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幫這麽大的忙,你不得賄賂賄賂?

看著看著,索性把醫書一丟。

捧起手機解鎖點入微信界麵。

微信聊天框內,裴西州恰好在此刻回複。

氣泡跳入眼簾,“要來幹什麽?”

“發給陸硯。”

其實這是南知意想讓陸硯正視她離婚決心。

不然陸硯一直以為她說離婚是在鬧。

顯然對麵的裴西州也想到了。

“不用。”

“周末我約了陸叔叔丁阿姨,準備聊離婚的事。”

簡單一句,瞬間讓南知音的心懸起。

如果走到見家長這一步,豈不是裴父和母也會去?

那她和裴家解除關係的事就會曝光,和裴西州苦心孤詣經營的親情也會告罄?

不等南知意問出答案。

掌心不自覺捏緊的手機突然開始無聲震動,“嗡——”“嗡——”每一聲都如催命符。

掌心震的發麻發顫。

她才回過神來,接通——

裴西州,“周末騰出時間,好好和陸家談談離婚的事,陸硯也會去,與其打草驚蛇,不如一次性解決。”

南知意喉嚨口懸著一口氣,追問,“爸媽也會去嗎?”

“你很緊張?”

“是——”南知意呼出口顫顫的氣息,“我覺得爸媽不會輕易同意離婚的事。”

“他們大概會覺得我不知足。”

她試探著,試圖引導裴西州不。

“嗯,所以他們不去。”

“梔梔,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背著他們做的決定。”

“你要守住口風,不要泄漏出去。”

南知意形容不出此刻的狂喜,不愧是哥哥,謀算人心一絕,而且還這樣體諒入微。

完全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把事情完美的算過。

一包熱熱的淚從眼眶盈潤出來,把睫毛染的濕濕的。

“我會的。”

“哥哥……”

這一次不等她出口,裴西州無奈的歎了口氣。

“認識我是梔梔這輩子最幸運最幸福的事?”

他搶白。

南知意眼角含著淚,心尖兒還殘留著心酸,卻被逗的“撲哧”笑了。

“答對了,可惜哥哥不在身邊,不然你可以得到梔梔獎勵的檸檬糖。”

西風館。

裴西州在露台憑欄遠眺,修長手臂肘壓欄杆,夏夜涼風拂的他額前漆發簌簌拂動,但細碎發絲下的冷白麵孔卻沒有半分笑意。

別墅傭人纏繞的彩燈在他瞳內跳躍,閃爍著細碎流光。

檸檬糖。

眼前陡然間出現一架被繽紛花藤纏繞的秋千架,十六歲的南知意穿著乖巧的蓬蓬裙,露出纖細小腿在秋千上恣意的晃**,腦瓜歪在一側扶手上,從衣兜裏掏出兩顆綠色的水晶硬糖。

薄荷綠躺在柔白膩滑的手心。

水晶葡萄似的汪汪水眸仰望過來,瞳底細碎流光,比她手心的糖紙還要亮晶晶的。

“哥哥,推我一百下獎勵你一顆檸檬糖好不好?”

裴西州對她的檸檬糖嗤之以鼻,卻沒拒絕小丫頭的要求,觸著她纖薄窄窄的一方脊背,輕輕一推,精靈般的小丫頭裙角飛揚,咯咯的笑聲飄**了老遠老遠。

不知何時。

那被她從小推到大的小丫頭長大了。

某次,再推她**秋千的時候,裙角**的老高,露出了少女白皙柔滑的腿根軟肉,以及那印著甜美草莓的……

欄杆上的手掌驀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泛起蒼白。

“好啊。”

“哥哥好似,很久沒嚐過梔梔給的檸檬糖了。”

南知意一愣。

“現在嗎?”

她本是玩笑一般隨口一說,沒想到裴西州在沉寂許久之後,給了這樣一個回答。

很詭異。

一抹怪異感悄悄爬上心頭。

“嗯,不行嗎?”

“哥哥為你辦這樣大的事,你不得賄賂賄賂?”

裴西州玩笑一般,繽紛的彩燈中,冰涼的鏡片閃過一片流光。

“這麽晚了。”

南知意咬著唇內軟肉。

其實她也很想念哥哥,但是她才離開西風館沒多久呀。

“讓司機接……嗬……”深長的一聲歎,聽筒那側的裴西州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

南知意心頭怪異感漸深之際。

耳畔傳來裴西州的,“算了。”

下一秒,手機被掛斷!

南知意看著手機,哥哥好像,生氣了?

時隔多年,為什麽哥哥的脾氣變得這樣叵測?

她瞪著手機兩秒,然後心頭有個聲音不斷在耳畔催促,撥回去,給裴西州回撥回去,問清楚他為什麽生氣。

於是,她鼓著一口氣這麽幹了。

“喂……”

裴西州聲線參雜的呼吸好似更粗了,好、好似沾滿了潮濕的欲念。

色,氣,十足。

“哥,你在跑步?”

南知意不想往歪處想,風光霽月的哥哥怎麽可能被欲念催使,那……那個?

況且哥哥可是有正牌女友寧溪的呀。

“……嗯。”

聽到回答,南知意的心悄悄落回原地,更為自己剛才誤會哥哥臉紅不已。

忍不住用手背貼了貼臉頰。

“今晚太晚了,哥哥明晚幾點下班,我去西風館見你,把糖給哥哥帶過去好不好?”

“好。”

“哥,你別生氣呀。”

“我如果方便,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滿足你對我的所有要求。”

這一聲單獨的“哥”字,就似滅火器,頃刻間,裴西州滿腔的熱血“滋啦”一聲涼到了底。

“是嗎?”

他咬著後槽牙,腮幫線條淩厲,就連額頭的青筋都隱隱冒了出來,克製和隱忍寫滿昳麗漂亮的眸。

“信我,哥哥。”

“我永遠是最疼你的妹妹。”

“晚安,梔梔。”

軟糯嬌甜的嗓音,比甜湯小圓子還要軟綿,裴西州額際青筋根根繃起,密密的汗珠涔涔的自周身每一顆毛孔冒了出來。

闔著的黑濃長睫輕輕顫動,冷白的脖頸後仰在躺椅上,皮膚下一粒小小喉結快速滾動,讓那片肌膚急速的起伏著。

須臾……

骨節分明的手指抽出露台桌上擺著的紙巾,頎長的身形起身,鋥亮的皮鞋踩上紙巾。

裴西州從容邁步踱入浴室。

浴室鏡中,裴西州抬起來的臉龐被水浸潤,額前幾縷碎發濕漉漉的往下滴水。

水珠沾著昳麗的臉龐,承受不住重量,倏的滑落。

洇入肌膚紋理,在堅毅的下巴匯合,掙紮,最終承受不住地心引力,英勇奔赴敞開淩亂的領口,撞上精致鎖骨,又跌入塊壘分明的胸肌,再無聲蜿蜒,跌宕……

裴西州眼尾微紅,眼球上密布了潮濕的欲念,偏偏眼尾狹長,壓住了眼底炙烈的情愫,添一抹厭世的冷感。

掀眸而起的刹那,拾起眼鏡戴上,鏡中那張臉又是斯文模樣。

擰開台燈,昏黃燈影籠罩裴西州頎長的身形,兩條大長腿交疊,斜倚著床頭翻看一份份文件。

於裴西州而言,這是再普通不過的,又是忙碌人機的一天。

自從二十歲遠赴國外開拓市場之後,失眠幾乎成了裴西州人生字典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與事業狂人形機器人裴西州相比,南知意卻是懵懵懂懂的睡了個飽覺。

隻不過翌日,關於她的人生課題就又升了一個level。

學校突然通知她,可以來談一談關於實習醫院和畢業證的事了。

辦公室。

係主任麵色沉沉的看著南知意歎口氣,“經過商議,學校決定恢複你拿畢業證的資格,不過前提是你要去指定的醫院實習。”

南知意在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一定是裴晚找到新的折磨自己的辦法。

所以聽到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什麽醫院?”

“哦,其實你也很熟悉,就是陸氏集團旗下的一間醫院,現在裴小姐恰好在裏麵進行治療。”

聽到這裏,南知意頓時了悟。

這是要在她實習期間折磨她呀。

不過,陸氏醫院不就是給裴晚下白血病診斷書的地方嗎?

如果去陸氏醫院實習,避免不了被裴晚折磨,但也能尋找機會查找裴晚製造假病曆的證據呀。

南知意心思一轉。

答應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故作猶豫的道:“這,我需要考慮一下。”

係主任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臉色都變了。

“考慮?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要還想拿畢業證,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嗯。”

南知意還算淡定。

哪怕麵對威脅也能鎮定自若。

“就算是唯一的選擇,我也可以不選擇,不是嗎?”

撂下這句話,南知意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係主任焦急的呼喚,“南知意!畢業證真不打算拿了嗎?”

南知意眼底滑過冷意,目不斜視的離開。

臨走之際,依稀聽到係主任在給誰打電話通風報信。

果然,不等南知意走出校門。

手機無聲震動,來電顯示:裴晚。

劃開。

“想畢業的話,來陸氏醫院實習。”

“然後在醫院裏被你捏圓捏扁嗎?裴晚,你又想打什麽主意?”

“你猜的不錯,和你過招這麽長時間,沒想到你竟然能預判了。”

“那又如何,你隻能乖乖聽我的。”

“因為我會利用裴家的權勢,堵死你所有的退路,有本事——你就去找大哥告狀呀!”

“我賭你不敢。”

“因為大哥是整個世界上,你僅剩的親人了,你隻要還想保留這份感情,就不敢把和家裏斷絕關係的事情透出去。”

“所以,這也正合我意。”

“你猜,這樣偷偷摸摸的遊戲,最後是誰會贏?”

聽筒裏傳來裴晚狂妄的笑。

此刻的她,沒有半點在人前的善良乖巧。

乖戾的好似一個惡女。

“想讓我答應去陸氏醫院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想讓魚上鉤,總得舍得下餌才行。”

裴晚的聲音立時尖銳,“你還敢給我提條件,南知意,我肯給你拿畢業證的機會,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抱歉,我這個人呢,一百斤的體重有九十九點九斤的反骨。”

“你跟我來硬的,我不吃這一套。”

說完這句,南知意直接掛掉電話。

下一秒,手機刺耳的響起。

南知意統統無視。

等到坐上滴滴車,手機再響起的時候,打來電話的人換成了陸硯。

看著這個名字,南知意心頭驟然一緊。

沒想到裴晚有這麽大的本事,竟勾的陸硯對她言聽計從。

陸硯呢。

千依百順的背後,是不是日漸對裴晚真情淪陷?

南知意直接把陸硯拉到了黑名單。

下了車後,南知意本打算刷門卡進入小區,卻見到十字路口的便利店旁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圈人。

她自來沒有湊熱鬧的習慣。

但隨著靠近,嘈雜的議論聲聲聲入耳。

“好端端的人本來好好的,但是說抽就抽,這不倒在那邊吐白沫了,嚇得她孩子一個勁的哭。”

南知意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