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望

可眾人心中雖有疑慮,但在江墨琛說完之後,現場卻是一片死寂,無人再敢發言半句。

畢竟在座的諸位皆為商人,無一例外將利益奉為至上準則,而身為商界巨擘的江墨琛也更是應深諳此道。

一旁,坐在江墨琛左側的薑筱苒自始至終都是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手中的筆。

直到半小時過後,會議落下帷幕,眾人紛紛起身離開。

待到江墨琛先行一步踏出會議室大門時,薑筱苒便突兀地橫在了楊霄的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楊霄麵露難色,輕聲說道:“薑秘書……”

薑筱苒舉起手機示意對方查看信息。

楊霄無奈之下隻得解鎖屏幕點開了微信。

映入眼簾的是薑筱苒發來的消息:合作談得很順利,怎麽突然就不打算繼續推進了?

楊霄迅速掃完信息內容,抬頭看著薑筱苒,回答:“薑秘書,這是江總的決定,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聞言,薑筱苒不經皺起眉頭,再度拿起手機準備打字,但猶豫片刻後還是作罷,滿臉不悅地把手機塞回了兜裏。

……

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裏,氣氛有些凝重。

江墨琛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目光如炬地盯著走進門來的楊霄,開口問:“她呢?”

楊霄稍稍遲疑了一下,回答:“薑秘書正在和其他幾位經理商談事情。”

江墨琛的眸底閃過一絲不悅,繼續追問:“她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想到會後薑筱苒將自己攔下的事情,楊霄回道:“薑秘書詢問了關於合作不考慮的事宜。”

江墨琛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平靜地接著問:“你是怎麽回複的?”

楊霄小心翼翼地回:“我說這是江總您的意思,具體情況我並不太清楚。”

聽到這裏,江墨琛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繼續追問:“她當時是什麽表情?”

楊霄想了想,回答:“嗯……應該說是一種很無奈的表情。”

“無奈?”江墨琛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有些意外。

楊霄點點頭,補充道:“反正薑秘書當時給人的一種感覺就是有些失望。”

失望?

江墨琛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才又抬起頭來,看著楊霄問:“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聽此,楊霄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鼓起了勇氣的說道:“江總,這個項目的相關事務一直都是由薑秘書負責談判的,而且與這兩家公司合作無疑也是最符合公司利益的選擇。所以,江總您……”

然而,還沒等楊霄把話說完,江墨琛就打斷了他,“我已經說過了,合作的對象並非僅局限於這兩家公司。”

江墨琛的聲音堅定而不容置疑,讓楊霄不禁為之噤聲。

楊霄:好吧,您是總裁您說了算,您高興就好……

江墨琛:“行了,下去吧!叫她過來。”

楊霄:“是。”

幾分鍾之後,薑筱苒緩緩地走進了辦公室。

看著薑筱苒萎靡不振的樣子,江墨琛麵無表情地說道:“關於這個項目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合作的相關事宜也全部交由楊霄去處理。”

江墨琛說完便繼續埋頭工作。

聽到這話,薑筱苒雖有失望,但也沒有表示什麽,而是默默地回到江墨琛左手邊的一張小小辦公桌前坐下。

不用管了?

薑筱苒的心中不由得苦笑:所有的準備工作都白費了,昨天晚上的酒也白喝了。

薑筱苒低著頭,目光落在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上,心中一片冰涼。

僅僅因為一句“不考慮”,這半個月以來,薑筱苒所付出的所有努力瞬間化為泡影,昨晚喝下的那些酒也仿佛失去了意義,這讓她感到無比的沮喪和失望。

四年前的那件事情,如果江母沒有出事,那麽她現在就不會如此了,不會有諸多煩惱和瑣事。

兩年的地下室囚禁,現在又被江墨琛以婚姻的方式囚禁在身邊。

四年了,薑筱苒不知道這樣的囚禁日子要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向往自由卻困於牢籠,這種無力感無人感同身受。

坐在位置上,薑筱苒眼神空洞,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無法言喻的低落情緒之中。

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失落感,一旁的江墨琛也自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但他並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對他來說,無非就是損失幾百萬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當是吃個大虧好了!

反正他就是看不慣昨晚跟薑筱苒一起喝酒的那兩個人,所以就更別提還要跟他們商談合作之事了。

可惜江墨琛不知道的是,薑筱苒如此失落的原因並不局限於合作上的事情。

就這樣在隻有兩人的凝重辦公室裏,不知不覺中,時間便臨近到了下班時間。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薑筱苒便站起身來,走到江墨琛身後,輕輕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此刻的辦公桌前,看到薑筱苒起身離開,江墨琛也隨著放下了手中的筆,視線更是若有所思地望向休息室的方向……

整個早上,薑筱苒就坐在椅子上發著呆,而江墨琛也是觀察了她一個早上,直到剛剛她起身離開。

桌子上的文件似乎被定格住一般,始終停留在那一頁,仿佛時間都為之停滯了不前。

而那支原本應該舞動如飛、記錄的筆,此時也宛如失去了生命力般靜靜地躺在江墨琛的手中,遲遲未能落下。

整個早上的工作過程,江墨琛的思緒就這樣早已飄飛到九霄雲外,根本無暇顧及工作上的瑣事。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薑筱苒的情緒,畢竟這次合作的事宜一直以來都是由薑筱苒負責洽談,但僅僅因為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考慮”,一切便戛然而止。

不知為何,江墨琛的心情愈發煩躁起來,猶如一團亂麻無法理清頭緒。

終於,他忍受不住這種煎熬,最後還是站起身來朝著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