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就是那個狗男人

丞相夫人一聽這還得了,急忙否認:“沒有,妹妹誤會了。”

衛氏不接她的話,繼續質問:“難道外麵說的是真的?丞相諷刺我家保家衛國的好兒郎,隻是四肢發達的一介武夫?莫不是如此,今日是我兒的接風宴,丞相夫人理應作為女子表率,恭賀我家兒郎才是。怎會故意大鬧宴席,弄得一眾來賀喜的賓客不得安生??”

明明是後宅的恩怨,被衛氏上升到朝堂紛爭,丞相夫人頓時嚇得跌坐在地,連連道歉:

“弟妹,是我見識短淺,不關夫君的事。我不該小題大做,我錯了,還請弟妹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將此事宣揚出去,傷了他們哥倆的和氣才是。”

衛氏沒有回應,而是沒有預兆的的鬆開了手,丞相夫人猝不及防摔了個狗吃屎。

趴在地上的她,顏麵盡失,仍舊在努力找補,一瞥間,她看見花棠的脖子隱約藏著幾抹紅痕,她瞬間欣喜若狂,隻要把她與衛氏的矛盾轉移到這個不知廉恥的婢子身上,到時候丟臉的指不定是誰呢?!

“弟妹,我也是一片好心,你去瞧瞧那個婢子,身上都不知被哪個狗男人禍害成那樣。”

話落,衛氏疑惑的走到花棠跟前,看到了欲蓋彌彰的紅痕,一時間興奮不已,“把衣服脫了。”

花棠有些難為情,當著一眾仆人的麵,讓她脫衣裳,猶如把她的自尊丟在地上踐踏。

“夫人,您聽奴婢解釋。奴婢不是與什麽狗男人,而是......”

話到嘴邊,她猛的想起她承諾過大少爺的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所以欲言又止,卻反倒讓人想歪了。

丞相夫人聞言,扯出一抹得意的笑,煽風點火道:“看看,這就找不到狡辯的了。弟妹還不快上刑,逼她把那個膽大妄為的狗男人供出來,鐵不定你府中還有不少受害者呢?”

衛氏聞言,沒有發話,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花棠,明明她長得如此出眾,自己以前竟一無所知!

衛氏的沉默,讓丞相夫人得了臉,繼續不知禮貌的胡亂指責:“弟妹,你還等什麽?再晚,那個狗男人可就跑了。要我說,趕緊將那個狗男人抓過來,與這賤婢一同沉塘才是。”

衛氏依舊沒有發話,而是等著花棠自己承認與兒子的事。

正當花棠猶豫要不要將事實說出來自保時,門外響起來一聲不怒自威的回應:

“那個狗男人就是我。”

話落,謝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帶進了一陣肅殺的寒風。

此時是盛夏,整個前廳因謝鈺的到來,瞬間寒涼不少。

衛氏見寶貝兒子來了,自然是不再插手,他的女人得他自己來護。

謝鈺緩緩來到花棠身前,微微頷首,朝花棠伸出了手,“你是我侯府的人,沒人敢拿你怎樣。”

“大少爺...”

花棠忍著感動的淚,將手伸到謝鈺的大手中。

謝鈺輕輕的托起她,牽著她來到丞相夫人的跟前,略帶威嚴的追問道:“不知丞相夫人口中的狗男人指的是誰?”

一個小小婢子,竟也值得他一個大少爺這般出麵維護。

丞相夫人又氣又惱,她起初也隻是想把禍水東引,哪曾想踢到了鐵板上,一時間語塞,麵對謝鈺不留情麵的質問,她不好意思的打圓場:

“嗐!既然是大侄子的人,大侄子說開了便是。你們年輕人最喜歡玩些貓捉耗子的遊戲,我們這些老輩子不是容易誤會嗎?”

謝鈺沒有理會她,而是朝衛氏行禮請罪,“母親,請恕孩兒魯莽,一時歸家隻知自己玩樂,忽略了該有的禮儀。今日,就跟您要了花棠姑娘作通房。”

“允了!前幾日那些世家小姐慕名而來,都隱藏了身份,你一個也沒選上。如今想來,也不無道理,一個個的若是都跟咱們丞相夫人這般厲害,那還得了。”

衛氏知她向來最在乎名聲,故意說話氣她,譏諷她捕風捉影,蠻橫無理,不知莊重。

“你......”

丞相夫人瞬間氣結,氣憤了半天,也沒回上來一句,最後還是衛氏給了她台階下,她才灰溜溜的逃走了。

送走丞相夫人,衛氏沉著一張臉,看著花棠:“你隨我來一趟,鈺兒你快回前廳,別讓客人覺得怠慢了。”

待謝鈺離開後,衛氏沉聲道:

“避子湯,喝了!”

月容端著湯藥遞給花棠,花棠不由分說接過來,咕咚咕咚一口飲盡,似乎是迫不及待,一點也不想懷她兒子的孩子一樣。

衛氏疑惑,放眼這整個盛京城的女子,都不怕謝鈺是斷袖,想方設法擠破腦袋都想嫁給謝鈺,怎地這小小婢女這般嫌棄。

於是,她冷著臉問道:“你不想懷大少爺的孩子?不想母憑子貴?”

花棠心知夫人這是在試探她,藥都給了,自然是不想讓花棠生下孩子,她也喝得幹脆。在盛京這樣貴家雲集的地方,主母沒有進府誕下麟兒,妾室是不能提前生下兒子的,否則將會被各世家所唾棄,寵妾滅妻是重罪。

又因謝鈺是中了藥才臨幸的自己,猜想他定也是不想留下禍患的。

花棠立即重重的行了一個跪拜禮,“回夫人,大少爺是人中龍鳳,奴婢卑賤如泥,不敢覬覦大少爺,能得大少爺臨幸,已經是莫大的恩賜,怎敢奢求其他?”

一番話說下來,倒叫江氏不好責難,幹咳了一聲,“咳咳”,猝不及防道:

“有了就生下來吧,難得大少爺能看上你,我們武將世家不拘小節。”

話落,衛氏起身,吩咐道:

“月容,你從今兒起,就負責照顧花姨娘的起居。”

月容恭敬行禮:“是,夫人。”

待送走衛氏。月容立即過來扶起花棠,眼含熱淚解釋道:

“我的好姐妹,剛才那碗是保胎藥。我去求夫人救命,正巧大少爺也在,他跟夫人說,府中不能見血,讓夫人趕緊過來救人,臨走不知又說了什麽,夫人讓我去熬保胎藥。我尋思,夫人是怕你被打傷,會動了胎氣。”

花棠突然有一種被玩弄於鼓掌的不適感,又對大少爺生出一絲好感來。

但很快被她否定,她隻是崇拜之心在作祟,她不可能愛上大少爺的。

月容扶著她來到大少爺院中的偏房,心疼的端來一盆熱水,幫花棠清洗臉上的傷,又拿剝了殼的雞蛋在紅腫的地方輕柔的滾起來,邊滾邊憤憤不平:

“這丞相夫人真不是人,被李家姑娘欺負了,欺負李家去啊,好好的一張臉被她們給禍害成這樣。”

花棠忍著疼,開口道:“月容姐姐,妹妹知道你心疼我,隻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今後可不能再說了,保命要緊。”

月容經這麽一提醒,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小小婢子,豈能妄議。

不過回過神,月容真心替花棠開心,“花棠妹妹,今後,你的好日子來了,姐姐也跟著你沾了光。”

花棠垂眸,沒有接話,這貴家的人心向來變幻莫測,不知哪一天大少爺遇到真心喜歡的女子時,夫人還會這般看重自己嗎?

答案肯定是不會的,相反,她和孩子的存在會是整個侯府的汙點。

不知道,如果真的懷了大少爺的孩子是福還是禍,花棠隻敢期許:千萬別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