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曖昧

秦硯風被那瘋女人戲弄了一番,心中憋悶,幹脆把幾個好友叫出來喝酒。

“硯哥,喝這麽多啊?”

季如洲踩進包廂,不期然地看到一個醉鬼。

秦硯風昂起腦袋遙敬道,“你來晚了……罰酒!”

兩眼迷蒙,瞳孔失了焦距,看來是真醉了。

季如洲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對包廂裏第三個人道,“你怎麽也不勸著點?”

林清漓一身白色西裝,矜貴優雅,半個身子隱在陰影裏,聞言像是才回過神來,“我可勸不動。”

“他要真想喝,誰勸得動?”

季如洲抿了一口酒,好奇道,“這次是為了什麽?”

上次這麽大醉還是在顧沅君出國的時候,說是為了祭奠還沒開始就已經死去的愛情,現在人又沒回來,祭奠啥?

“誰知道呢……”

林清漓對別人的戀情史沒什麽興趣,不過也從某個醉鬼的三言兩語中得到了點信息。

“說不定是家裏那位又發瘋了唄。”

“阿硯帶了唐鑰參加宴會,被那位撞見了,然後就成這樣了。”

好友心情不順,林清漓不僅不同情關懷,而且還樂得看戲。

瞧瞧這副醉生夢死的模樣,多難得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那位情根深種呢。

季如洲顯然也想到程蕪那副戀愛腦上頭的模樣,了然道,“也是,估計離了婚就鬧不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得狠了,方才還醉得癱在沙發上的某人驟然出聲,“瘋女人……瘋……”

林清漓掃了一眼醉鬼,替他分析道,“他要是這時候離,前麵的罪不是白受了?”

秦父秦母一心要給秦硯風介紹聯姻對象,但是秦硯風並不想讓自己的婚姻變成一筆交易,心裏隻有顧沅君,也隻想娶她。

沒想到顧沅君在國外訂婚了,秦父秦母又逼得急,還拿股份作要挾,秦硯風不想順家裏的意隨便娶個聯姻對象,就娶了跟顧沅君有幾分像又好拿捏的程蕪,一來堵住家裏的嘴,二來主動權便掌握在了自己手上。

秦家催婚催得急,但想要的卻並不是像程蕪這樣沒有身份背景的媳婦,對公司沒有一點助力不說,傳出去還平白掉了身價,

要是知道兩人離了婚,估計立馬就要按頭讓秦硯風聯姻了。

秦硯風就是知道家裏的想法,才不想讓他們如願。

一夜宿醉……

秦硯風再醒來,是在別墅的主臥裏。

昨晚兩人吵了一架,他又喝了那麽多酒,卻不知道為什麽,堅持讓人把他送到了別墅。

本以為能看到程蕪,還想著要不要避開她,沒想到傭人說她一大早就出門了。

也是,他回得晚,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回來了。

完全沒有想過,也許某人隻是單純地不想見到他。

乘風基地

程蕪來得早,正跟賀文瑞他們商量一件事。

“看了這麽久的賽車,還不知道坐在車內是什麽體驗呢,你們待會上場能帶我一個嗎?”

“當然可以啊!”賀文瑞熱情回應,“程姐你想上誰的車?”

他不遺餘力地自我推銷,“我事先說明啊,我的車肯定是最好最舒服的,而且車技不說吊打他們吧,至少能甩他們一條街。”

“你就吹吧你!”

程蕪聽著一樂,其他人卻看不過去了。

“你說這話季哥知道嗎?”

“敢不敢在季哥麵前說這話?”

遭到群嘲賀文瑞也不生氣,而是咬牙道,“我跟季哥肯定不能比,但完勝你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要點臉吧!”

其他人當然不服氣,“敢不敢跟我們比一場?”

“來啊!”賀文瑞梗著脖子道,“誰怕誰啊!”

縱使賀文瑞心裏有點虛,但麵上還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傲嬌勁兒,畢竟輸人不輸仗,可不能讓人看扁了。

季如洲也沒想到一來能看到這副熱鬧的場麵,尤其是那首纖瘦的身影就這麽突兀地混在一幫少年中間。

“上我的車。”

“啊?”程蕪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他。

“不是想體驗車內的風景?”

季如洲反問,視線在賀文瑞一群人身上掃了一圈,確認他們都沒有意見之後,才平靜地收回。

“我帶你。”

這次程蕪聽清了。

之前有秦硯風的囑托,他即便不耐煩,卻還是將心情不好的她帶來了基地,但她也覺得太麻煩人,就隻跟著他來了兩次,後麵都是自己過來。

她一直以為他跟秦硯風一樣討厭她,所以特別不想麻煩他,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帶她。

“好。”

程蕪雖然猶豫,卻還是很高興地同意了。

第一次坐進賽車副駕,跟場外觀賽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程蕪忐忑又無措,直到季如洲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

“安全帶。”

“嗯?”

程蕪腦子反應慢了半拍,“哦。”

將安全帶扣上,很快,車身飛馳而出。

車內人的第一視角遠比場外更讓人膽戰心驚,車身壁虎似的攀在傾斜成大角度的車行道上,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和速度前進著。

不同的車型一個接一個流線般滑過,遠遠地竟隻剩下一抹色彩。

程蕪看他的車一直默默跟著,不免側頭看了他一眼。

他不是每次都第一個到達終點嗎?

落後這麽多,不著急嗎?

季如洲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下一秒車身一震,強烈的推背感鋪天蓋地,抑製了她的呼吸,腦袋發暈,視線也變得模糊。

等再適應過來,周圍的其他車已經拖曳成了扭曲的長條筆觸,隻剩下眼前的開闊視野。

程蕪下意識摒住呼吸,死死盯著路麵,生怕一個沒注意車就翻了。

“傻。”

季如洲脫口而出,唇角噙著一抹愉悅的笑。

這個女人傻是傻了點,但脫離了秦硯風三個字,哪哪都順眼。

他剛剛說了什麽嗎?

程蕪奇怪地轉頭。

駕駛座裏的男人自信從容,額前的碎發淩厲,一雙丹鳳眼漫不經心地看著前方,愜意自得,一股囂張銳氣撲麵而來,那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認可。

程蕪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瀲灩的桃花眼裏染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崇拜與欣賞。

季如洲毫無意外是第一個到達終點的人,拿著水下車,順便等著嘲笑後麵姍姍來遲的人。

“季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就不能讓讓兄弟們嗎?”

賀文瑞大聲控訴著他的無情,這無疑是大家的心聲。

季如洲沒有要自我反思的意思,坦然且誠實,“是你們太慢。”

幾人又插科打諢了一陣,賀文瑞突然意識到不對,“程姐呢?”

“她不是在你車上嗎?”

季如洲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好像還在車上。

車門忽地被拉開,程蕪縮了縮瞳孔,無意識地看向來人。

季如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還不下車是等我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