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斷意絕,老死不相往來

葉凡寫完血書,一名白衣飄飄的美少女翩然而至遊峰。

此女膚若凝脂,麵若桃花,可渾身卻透著股徹骨的冰冷,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瞬間凍結。

“大師兄!”

葉凡將血書迅速收起,望著來人,正是三師妹陸冰語。

感受到陸冰語身上散發的寒意,他心中了然。

昨晚葉凡在寶閣三樓看書時,這位三師妹身著蒙麵衣現身,不知施展了何種手段將外麵的守衛迷暈,輕鬆闖過寶閣布置的陣法,盜走那本“九劫絕情劍訣”。

葉凡念及同門之誼,親如兄妹,一時心軟未曾出麵阻攔。

哪曾想葉凡前腳剛回到遊峰,一個黑衣人便悄然跟至。

葉凡鎮守九幽魔眼的三年裏,整日與妖魔廝殺,久經沙場,憑借敏銳的直覺察覺到強烈殺意,躲進提前布置好的防禦陣法之中,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不難猜出,定是陸冰語發現了他,悄悄跟來欲殺人滅口。

在大殿之時,即便葉凡說出秘籍是陸冰語盜走,也絕不會有人相信他。

哪怕證據確鑿擺在麵前,這些糊塗的人也斷不會信他。

曲亮、楊雪反倒會指責他誣陷同門,心腸歹毒。

葉凡融合記憶,對這位三師妹陸冰語的評價是:

一向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外表之下,暗藏著一顆冰冷無情的心。

尤其是修煉了“九劫絕情劍訣”,踏入無情道後,更是拋棄了一切情感。

當初“葉凡”為助她突破聚氣境界,勇闖十絕凶地,斬殺一頭七級凶獸,取其內丹,曆經九死一生。

如今陸冰語已然成為靈海境強者,宗門的精英弟子,前途可謂一片光明。

可今日,她卻是如此報答葉凡。

陸冰語眉頭緊蹙,雙手不自覺地緊捏裙角,一縷淡淡的殺意隱隱透出。

葉凡佯裝不知,問道:“你是否也認為秘籍是我偷走的?”

陸冰語冷冷地注視著葉凡,半晌後朱唇輕啟,話語冰冷得毫無一絲人情味:“是你監守自盜!”

葉凡苦澀一笑,心中對這些人的醜惡嘴臉感到無比鄙夷。

“秘籍是誰偷的誰心裏有數。”

“依你的意思,難道秘籍是我盜走的不成?”陸冰語依舊死鴨子嘴硬,拒不承認。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承認的。”

陸冰語冷哼一聲,殺意更甚。

此時,外麵走來一個藍衣俊美少年。

“大師兄,我相信陸師姐不會幹這樣的事。”

此人正是宗主白憐新收的小師弟,齊莊。

自從這個小師弟加入宗門之後,展現出的強大修煉天賦絲毫不遜於葉凡。

僅僅一年時間便突破聚氣十二重,距離凝脈境僅一步之遙。

妥妥的氣運之子。

凝脈境之後是靈海境、化元境,再就是神遊境、合道境……

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齊莊身上,宗門傾盡所有資源全力培養。

要什麽給什麽,寵得無法無天。

這也導致了“葉凡”被嫌棄。

就如同一個為公司兢兢業業工作十幾年的老員工,每天拚死拚活,身體被拖垮,上了年紀沒了利用價值,便被公司無情拋棄。

甚至連一點補償都不願給,想盡辦法逼迫其辭職。

在葉凡眼中,這些人與前世那些唯利是圖的公司老板如出一轍,妥妥的吸人血不吐骨頭的主。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齊莊年僅十六歲,表麵看似稚氣未脫,毫無心機。

實則不然,此人心機深沉至極,野心勃勃。

以往的“葉凡”愚忠至極,甚至在變成廢人之後,還為這個小師弟祈福,在遊峰的後山陰陽子母樹上掛滿祈願符。

祝小師弟修行之路順遂無阻,願宗門蓬勃發展,晉升超級宗門之列。

隻要宗門願意,哪怕讓他去死都心甘情願。

可最終的結局,卻是慘死於自己的小師弟之手,屍體被隨意拋棄在亂墳崗。

葉凡早已將這個看似單純的小師弟看透,厭惡之情油然而生。

冷冷問道:“那依你之見,究竟是誰盜走了秘籍?”

齊莊清澈的眼神在葉凡身上打轉,拍著胸脯,一臉真誠道:“我也相信大師兄不會盜取秘籍。”

“嘿嘿,好話都讓你這小比崽子說了!”葉凡暗自覺得好笑。

擺出這副好人的模樣,實在令人作嘔。

葉凡緊盯著齊莊的眼睛,摸著下巴,似笑非笑道:“是你盜走秘籍的!”

“大師兄,你……”

齊莊瞬間呆愣原地,麵露異樣之色。

一旁的陸冰語冷哼一聲:“夠了,小師弟如此單純,怎會做出這等事,葉凡你別在這裏像條瘋狗似的,胡言亂語,秘籍是我盜走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哈哈……”

葉凡仰天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方才還死不承認,如今一聽自己將矛頭指向齊莊,便立馬承認。

這讓葉凡覺得實在是荒唐可笑至極。

“我去告訴師父!”

陸冰語不願再與葉凡糾纏,轉身化作一道電光,朝著中央的赤陽峰疾馳而去。

齊莊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對著飛走的陸冰語狂喊:“三師姐,大師兄在跟我們開玩笑的,你別去找師父。”

葉凡懶得搭理,自顧自地收拾行李,決意離開宗門。

齊莊見此,麵露疑惑,問道:“大師兄,你收拾東西作甚?”

“不幹嘛,老子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大概過了不到五分鍾。

三道光華從天而降。

白憐帶著楊雪和陸冰語匆匆趕來。

一上來,楊雪便怒目圓睜,叉腰指著葉凡的鼻子大罵:“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竟敢冤枉小師弟。”

“明明是你這吃裏扒外的賤人,不知好歹!”

宗主白憐一臉痛心疾首地對葉凡說道:“為師對你真是失望透頂!”

葉凡收拾好東西,將包袱放在桌子上,看著這群人,拿出寫好的血書:“既然你對我如此失望,那我便正式脫離宗門,從此咱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說完,將血書狠狠甩在白憐的臉上。

“你說什麽?”

白憐瞳孔驟縮,袖袍一揮,飄落在地上的血書徐徐飄起,落入她手中。

看了一下血書內容,臉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一字一句說道:“混賬東西,你若再這般胡鬧,為師定會對你嚴懲不貸!”

“念在你曾對宗門有所貢獻,將血書撕毀,不再追究你盜取秘籍之事。”

“我再說一遍,秘籍不是我盜走的。”葉凡義正言辭地說道。

“弟子深知已成廢人,無顏再留在宗門,倒不如讓我死在外麵,一了百了。”

“你還在這裏狡辯。師父,既然他要脫離宗門,您就成全他。”楊雪陰陽怪氣地說道。

齊莊帶著哭腔拉著白憐的手搖晃,擠出兩滴眼淚,哭求道:“師父,大師兄是被氣糊塗了才會寫下血書要脫離宗門,等氣消了定會給您認錯的。”

葉凡看著這個惺惺作態的小師弟,惡心至極,挺了挺胸膛,“我意已決,今日定要脫離宗門。”

“好好好,你以為做了些許貢獻,就能要挾為師嗎?”

“你要脫離宗門是吧,成全你,敢不摁下手印!”

“有何不敢!”

葉凡一把搶過血書,咬破舌尖,在上麵摁下鮮紅手印。

“好得很!”

白憐麵目扭曲,滿臉猙獰,也在血書上摁下自己的手印。

“自今日起,葉凡正式脫離我赤焰宗,任何弟子不許對其施以援手,違令者逐出宗門。”

隨著白憐的聲音響徹整個赤焰宗的各大山頭,猶如驚雷炸響,眾人無不震驚。

血書自動燃燒起來,預示著葉凡徹底斬斷了和赤炎宗的所有聯係,切斷了和宗門的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