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惡霸相公出獄了

“聽說了嗎,那個惡霸前兩天出獄了!”

蒿家村村東頭,幾個婦人說著飯後閑話。

“真,真的?”

“他當年不是打死了人麽,怎麽就出獄了?”

“還不是跟縣公簽了一個生死狀,剿匪有功,這才又給放了出來!”

“哎呀!那縣公糊塗啊,這惡霸要是被放出來了,這十裏八鄉的,可不得給他挨個搶個去,咱哪還有安生日子過啊!”

“那縣公哪管咱老百姓啊,這剿了匪,那縣公可是占了大功,直接就被調回京城去了,哪還管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啊!”

一幫人唉聲歎氣的。

一個嬸子突然想起了什麽,說:“苦的還得是陳四家的姑娘,當年那惡霸入獄前,不是將那丫頭給買了去做媳婦兒嗎,當年這才剛接回村裏,那惡霸就入獄了,本來還以為這惡霸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哪成想又來了這一出啊!”

“那陳四家的姑娘……”

那嬸子一拍大腿,說:“一月前直接往梁上投了繩子,上吊了!哎呦,真是可憐了這麽一個黃花大閨女啊!”

“那人沒了?”

“人倒是沒死成,可這嫁給那殺人不眨眼的惡霸,日後可不比死了容易。”

“對啊,還不如直接吊死算了!”

“可憐啊,那姑娘。”

就在這一大幫嬸子談的正盡興的時候,一個十六七歲,穿著不合身的麻布衣裳,但容貌卻十分秀麗的女人挎著籃子,從地裏回來了,“嬸子們在談什麽呢?”

此人正是她們正在談的陳四家姑娘,陳也好。

也是一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一個從現代穿越來的同叫“陳也好”的姑娘。

那幾個嬸子這談人閑話,卻被抓了一個正著,麵色難免訕然。

陳也好笑意盈盈的,將臂彎上的籃子顛了一下,非要問個明白的架勢,“嬸子們跟我還見外呀,怎麽不談了?”

那個姓周的嬸子訕笑道:“陳姑娘啊,你可一定不要想不開呀。”

“這有什麽想不開的,”陳也好將自己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笑道,“這我男人是惡霸,那搶的也是別人,他這搶的越多,我這日子不就過得越鬆快麽,哪用得著我用繩子給吊死啊。”

說完,陳也好就挎著籃子走了。

這日子都還沒有過呢,這幫人倒是替自己打算起來了。

一幫嬸子看著走了的陳也好,眼斜的跟什麽似得。

這丫頭,平時看著悶不吭聲的,怎麽自從上吊沒死成之後,嘴就這麽厲害了。

陳也好回到家,看著這個破落的院子,一邊著手做飯,一邊歎氣。

四年前,原主陳也好生了一場病,她的二叔對她稍微加恩惠,就忽悠的這姑娘將家裏的東西都給他人不說,連她自己,都被賣了去。

那姑娘就算是不識字,也不知道想想,哪家成親,還要摁手印兒的。

也是原主運氣好,剛被送到那惡霸的家裏去,那惡霸就因犯事兒,被關進牢裏去了。

一個月前,聽說那惡霸簽了什麽生死狀,要被縣公給放出來了,原主這才一害怕,又上了吊。

這才被她給撿了一個身子。

既然被她收了這個爛攤子了,既來之,則安之,還得見那惡霸一麵。

此時。

一個魁梧凶悍的男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了村子。

這個男人,正是入獄四年,也威名不消的惡霸,戎嶸。

村裏人正聚在村頭的樹底下說著閑話呢,猛然見他過來,嚇得都是猛一哆嗦。

比起四年前,這戎嶸的額頭上更是多了一道還沒痊愈的傷,日後怕是要留疤的,讓他整個人更顯得凶悍可怖。

戎嶸就這樣晃晃悠悠地進了村子,一整個土匪掃**似得,村裏人不是四處逃竄,就是低著頭走著,沒有人敢看過去一眼。

戎嶸走到一個牆縫大的不行,幾乎都要塌了的小院兒,連連皺眉。

這是他爹娘給他留的一個在村裏的院子,但他自爹娘死後,他這整日不著家的,少說也有十年沒回來過了。

他哪知道,自己家破成這樣。

這能住人嗎?說不定哪天就塌了吧?

戎嶸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要進去,可門推不動,他就“稍微”用了一點兒力氣。

誰知道,隻聽“轟隆——”一聲,連門帶土牆,直接就朝著院子塌了進去。

剛端著一盤子薺菜餅子,從廚房出來的陳也好,就這麽眼睜睜的見證了這一幕。

塵土彌漫下,一個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八,身材魁梧挺闊的男人,就這樣跟一個門神一樣站在那裏,用手扇著麵前的塵土。

他就說吧,就這牆,說不定哪天就塌了。

陳也好就這樣端著盤子,看著那個男人。

憑借原主記憶力那刻骨銘心的一麵,陳也好一下子就認出來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是剛剛出獄的戎嶸。

陳也好直接把手裏的餅子放到院子裏的那個小桌子上,一邊打量他,一邊不疾不徐地問:“你拆牆做什麽?”

“啊?”戎嶸看著用盈盈的眼看著他,像是在問一件稀鬆小事的姑娘,一點兒都不帶蠻橫的,下意識地就解釋說:“這哪是老子拆的,這是它自己想倒的,它要是不想倒,能是老子輕輕一推,就這樣了嗎?”

陳也好聽著他這野蠻的解釋,心想,果然是當惡霸的。

可這樣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就這樣一本正經地,甚至帶著一點委屈地跟她解釋,竟讓她覺得有幾分大型野獸一樣的可愛。

於是,陳也好就這樣抱著自己的手臂,朝著他,盈盈地笑了起來。

見她笑,剛要擺出一副凶悍模樣,想問她為什麽在自己的家裏的戎嶸,腦子一下子就迷糊了起來。

陳也好就這樣笑著,將自己的一縷碎發別到自己的耳後,挑眉,寵溺似得,說:“嗯,那就算是它自己想倒的吧。”

這姑娘溫溫柔柔的嗓子,撓的戎嶸心癢癢,他喉嚨都動了一下,深邃的眸子都軟乎了下來。

“咳!咳咳!”戎嶸咳嗽了一聲,朝著他家的院子看看,皺眉說,“你在我家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