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遠山暈倒
陸小四最憋不住事兒，張嘴就要喊，“怎麽是……唔噗！”
陸家幺女陸小六一把捂住陸小四的嘴，拖到角落去。
陸小四瞪著眼，支支吾吾的指夏婉楓。
陸小六低聲道，“想咱全家丟人你就吵吵！”
陸小四住嘴，眨眨眼，陸小六這才鬆開手。
“咋回事兒啊這是！”
“你問我我問誰？親事辦完了再說。”
二人在角落小聲嘀咕，倒是沒人聽見。
方麗娟臉色就變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一臉喜意，如常招呼客人。
陸家其他人見方麗娟沒說話，也都沒吱聲。
婚禮正常進行。
吃完酒席鬧完洞房，等把最後一位客人送走，天就擦黑了。
方麗娟把門一關，讓人都去堂屋。
夏婉楓滿腦子都是陸遠山的病情，並沒有在方麗娟身上投入太多心思。
前世她聽說夏春花和陸遠山結婚當晚，陸遠山舊傷複發，新婚夜都是在醫院過的。
從脈象上來看確實是這樣。
她在等，等陸遠山發作，她才好治療。
方麗娟作為大家長坐在主位，孩子們依次落座。
席上有人擋酒，陸遠山還是喝的臉紅撲撲的，一直牽著夏婉楓的手傻樂，想往她身上靠。
媳婦兒身上好香！
夏婉楓就拍拍他的手，讓他老實點坐好。
陸遠山記憶失去，身體本能還在，一說讓他坐好，就脊背挺直，姿勢規矩的坐在椅子上，隻一雙眼睛片刻不離夏婉楓。
方麗娟簡直沒眼看自己的傻兒子，她對夏婉楓和善道，“楓啊，你別害怕，我沒跟你生氣，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和遠山結婚不能差了，但是咋回事兒你得跟媽說清楚了。”
酒席間，夏婉楓對陸遠山很照顧，眼睛一刻不離開他，也沒有輕視他，這讓方麗娟對她觀感不錯。
夏婉楓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方麗娟暴脾氣憋不住，一拍桌子罵道，“一群王八羔子！兒女親事說換就換，當玩兒呢！也太不拿人當回事兒了！”
陸小四的暴脾氣和方麗娟如出一轍，跳起來就罵，“我呸！夏春花我就說看不順眼，合著她就不是個人揍的玩意兒！”
陸遠水和陸遠畫喝的醉了咕咚，坐椅子上就睡著了。
陸小四也喝了，但他屬於越喝越興奮的類型，說著說著還要找上門揍人家。
方麗娟一把拽住他，“兔崽子你給我回來！”
“婚都結完了，你再過去鬧，除了丟人沒別的作用，你嫂子還不得讓唾沫星子淹死？”
陸小四那叫一個氣不過，“那也不能就這麽白白便宜了他們！”
陸小四還要再鬧，夏婉楓一聲驚呼，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就見陸遠山整個人直愣愣的往地上砸，他旁邊的夏婉楓眼疾手快，伸手去接。
卻被陸遠山的大個子一起帶著砸倒在地上，夏婉楓當了肉墊。
“哎呀遠山！”
“大哥，這是咋的了？！”
方麗娟著急又不失鎮定，“快，四兒，去大隊長家借牛車來！”
自打兩年前陸遠山退伍後，這種情況不是第一回發生了。
大夫早就說過，要是再暈倒，千萬不能隨意晃動病人身體，平穩送到醫院，不然他腦袋裏的彈片隨時可能讓他喪命。
陸小四呼呼的往外跑，陸遠水陸遠畫被陸二嫂挨個扇了兩巴掌，也醒酒了，圍著陸遠山不敢亂動。
“大哥鼻子咋流血了？！”
陸二嫂陳盼弟，指著陸遠山慌道。
方麗娟眼前一黑，完了！她大兒子！
大夫說，鼻子一旦流血，說明陸遠山命不久矣！
夏婉楓小心翼翼放平陸遠山，摸著脈糾正陸二嫂的話，“這是顱內出血！”
現在時機正好，沒時間墨跡，她借著口袋的掩護從空間裏拿出她抽空配的藥，直接就塞進陸遠山嘴裏。
陸小六看見了，差點跳腳，“誒你給我大哥吃啥！？”
夏婉楓神情淡漠，“救他命的藥。”
陸小六看著這樣的夏婉楓下意識噤了聲，和白天看見的溫婉柔順的她一點都不一樣，眼裏沒有一點情感，叫人不敢放肆。
現在的夏婉楓是一位救人的醫者，醫者眼裏眾人平等，患者是永遠的優先級。
夏婉楓緩了緩神情，壓低聲音，“媽，這個藥是我在牛棚那要的，他沒下來之前是有名的國醫聖手，他說了，遠山吃這個絕對沒問題。”
這她沒說謊，確實有個國醫聖手下放到劉家堡子了，就是瘋瘋癲癲的不認識人。
她知道陸家人肯定信不著她，她總得給自己的醫術找個出處。
陸小六秀眉一蹙，生氣道，“那你也不能胡亂給大哥吃藥，出點啥事兒你能負責？！”
方麗娟攔住陸小六，“行了小六，你大嫂不能害你大哥。”
方麗娟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要不陸遠山也活不了多久，興許這回搶救不過來就死了。
再說夏婉楓也不是傻子，還能故意害人？
陸遠水等人沒說話，顯然也是不讚成夏婉楓的舉動，屋裏的氣氛沉默壓抑。
夏婉楓用的都是好藥，陸遠山服下藥沒多一會兒，鼻血就止住了。
夏婉楓悄悄在他身上按了幾處穴位，陸遠山眼珠子動了動，醒了過來。
“大哥！”
“大兒子你醒了！”
陸家人喜極而泣，氣氛霎時破冰回暖。
陸遠山皺了皺鼻子，就要起身，“媽你們咋滴啦？”
夏婉楓按住陸遠山，“你現在不能動，少說話，等會兒到醫院去。”
陸遠山奇道，“媳婦兒你咋又白了？”
屋裏光線昏暗，又都著急陸遠山，大家這才注意到，夏婉楓本就白皙的皮膚又白了兩個度，嘴唇血色全無。
“呀楓啊，你咋啦？哪難受？”
夏婉楓這才感覺自己胸口悶痛，她抬手揉了揉，“哇”的一口血吐出。
在陸家人的驚慌中，白眼一翻暈了過去，意識消失前還不忘交代，“路上慢點。”
“啊大嫂！”
正好陸小四借了牛車回來，大隊長也跟著來了，大家七手八腳給陸遠山和夏婉楓抬到車上，往鎮上趕去。
陸家的動靜很快傳遍大隊，同樣也傳到了夏春花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