是天生辟邪體質,如果讓她感覺不舒服的話,那這裏指定有什麽邪門的東西。
關鍵是霧都這麽大啊!周邊全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對了,還是一塊風水寶地。
有許多古代君王的大墓都是在這裏發現的,具有很深的考古價值。
宗溪忍不住想,難不成是考古隊在這裏亂挖破壞了風水?
這也不對勁兒啊,芋圓小姐又不會對風水感到抵觸。
他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但是自己又想不明白,於是拿出手機開始搖人。
叫小師叔吧,小師叔還在閑著。
巧的是,朝霧恰好就在這附近。
宗溪沒說自己的事,他說的是小芋圓在霧都身體不舒服,有一種被侵蝕了的感覺。
朝霧或許現在正在看手機,收到消息之後立刻就回了。
“發位置,我過去。”
宗溪嘿嘿一笑,給她發了個位置過去。
他就知道說芋圓的事情能引來注意力,平時他給小師叔發消息,隻要不是特別緊急的,小師叔回都不帶回的。
芋圓小姐的名字還真是好用。
畢竟肩負著他們這一輩陣法上的厚望,這是屬於sss級別的稀有天才幼崽。
宗溪覺得都好像摸到了聊天時把控大家話題的關鍵。
他關上手機後,美滋滋地心想。
發完消息,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穆海那邊怕是也快忙完了。
雖然他不會主動回去,但是他不能讓穆海知道,他和芋圓的四叔有聯係。
萬一對方提高警惕不信任他就完了。
宗溪站起來,跟芋圓解釋了一遍之後,拿著自己的東西鬼鬼祟祟地離開辦公室。
像做賊一樣。
下去在一個花壇旁邊溜達了十幾分鍾後,穆海的助理果然下來找他了。
他沒有先給宗溪打電話,想必是穆海交代過。
回到辦公室後,助理關上門出去,辦公室內就剩他們兩個人。
“大師在這個醫院人生地不熟的,剛才去哪兒玩了?”
穆海笑著問出這句話,看似無意,實則又是一個試探。
但是宗溪麵不改色,比他還要老成自在,隨意地說,“去下麵花壇逛了逛。”
“原來是這樣。”穆海沒有接著問,而是對他說,“大師如果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幫這家醫院清理一下髒東西。”
宗溪十分高冷,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
他輕輕咳了一聲,麵容嚴肅地說,“你的事情比較嚴重,我剛才在下麵給我師叔打了個電話,她恰好正在附近,明天早上就會趕過來幫我們。”
“大師的師叔?”聽到這裏,穆海的眼睛亮了。
一聽就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根據我的打聽,大師在行業已經是頂尖的存在,你的師叔如果比你還厲害的話,為什麽我沒有聽到過一點風聲。”
聽到這個試探,宗溪不屑地嗬了一聲。
“那是因為我師叔不經意出山,而且她也不接世俗的單子,她是我們道館的未來館主,隻需要專注提升自己的修為就行了,我們這些做小輩的自然會掙錢養她。”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穆海都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激動地問,“那你師叔來的話,是不是能一下解決我目前的困境?”
“當然。”宗溪與有榮焉。
聽到這裏,穆海緊接其後連忙說道:“可否讓你師叔快些到來?”
宗溪麵色嚴肅地搖搖頭,“我師叔的情況有點特殊,她天生漏財的命,若是不提前跟祖師爺打招呼,隻能乘坐最便宜的交通工具,所以催也沒辦法。”
“火車?”
“嗯。”
此時隔壁省的朝霧看著車票上顯示八個小時的路程,坐車上捂著自己的額頭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