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昔日之事可再次重

沈綰棠聲音愈發虛弱,整個身子也開始顫抖。

“我瞧你這宅子倒是不錯,不若,就抵給我,可好?”男人四下裏敲了敲,獨獨看上了這宅子。

沈綰棠拚盡渾身力氣,連忙開口:“這,這宅子是大內賞賜的!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一聽是大內的東西,男人的立刻變了臉色。

“如今父親入獄,我這身子也病倒了,那庫房之中,還剩些個值錢玩意兒,本是我自己的棺材本,如今,幾位公子若是看上什麽,拿去就是了……”

沈綰棠已然沒了分辨的力氣,虛弱躺在地上,指了指不遠處的庫房。

聞言,男人帶著手下人便向一旁走去。

一腳踹開庫房的門,將裏麵僅剩的幾件寶物奪了去。

“算你識相!”離開時,男人冷冷覷了一眼沈綰棠,隨即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沈府。

管家連忙上前去,趕走了門前看戲的百姓,連忙將府門關上。

“嘖嘖嘖,我瞧著啊,這沈小姐,大概也是活不成了,你看看她今日那病懨懨的模樣……”

“我聽聞,前幾日還立了功,怎麽今日就成了這般模樣……”

“誰知道呢……”

百姓們議論紛紛,不過半晌的時間,這件事情便傳入了皇宮大內。

太監顫顫巍巍上前來:“陛下,坊間傳聞……傳聞……”

看折子看得季尋川頭疼,他將筆拍在了桌子上,指尖揉搓著眉心:“傳聞什麽。”

“坊間傳聞,沈小姐病入膏肓,怕是不久於人世!”

太監尖刺的聲音回**在季尋川耳邊,他的動作戛然而止,雙眸一震,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坊間還傳,說是陛下您,要逼死沈小姐……”

太監的聲音越來越小,季尋川眸光中的殺氣騰騰,隨手抓起一本折子便扔向了小太監。

小太監嚇得連連跪下身來。

“朕,不想再聽見這般傳言!”季尋川眉心緊蹙,厲聲嗬斥道。

天色漸暗,兩個粗布麻衣的身影便從沈府後門偷偷溜了出來,徑直向岑府走去。

叩叩。

剛敲了兩聲門,後門便連忙打開,青娥滿眼熱淚,伸出手來便抓住了沈綰棠:“小姐!”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去說。”

沈綰棠左右瞧了瞧,隨後便帶著啞了的管家進門去。

彼時,岑霄也等候多時。

“今日的事情,京城裏鬧得可是沸沸揚揚,不過也就鬧了半日,後半日,便沒有再聽見什麽動靜了,想來,是宮裏那位悄聲處理了。”

岑霄挑了挑眉,將今日聽聞的事情悉數告知。

沈綰棠麵色冷淡:“傳到宮裏就好,我隻怕,宮門緊閉,傳不進宮裏呢。”

“今日尋得這些人,素日裏也沒個輕重,可弄疼你了麽?”岑霄眉心緊蹙,連忙開口問道。

沈綰棠擺了擺手:“我一切都好。”

她的梳理,叫岑霄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彼時,夏懷恩與季尋澤早已在廳堂見麵。

“臣夏懷恩,參見殿下。”夏懷恩跪了下來,眉心微蹙,正色道。

季尋澤連連將人扶了起來,試探開口:“朝中大員隻對聖上稱臣,你如此對我,叫我有些惶恐。”

在官場摸爬滾打了這些日子,夏懷恩又怎會聽不出弦外之音。

“夏懷恩不才,隻臣服於明君,做個純臣,殿下有明君之相,在下稱臣,再合適不過。”

話音落下,季尋澤眸底閃過一絲滿意。

彼時,沈綰棠與岑霄遲遲趕來。

“參見殿下。”

沈綰棠還未跪在地上,季尋澤便連忙攙住了她的胳膊。

眾人落座,屏退左右。

“如今,文武百官自是好說,可百姓悠悠眾口,怕是……”季尋澤眉心緊蹙,說完便長歎一口氣。

沈綰棠垂眸思忖,岑霄亦是毫無頭緒。

房間內一片寂靜,彼時,夏懷恩卻緩緩開口:“殿下,朝廷之事,天下百姓不明就裏,百姓所見亦是朝廷想要百姓瞧見之象,天下事情非黑即白,如若此刻將敵我處境相換,事情便好辦的多了。”

話音落下,眾人醍醐灌頂。

昔日回憶頓時湧入沈綰棠心頭,她轉過頭去,卻與岑霄目光相撞。

兩人目光一致,自是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殿下,昔日山城平叛起義軍之時,我們曾經遇過一件怪事,寒冬臘月,溪水卻並未結冰,河流之中魚兒肥美,剖開魚腹,卻發覺,竟然有當今聖上得位不正之傳言。”

沈綰棠開口。

岑霄應和道:“不錯,當日的將士們皆可作證。”

隻是當日的魚兒已然被處理,如今已然無從查證。

彼時,在一旁沉默已久的陳康健緩緩開口:“無需查證,既然此事出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天上神明要我等睜開眼睛,要天下睜開眼睛,豈是旁人能阻擋的了的?”

話音落下,眾人會心一笑,季尋澤挑了挑眉,長舒一口氣:“既然如此,便有勞各位了。”

從房間裏出來,沈綰棠將手邊的骨哨吹響。

一個黑色身影從夜色之中悄然現身:“小姐。”

“這件事情,便交由你去辦了。”沈綰棠將手中的信封遞了上去。

白鴿結果信封,隨即便消失在了無邊夜色之中。

“沈小姐當真是厲害,就連手下也是一等一的好。”彼時,岑霄不知從何處現身,手上還拿著兩壇酒罐。

“那日答應你的梅子酒,嚐一嚐?”

話音落下,一陣冷風拂過,就要入冬,喝些酒暖暖身子,睡得也香甜些。

沈綰棠挑了挑眉,隨即應聲道:“那便成了你這個情。”

岑霄會心一笑,兩人一躍上房頂。

一片烏雲緩緩逼近月亮,不過多時便將月亮完全遮擋。

“當日隱下的那些起義軍,倒是可以用了。”沈綰棠長舒一口氣,緩緩開口。

可岑霄卻眉心微蹙,將懷裏的東西拿了出來:“夏懷恩給我的兵符,說是你父親交給他的。”

沈綰棠隻是掃了一眼,便厲聲拒絕:“軍營中的士兵,能不用,便不用。”

“為何?”岑霄不解,身子也坐的更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