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讓你做個貴妾
“姑姑去吧,我從小在府裏隻當自己家,看會書的功夫罷了,不用人陪。”
陸金安體貼的開口,又朝傅傾洲拱手,“聽聞陛下有意提拔大哥去京裏,那便是又要升官,大哥年紀輕輕已經到了五品官,前途更是不可限量,金安還沒恭喜大哥,更不敢煩大哥陪我耽誤時間。”
傅夫人很欣慰陸金安的識相,附和著說了幾句,便沒再管,起身回了屋子。
“大少爺,府衙來人讓您處理幾個卷宗,老爺忙不開,隻能您接手。”
門外小廝彎著腰進來,著急的開口。
傅傾洲犀利的眸子掃了一眼沈清詞,隻等沈清詞收了酒杯,屈膝告退方才淡淡應了一聲,抬腿出去。
沈清詞窩在廚房,洗幹淨那些酒杯,腦子裏回**著陸金安說的話。
原來傅傾洲已經爬到了五品官,陛下還有意讓他去京城。
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傅傾洲考上狀元,陛下欽點留在江南做個副職,短短三年過去,他已經爬的這麽高!
每日耳鬢廝磨,做盡了親密的事,她卻對他的事一無所知。
窗外的雪水化了,沈清詞起身拿了碗。
初春的雪水是泡茶的佳品,早上她沒來得及收集,現在就剩最後一點,提了裙擺去了花園,樹梢上的雪水更幹淨些。
“清詞姑娘。”
陸金安在亭子裏畫畫,聽見動靜,偏頭看去,隻見花叢中多了一個美人,鮮豔的裙擺隨風搖曳,雪白的肌膚在牡丹中穿梭,素色的發簪戴在頭上,烏黑的頭發比墨還濃,朱唇皓齒,眸光明媚,攝人心魂。
他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後又懊惱,生怕驚擾了仙子。
沈清詞沒想到陸金安竟然在這,收了碗,從花叢中走出來,朝他行禮,“陸公子安。”
“你我之間何必這麽客氣,快請起。”
陸金安想伸手扶她,手指剛碰到她的手腕,像是燙了一下,縮了回來。
“你……我……”
陸金安極為惱恨自己一緊張就口齒不清的毛病,眼睛盯著她手裏的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你這是做什麽?接雪水?”
“夫人喜歡雪水煮的茶,味道會比井水要甜。”
沈清詞對陸金安印象不錯,這些年他們見過幾次,一直對她很尊重,在畫畫上也有些默契。
見他一直拘謹,寬慰的笑了笑,將碗放到一邊,看向石桌上的畫。
“本來想畫一幅初春之景,可惜我的畫技不到家,平白浪費了這裏的好景色。”
陸金安不好意思的跟過來,畫紙上有一滴墨點,那是他看見沈清詞的時候,呆愣住留下的痕跡。
“這點可以轉為梅花,雖是春季,但梅花依舊,雪上枝頭。”
沈清詞征詢了陸金安的同意,提筆畫了兩筆,沾了些紅色點綴,幾朵梅花栩栩如生,令人瞠目。
“清詞姑娘。”
陸金安震驚又驚喜,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沈清詞下意識抽手,卻被他握緊。
“我原以為我此生隻愛畫,不會再愛任何女子,直到遇見了你!”
“我打聽過了,教你的師傅並不是什麽名門大家,你有這麽好的天賦,不該在傅府搓磨!你隨我走吧,府中有從宮中退下來的畫師,他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一定願意教你!”
“清詞姑娘,我愛慕你!雖有難度,但我願意找娘納你……”
“嘭!”
花園的假山驟然崩塌,趁陸金安愣神,沈清詞慌忙抽出手。
“天冷,陸公子腦子不清楚說了胡話,清詞就當什麽都沒聽到。”
快步離開花園,沈清詞腦子還沒清醒,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眼前,用力將她拽到屋裏。
“陸家在京城,這就是你選擇去京城的原因?”
灼熱的氣息壓著她,紫色的衣袍裹住了她的身軀,那雙邪氣的黑眸倒映著她的臉,隱約泛出怒氣,三千青絲被鮮紅的綢緞隨意綁起,詭異的讓人心驚。
“不是,我和陸公子不會有任何幹係!”
陸金安給不了她身份,他用的是納字!
從傅府到陸府,都是失去自由,有什麽區別?
何況……
“我隻是想去京城見見世麵,不甘心留在府裏做一個下人罷了,我對陸公子沒有想法。”
沈清詞輕聲開口,她太了解這個男人,聽到陸金安的話,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她寧願給出一個還算看的過眼的理由,也不能繼續激怒他。
“沒有想法?”
下巴忽然被一雙手鉗製,菲薄的唇揚起譏諷的弧度,“真沒有想法,他怎麽會注意到你?一個倒酒一個放杯墊,倒是默契的很。”
“沈清詞,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你若是真想找個男人,貴妾的位置,屬於你!”
貴妾!
嗬。
她是不是該慶幸,不是外室或者通房?
沈清詞自嘲的扯了扯唇,傅傾洲卻以為她已經滿足,手指一點點撥開她的外衣,手指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俯身,滾燙的吻落在她的嘴角。
“當初是你招惹的我,現在想全身而退,不可能。你想走,也要想想你娘,她對傅府可是死心塌地。”
沈清詞手指忍不住蜷縮,眼眶泛出猩紅,溢出恨意。
當初……是她招惹的他!
一年前,她準備在屋內沐浴,傅老爺闖了進來,油膩的伸手,摸向她的肩膀。
她受驚躲開,卻被他強行按在桌子上。
“清詞,老爺等你等了好多年,照顧你這麽久,你如今長大了,該伺候伺候老爺!”
她永遠不會忘記傅老爺口中臭烘烘的味道和濕滑的觸感,她猛地推開他,衝了出去。
傅老爺畢竟要麵子,不敢衣裳散亂的衝出來追她,在背後斥罵。
“小清詞,你以為你躲得開老爺嗎?你的身份擺在這,誰也不敢娶,跟了老爺做個外室,至少還能繼續在傅府吃香的喝辣的。”
“你終有一天會落在老爺手裏,隻要你在傅府,你就是老爺的人!”
不!
她不要!
當時她捂著耳朵,差點崩潰。
陪同她長大的白薇見她隻穿著裏衣滿臉淚痕,不用她說已經懂了她發生了什麽。
紅著眼護著她,將她送進了屋裏,告訴她自己早就被老爺糟蹋,這院子裏的人沒有人能逃的過,白薇安撫她好久,勸她認命,又給她穿好衣服,收留了她一日。
第二日,白薇就死了。
夫人命人將她抬走,說她勾引老爺居心不良,一碗毒藥平白讓白薇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