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1月27，冬五九，奉天一帶早已經被厚重的白雪覆蓋。
奉天站四十多公裏外的四海農場興隆堡生活基地，在也是三層高的冂字型筒子樓直線一公裏外，還有一個占地龐大的最高建築為三層的獨棟莊園。
這是王守良在遼河平原開辟的新家之一，性質和他在泗務平原城的總督府，包括古晉那占地幾十畝的姑蘇園林王府是一樣的。
幾十畝的莊園，兩層圍牆模式，外圍還是大量男警衛隊把守，但進了第二圍之後就隻有大幾十個女警衛了。
依著雙層別墅而立的溫泉湯裏，白秀珠泡了一會澡就有一點點受不了，直呼太熱了……
這裏的天然溫泉溫度能接近70度，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承受的。
哪怕天空中還依舊飄揚著大雪，層層鵝毛大雪飄入溫泉，也不見降低多少溫度。
曹雲倚在王守良身邊，輕笑道，“感覺不是很熱啊，特別舒服，秀珠你這怕熱，那以後泡溫泉可就失去太多樂趣了。”
王守良本身早就寒暑不侵，別說70度溫泉，100度泡澡也是毛毛雨，曹雲則是大補之物吃多了喝多了，也在一點點強化中。
現在已經是1910年，雖然說老張在東北也混成了主管五個營的頭頭，但四海農場在這裏開辟了300萬畝耕田，總共100個分場，滿編1.3萬人的保衛局，都不是老張能招惹的。
這不隻是人數不人數的差距啊。
關鍵是裝備器械好不好，這才1910，老張那邊隸屬於晚清的新軍，依舊是萬國造，而且子彈口徑都足以讓人頭大。
剿匪什麽的也是隨緣。
但是四海農場滿編1.3萬人的保衛局團隊，閑的沒事就是拿剿匪熱身，練手的。
原軌跡裏鬼熊之戰後，東北就一直沒怎麽平靜下來，主要是鬼子和毛熊一次次都想要搞事。
這個位麵，毛熊沙皇都不在東北搞事了，因為毛熊沙皇一直在饞南洋蘇門答臘油田、爪哇油田，他一直在力圖恢複太平洋艦隊。
鬼子更不用說。
所以四海農場這1.3萬人，是從汽車卡車團隊再到150MM榴彈炮牽引，水冷氣冷輕重機槍火力網，再到最近距離的毛瑟、勃朗寧手槍等等。
全方位吊打老張……
這個位麵大頭的發展極度受限，他依舊沒有被發配回家釣魚，還在京城，因為末代那位都是在熱河長期居住的。
大頭已經不止一次呼籲王守良去京城買房子了，各式各樣四合院您隨意挑啊。
東北這片老張的發展，估計也沒太大前途了。
伴隨曹雲的調侃，白秀珠哼了兩聲，才高喊起來，“明月，明月，給我幾瓶可樂，雪地裏冰鎮的……”
曹雲，“……”
曹大姐好大一陣子無語，然後快速裹上了浴巾。
她們一行人從東京玩過高空撒傳單的可樂宣發攻勢之後，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遼河平原，就是泡溫泉啊。
為了這東北雪季和溫泉旅遊來的。
王守良也在曹雲動作下，起身道，“我去給你們拿點好東西，保證你們等下比喝冰鎮可樂還過癮。”
等他穿著浴衣走向外時，也很快看到了穿著厚棉衣端著可樂盤的高明月走來，毋庸置疑，這位高家三小姐在跟著白秀珠呆久了後，遇到王守良時不時臉紅都是常態了。
兩人交錯而過時，王守良開口道，“送過可樂你就去休息，秀珠偶爾有點人來瘋，有時候喊你們，別搭理她就行。”
高明月恭敬點頭應是。
隻不過現在答應王守良是一回事，等下次在什麽尷尬時刻遇到白夫人的呼喚，她身為警衛也隻能繼續聽令。
貼身警衛的職責蘊含很多內容的。
一段時間後，等王守良回來時，手裏也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麵是大雪冰鎮過，切好的大西瓜。
還在喝可樂等著恢複體力的白秀珠遠遠一見就驚訝道，“這是什麽？瓜還是水果？看起來挺漂亮啊……”
別覺得白秀珠沒見識，連西瓜都不認識，因為王守良拿的是來自1994位麵，早就改良很多次，被甜瓜女神推出的瓜王級別。
這東西和1910年位麵的西瓜，都不是一回事。
這年代西瓜切開了幾乎全是白瓜皮，紅色瓜瓤不止分量少，也遠沒有後世的甜味，看到王守良端著一盤切好後，瓜皮薄的比小指肚還薄，其他全是大紅色瓜瓤和零星黑瓜子形態的西瓜。
白秀珠沒認出來，曹雲也有點迷糊，“看起來像瓜的一種？？”
王守良下水，把木托盤飄在溫泉表層笑道，“嚐嚐，這是西北有人改良改善出的西瓜品種，新瓜種不說，還有人拿它當祥瑞送來了。”
白秀珠畢竟年齡小，迫不及待拿起一塊嚐了嚐，直接甜的她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牙花子也漏出來了，“太甜了，比可樂都好吃。”
“我現在本就有冰火兩重天的感受，喝著冰可樂再加上這瓜，太享受了！”
現在是晚上，大雪天零下十幾度的氣溫，脖子以上在冷空中感受不是一般的冷，涼，沸沸揚揚的鵝毛大雪很快都會把頭發糊成白色。
再被70度左右的高溫溫泉，蒸騰出熱氣給融化掉。
這隻能說，他也就是在90年代和周祖兒、蔣芸芸一起入冬北上渡假，才有類似的享受級別。
這都是吃飽喝足的飯後消食運動了……
晚飯就是在大雪景裏，在陽台上涮的火鍋，燃燒的大壁爐和火鍋都沒有溫泉浸泡來的舒適和安逸。
一塊塊西瓜吃完，白秀珠才興奮道，“良哥，快來幫我霞舉飛升，我也要練兵！”
………………
2月9號，除夕。
王守良乘坐昆侖號無畏艦抵達了上滬灘，在他帶著兩個媳婦下船回王公館，還沒進門就見到了侯在門外路邊的金銓和白雄起。
當然，這階段的白雄起，已經不在兼任鳥糞艦隊指揮官了，早在去年初，他就是負責主持加島四省大移民、安置以及後續開發的高官，金銓都去充當了加島四省的文職負責人。
按帶清規則，金銓等於四省巡撫。
這個老官僚不是新時代大才，但能在原軌跡擔任北洋宰輔，一般的施政能力還是不錯的。王守良本身主抓的軍務，以及各種商業大集團的發展，民生安置之類，也需要人輔佐，不然他得忙死，這都是新體係的運轉了。
在王守良下車時，白雄起快速跑來問好，“大掌櫃新年好，開年就是1910，大掌櫃的前程……”
王守良哭笑不得擺手，“好了，進家裏談，也別那麽多廢話，你們知道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與其聽這些家夥拍馬屁，他和曹雲、白秀珠秀恩愛難道不香麽。
再說，他在創世紀位麵，什麽樣的拍馬屁人才沒遇到過？
片刻後，走在王公館庭院裏，白雄起才笑著解釋，“大掌櫃，我和老師這次來，是有一批想要追求進步，從龍的大商人，大豪紳，得知了新年的加島四省礦物買賣計劃。”
“主動跑來送錢的，這樣的豪商豪紳還不少。”
“不談大掌櫃您熟識的張季直先生，浙商表率虞和德、周晉鑣等等，都願意在咱們的礦稅標準下，不管能否買到有礦藏的地皮，都願意花大錢交易……”
金銓心情不是一般的複雜，但也不動聲色補充，“這些主要是混一份從龍之功業，不管有沒有買到礦，花筆錢能認識大掌櫃。”
“就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好吧，不管王守良是否願意在恰當的時候多穿一件衣裳去去風寒，現階段有點腦子的，誰不知道他實力多洶湧？
水師六九艦隊遠東無敵，北美都要忌憚的狠。
陸上的力量去打北洋就是碾壓局，即便是起義頻繁的那些進步青年，他們也隻是一個追求，帶清完蛋就行。
要不然為什麽連大頭曾經的心腹骨幹，金銓都跳槽了？
王守良主導的泗務大開發、加島大開荒，不管表麵上合約規定，比晚清治下優渥多少，各種煤礦、金礦、銀礦、鋁土礦和其他礦脈，你真的壓到寶，買對了能開發，稅率又有多便宜……
這是錢不錢，賺多少的問題麽？
這是站隊啊！！
白雄起是1905年借著自家親妹子的光搶先站隊割辮子成功的，曾經的曹管帶也是這樣子借女兒的光割辮子站隊的。
沒有這種便宜可占時……
花錢能上車，那就不是一般的便利了。
這時候你對外宣布加島礦藏能自由買賣，前幾年開荒開發尋礦不收稅，幾年後按多少比例的稅收抽成？
消息擴散，多得是海量土財主，大豪紳揮舞著金銀車輛想上車的。
遼河、魯、豫、皖、蘇、浙、上滬、羊城、佛山、韶關、寶安、香山、油麻地等等加起來，再加上加島四省。
隻是陸地上的趟子手和鏢師們，破20萬了啊。
多少曹管帶曾經的同僚、上級，揮舞著銀子和送著妹子勾搭曹管帶，想當逃兵的。
更別提那離譜的兩三萬輛汽車，幾千輛卡車天團了，槍與炮的自由和浪漫，佛山軍械廠就是現在亞洲第一兵工廠。
王守良啞然失笑，“這麽好賣麽？我還以為要等到南洋勸業會開幕，等我親自去勸業會走一圈，才能吸引來資本。”
南洋勸業會是晚清官方舉辦的，在1910年6月於南都展開的。
性質就是華夏舉辦的第一次世界博覽會，展出商品高達百萬件，不止吸引華夏南北諸省雲集而來，也包括列強來參展。
積極意義也很大，成交了數千萬黑西哥鷹洋，略等於幾千萬兩白銀的交易額，更有一定的開通民智、引領風氣作用。
魯樹人都帶著全校200多師生，從紹興跑去南都參觀了。
對於推動華夏近代科技發展也有很好的張目之助。
這話下，金銓笑的燦爛中多了一絲滑稽，“大掌櫃，您願意給他們機會，是對他們的恩典。”
以他傳統半封建士紳官僚的心態看，還真是這樣。
王守良散了兩根雪茄道，“一切順利就好，隻要對推動加島大開發，有重要推動作用，我不介意一些小事。”
“你們也該知道了，加島移民3000萬之後，我會試著從荷蘭鬼佬手裏，拿下巴布亞省、和西巴布亞省，這兩地又是43萬多平方公裏，隻比加島四省小了4萬多平方公裏。”
“一樣的地廣人稀，有海量的優質耕田、各種礦產和海洋資源等待開發，那兩省再移民3000萬，也能輕鬆養得起。”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兩人說。
區別是白雄起早有準備的笑著保證一定做好未來的安排，金銓是震驚之餘，才順著白雄起的話一起表決心。
沒辦法，老金都想吐槽，為什麽大掌櫃沒看上他閨女呢。
家裏有沒有王妃在位，差別很大的。
巴布亞兩省麵積，比皖蘇浙和上滬灘加起來還大一大圈！！比整個島國大一圈。
有加島四省的先例，金銓這樣的傳統官僚找誰說理去？找誰吐槽去？
王守良繼續笑道，“別覺得地盤遠，不好管理了，這是全新的大時代，現在我們的客機，已經能做到4小時奔行500公裏。”
“千裏之地一日往返。”
“我們還在研發更先進，飛行距離更長遠的先進客機、運輸機，未來就是向幾千裏外投放一萬人，也用不了幾天。”
“你們身為高位決策人，更應該提前明白這裏麵的意義。”
金銓和白雄起都是忙不迭點頭，實際上兩人該懂的，也懂，隻是慣性思維還沒扭轉過來。
畢竟王守良跑去八丈島，幾個小時在280公裏外的東京都飛一圈往返，他們都是知道的。
王守良剛想在說什麽，突然一頓想起了之前白雄起說的名字，誰？虞和德？？光頭未來的浙省財團骨幹金主……
算了，大頭都這樣了，光頭也是一樣的。
何況隻是背後金主之一，傳統的女幹商，利用慈善救民等名義大發國難財的，抗戰時都要坐看幾千萬同胞被鬼子三光，自己卻發國難財……
這樣的金主還是先讓他去加島掏空家底吧。
錢花完了，隨便找個由頭剝離他的財富也是小操作。
王守良雖然姓王，殺豬手藝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