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你們已經開過炮,現在該我了

一段時間後,在王守良充滿親和力、感召力的談判下,鄭經、陳近南、劉國軒,包括朱術桂等前明宗室,都移步到了一艘安平城外海灣中漂泊的排水量2000多噸的鋼鐵蒸汽驅逐艦上。

上到鄭經、統兵大將劉國軒,下到普通親衛。

就是嚶倫和葡萄牙的鬼佬們,全都是暈乎乎,不敢相信這是一艘飄在海上的鋼鐵大船!!

當蒸汽鳴笛響徹海灣,向外駛離時,陳近南先是看了看魂不守舍的鄭經和劉國軒,才請示道,“趙王殿下,這真是純鋼鐵?不知外臣是否可以驗證下?”

王守良笑著點頭,“陳總舵主隨意驗證。”

陳近南這才蹲下身子對著甲板出掌出拳,很快又拿出了隨身利劍劈砍,毫無疑問,妥妥鋼鐵甲板。

伴隨著他一次次試驗,上到鄭經下到西洋鬼佬們,也開始驗證了,還不隻是對甲板,而是對很多東西都開始檢驗。

就是純鋼鐵大船!!

而伴隨著大煙囪飄揚上空的煙霧,都讓無數人看的恍恍惚惚,仿佛在眺望巨龍吐息。

王守良見眾人的驗證告一段落,才笑道,“總舵主,你們去和鬼佬談,讓他們的武裝商船拉出來一兩艘,從遠距離攻擊我的鋼鐵船。”

“你們普通刀劍劈砍,遠沒有大炮來的實在。”

陳近南,“……”

不管陳總舵主是什麽心態心情,他也多少猜到了王守良的來意,無非是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口。

以及陳近南也還不知道九難師太的身份。

說起來,哪怕是朱術桂這個明朝宗室,被隆武帝封為寧靖王的朱家王侯,依舊沒認出九難身份。

寧靖王是萬曆四十五年出生在鄂省的宗室,最早最早的明代第一位遼王的八世孫,和朱由檢、朱微娖這個阿九公主,血親關係早就跌出五服多少年了。

就算這樣,陳近南還是快速和逐漸回神中的鄭經、劉國軒和西洋鬼佬們交流起來……

一段時間後,伴隨著旗語揮舞,還有單筒望遠鏡的交流,三艘懸掛嚶倫東印度公司旗幟,木製風帆商船就也從海灣開了出來。

還是在互相交流中,逐漸抵達了鋼鐵蒸汽船一裏範圍,才轟轟轟,對著鋼鐵艦甲板開了幾炮。

有的炮彈跌落水中,有的直接撞擊在吃水線或甲板裝甲鋼上,被輕鬆彈開落水……

還有一炮即將衝擊向幾個鄭經手下禁衛時,王守良才笑著身子一閃,像扣籃一樣憑空抓住實心炮彈,運轉身法落在陳近南、鄭經和一群西洋鬼佬麵前,徒手握成鐵泥向下灑落。

“你們已經開過炮驗證,現在該我了!!”

鄭經,“……”

劉國軒,“……”

陳近南,“……”

幾個嚶倫鬼佬則是死死盯著王守良握成鐵泥鐵砂的實心彈,各種上帝、媽媽呀的呼喊席卷而出。

這特麽太離譜了。

他們不是沒見過東方武功!別說陳近南了,就是武林中其他大小高手,他們也見過啊。

可哪怕是鼇拜,連毛瑟98步槍的尖頭子彈,都能撕裂他大成級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的防禦。

現在這可是火炮,哪怕是實心炮,那也是火炮炮彈!

火炮出膛攻殺中,還是在威力巔峰的有效射程內,被一個人徒手接住,再把滾燙的實心炮握碎成泥沙?

鼇拜挨上一炮也必死無疑,四分五裂那種死法。

所以幾個嚶倫鬼佬,包括葡萄牙鬼佬,根本沒聽懂那一句,該我了是什麽含義。

隱約聽懂的陳近南,就很淩亂的看著王守良運轉輕功消失……

鄭經,鄭經恍惚幾秒揉揉眼,“複甫,這位趙王的武功???是不是太過驚駭?之前的事你能做到麽?”

陳近南直接擺爛了,他做到個屁啊。

他能躲躲火繩槍、鳥銃的子彈而已,他不練橫練功法的。

就是在陳總舵主恍恍惚惚中,鋼鐵蒸汽船側舷某部位,才打開炮口露出了一口猙獰小炮。

這是一門57MM速射炮而已,真的是小炮。

但是當火炮開動,一聲巨響之後,很快就是裝備了苦味酸炮彈的大炸逼,轟炸在一艘木製風帆武裝商船甲板,一炮,撕碎木船。

大火燃燒中開始沉沒……

等第二炮響起,又是一如之前的操作,一炮撕裂木船大轟炸中開始沉沒。

短短三炮,嚶倫東印度公司拉出來的試驗火力武裝商船,全沉了,當然也包括商船上殉葬的水手、炮手、大副等等。

開了幾炮,王守良重新回到甲板,在鄭經等眾人,包括嚶倫鬼佬哭嚎慘叫中,對鄭經道,“鄭將軍,我這次從京師一路南下,前來安平城。”

“就是希望鄭家能歸附我趙廷,在驅逐清廷以後,我們都是漢人,本王也不希望和鄭將軍刀兵相見。”

“自明末以來,我華夏百姓承受的各種苦難煎熬已經足夠多了。”

“若鄭將軍願意歸趙,我承諾以侯爵之位相待,開國侯,若以後鄭將軍能南下攻打呂宋諸島,為我趙廷開疆拓土,封公,以及異姓王,都不是夢。”

“隻要將軍願降,我不止會善待鄭家,也包括善待寧靖王朱明一脈。”

話語中,他剛談到讓鄭家歸附,劉國軒這個大獎都猛地抽刀出竅了,就是本能抽刀後,又看了王守良一眼,劉國軒又訕訕收刀了。

他才想起了之前王守良徒手接出膛炮彈,握鐵成泥砂的一幕。

鄭經再次恍惚……

陳近南快速道,“趙王殿下,事關重大,還希望殿下多給我等一些時間考慮。”

王守良點頭,“這個肯定可以,我直說,你們願降,願意幫我攻打呂宋諸島,那我也可以給你們裝備這樣的鋼鐵巨船。”

“包括之前會爆炸,一炸一艘風帆商船的炮彈。”

鄭經一下子眼都亮了,滿眼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剛目睹實驗、見證過鋼鐵巨艦的恐怖防禦力,挨上一炮炮西洋炮彈,皮都不帶破的。

開著這樣的巨艦去打荷蘭鬼佬?西班牙鬼佬?那還不是手拿把掐?欺負人都有點太欺負了!!

畢竟從他爹鄭成功開始,都不止一次想為呂宋華人華僑伸冤做主的,這是夙願了。

長達幾十年的戰亂,繼續和自己人打來打去,很多人其實都提不起勁了,之前幾十年的殺孽太多了。但是讓他們去打鬼佬,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王守良再次道,“別覺得我在騙你們,鋼鐵船送給你們,一旦損壞,你們會維修麽?那種爆炸開花彈,你們能生產製造麽?都不能,就算給你十艘八艘,你們也無力反抗我。”

“相反,隻要我有船,隨便從北地成立新的水師,就能鎮壓反叛。”

“這是我不介意給心思不明、目的也不好說的魯東巡撫,一千支快槍讓他幫我平定魯東一樣的原因,我是給他一個機會,看他表現。”

鄭經,“……”

包括劉國軒都很無語,陳近南拿到快槍返回夷洲安平城也有半個月了,大家早就知道了子彈的重要性。

沒有足夠的子彈,你拿著一支支新式快槍,那也是燒火棍,不對,最多是鋼鐵棍,還沒長矛來的好使。

而今天他們鄭家勢力,會在嚶倫鬼佬和葡萄牙鬼佬麵前展示這種快槍,就是想問問,這些西洋傳教士的造槍造炮能力,能否仿造子彈。

不能做到自己量產尖頭金屬子彈,你拿到再多毛瑟98步槍也是屁用沒有。

但毫無疑問,嚶倫和葡萄牙也對金屬尖頭子彈望洋興歎,這是差了幾百年的工藝技術啊,連最早的紙殼,紙殼的定裝子彈,那也是1812年,19世紀初發明的。

哪怕是1812年距離尖頭金屬子彈的普遍大規模列裝,也差了100年左右。

當鄭經等人還在淩亂中,一個嚶倫鬼佬突然從崩潰哭嚎狀態醒來,站起身子從腰間抓出一把燧發短槍,對著王守良就要扣扳機……

陳近南大驚,然後想阻止時發現王守良就是平靜看了過去,陳總舵主,再次想起了王守良徒手接實心彈的一幕,人都麻了。

現階段偶爾出現燧發槍短槍,那也還是普通鉛彈,和大炮彈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砰……

伴隨著槍聲,某嚶倫鬼佬的短槍口還在冒煙,王守良已經兩根手指夾住鉛彈,對著鬼佬露齒一笑,手指輕甩,鉛彈直接擊破鬼佬腦門,他也慘烈逝世。

王守良甩出子彈的威力大了一點點,直接掀翻了對方頭蓋骨。

也是這時,阿九公主朱微娖才一閃到了近前,單臂行禮,“鄭將軍、陳總舵主,貧尼九難,師承鐵劍門,家師得眾江湖前輩抬愛,被譽為千變萬劫道人。”

伴隨訴說,一群人再次認真盯著九難回禮聆聽,對方傳承師門無所謂……

九難繼續道,“貧尼出家之前,本名朱微娖,先父正是隆武帝廟之威宗……”

鄭經和陳近南包括朱術桂都大驚失色,阿九公主再次道,“太祖當年再造河山、日月重光,得以開創我皇明300年盛世。”

“趙王殿下赫赫武功直追太祖,合該一樣開創輝煌之治,希望鄭將軍、陳總舵主認真考慮歸趙之議,一如殿下所言,殿下隻是不想再和鄭將軍刀兵相見。”

“而且,你們真的打不過,巔峰清廷都要棄守京師。”

“一艘燃燒煤炭的鋼鐵艦船,隻是靠著撞角撞擊,就能撕碎一支木船艦隊。”

王守良都在這時恍然大悟,“對,之前試驗了鋼鐵船的防禦力,還有新式火炮殺傷力,還沒讓你們看撞擊力和速度呢。”

“剛好安平灣裏還有幾艘嚶倫船和葡萄牙船,就算今天這艘沒安裝撞角,也可以試試撞沉他們。”

等他對遠處觀望的龍兒打了個手勢,龍兒就點頭去傳令開船的侍女組了。

她那十人組的侍女,神龍教女弟子,說起來也都是小高手。

之前的幾天,王守良一行人除了在贛省逗留,幫重病的80周歲宋長庚調養治理身體,剩下時間全是王守良教導她們怎麽開船啊。

還是死記硬背,加上圖文並茂說明書懸掛在操控儀器旁。

17世紀普通人學習起來有難度,武林高手又不一樣了。

鄭經等人再次麵麵相覷……

然後親眼見證了,這一艘無帆,隻有大煙囪的鋼鐵蒸汽船,飆起來速度,那是令木質風帆船又一次望洋興歎。

恐怖的速度,和2000多噸的噸位,一次撞擊就把二三百噸的武裝商船撞了個碎碎。

裝備了厚重裝甲鋼的驅逐艦,就是這麽豪橫!!

被鄭經勢力邀請來的嚶倫和葡萄牙傳教士、商船等等,現階段也就是這個用途了,用來驗證武力。

沒有王守良橫插一杠的位麵,鄭家抗清都也多虧了有嚶倫、葡萄牙商人幫他們提供軍火,幫他們交易貿易攢軍費等等,才撐下去了一年又一年。

清廷的沿海遷界,讓夷洲孤懸海外失去補給,錢越花越少的策略,還是有很大效果的。

但這裏,沒那個必要。

………………

夜幕降臨。

當神龍教一票女弟子,在探照燈的光照下,繼續開著鋼鐵蒸汽船前往閩省時,龍兒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好奇道,“咱們這就回去了?你給鄭家一個月考慮期。”

“他們會答應麽?應該會吧?”

王守良點頭,“這次九難師太自帶的身份證明東西,不是很多,可天地會也是有力量的,能查清不少事。”

“一次演武也足夠了,等到了閩那邊,找巡撫,找施琅談一談,停下遷界令和對鄭家的商貿封鎖,誠意就差不多了。”

鄭家現在其實很窮了。

他前去閩那邊,對於收編巡撫和施琅的把握也很大,他也是後知後覺才發現,一旦頒發任何百姓,都可以按人頭分田地,領田地,免除一年之期所有的賦稅苛捐雜稅。

這政策,真的很有統治力!!

他開出來的每個月新軍基層大頭兵,月薪10個趙國銀元,同樣不是小錢,這基本等於七兩多銀子,比晚清袁大頭小站練兵月薪還高。

他比光頭的大灑銀彈攻勢都大力多了。

王守良缺銀子麽?別說創世紀位麵廉價的工業化白銀了,這裏才是1667年,全球多少金山銀山還是處於荒蕪,等待開發中?!

他甚至能開著無敵艦隊,橫掃全球金礦,然後反衝垮創世紀1995年位麵的全球金融貨幣體係了。

龍兒想了想,也轉移了話題,“對了,晚上你可別亂衝洞了,讓我緩一緩。”

王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