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稍作懲戒?
這話還沒說完,紫蘇就左右開弓,重重兩巴掌扇了上去。
“嗚……我要去找夫人……不會饒……”
院子裏響起連綿不斷的劈啪聲和嗚咽之語。
轉眼間,紫菱的臉已經高高腫起。
“嗚……啊……”
忽然紫菱感覺嘴裏似有什麽鬆動,用手一摸,竟是一顆染血的牙齒,她差點嚇得暈過去。
打人的紫蘇也是立馬停了手愣住,這些年院子裏的粗活都是她幹的,她這力氣便大了些許,可是她將人傷成這樣,姑娘怕是想遮掩都不行了。
“做得很好!”
洛甯察覺到紫蘇的不安,滿目讚許地誇了一句。
“老奴要去夫人和婕妤主子那邊說理,老奴教不得大姑娘了。”
容媽媽起不得身,隻得拍著地嚎叫。
紫菱則是在一邊嗚咽,兩人倒是極為相合,活像唱戲的,紫蘇心裏竟覺得好笑。
但她連上的笑意還沒露出來,院子門口就有了一陣不小的動靜,見著為首的人,她嚇得麵色發白,連忙看向身旁的主子。
“夫人,容媽媽,夫人來了!”
紫菱見到身後的人,激動地拉扯著旁邊的人。
洛甯主仆三個抬頭往前看去,俞霜紈被幾個婆子丫鬟簇擁著往這邊走來。
不過她還走到洛甯跟前,容媽媽和紫蘇兩個就手腳並用地爬到了她麵前,一聲聲地開始嚎叫:“夫人要為老奴做主啊……”
紫蘇甚至用染血的手抓著俞氏的裙擺哭訴。
俞霜紈溫婉的麵色一僵,眼底極快地閃過惱恨和嫌惡。
拾冬察覺到主子的不悅,忙用眼神示意後麵跟著的婆子將人拉開。
“這院子裏方才發生了何事?”
俞霜紈目光從染著血手印的裙擺收回,走到洛甯跟前溫聲問道。
“母親。”
洛甯先是含笑對著俞霜紈行了一禮,而後麵上浮現憂色:“山賊一事女兒早已在母親麵前澄清,可容媽媽和紫菱兩人不知怎的,滿口胡扯女兒清白之事,女兒怕壞了府裏的名聲,才稍作懲戒。”
稍作懲戒?
俞霜紈的目光從腫成豬頭樣的紫菱和掙紮著起不得身的容媽媽麵上劃過。
“夫人要為老奴做主啊,大姑娘她不服管,一到院子就摔盞發脾氣,還無故傷了紫菱這這丫頭,老奴不過勸了兩句,這不知哪裏來的野丫頭就將老奴打成這樣。”
“老奴可是婕妤主子賜下的人!”
“是啊,大姑娘根本不把夫人您放在眼裏,奴婢就提了夫人一嘴,大姑娘卻是讓紫蘇狠狠掌奴婢的嘴,大姑娘她不孝啊。”
容媽媽和紫菱麵上皆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大姑娘是個謹小慎微的,往日她們兩個隻要拿著孝心和宮裏的婕妤主子說話,大姑娘便是半聲都不敢吭,她們說什麽話都隻能乖乖聽著。
兩人說完都一臉期待地看著俞氏。
容媽媽連腰間的疼痛都顧不得了,眼裏更是透出凶狠得意。
夫人定會狠狠訓斥一番大姑娘,再將人交在她手上,倒是她定是要好生磋磨一頓,那銀針正好派上用場,反正在紫蘇這丫頭身上紮了這麽些年也沒出事。
“侯夫人,容媽媽對姑娘出言不遜,還想打罵奴婢,奴婢一時看不過,便動手教訓了她們,還望侯夫人不要見怪,畢竟公主囑咐過奴婢要保府上大姑娘毫發無傷。”
采葛上前一步,對著俞氏福了福身,嗓音清冷。
紫菱的傷明明是自己動的手,紫蘇不肯讓旁人擔著幹係,但剛要上前一步就被自家姑娘的一個眼神止住了。
“什麽見不見怪的,長公主府的人能幫著整頓府裏的規矩,妾身感激都還來不及。”
俞霜紈上前就要親熱地拉采葛的手,但被采葛錯開了身子,就是如此,她臉上的笑意也未改,而是一臉慈愛地轉頭:“大姑娘,紫菱這丫頭先前就滿口裏胡沁,母親正是怕她胡言亂語惹你不快,這才緊趕著過來處置。”
“母親有心了,不知母親打算如何處置?”
洛甯一雙帶笑的眸子不經意地飄過廂房北邊的廊柱下。
“按著府裏的規矩每天人責三十板子。”
俞霜紈說完這句又接著道:“你放心,母親會再挑好的給你使喚。”
“夫人,老奴冤枉啊,是大姑娘不服管,對您不孝,您可是責罰錯了人。”
容媽媽聽到夫人不給自己做主,竟還要打自己板子,愕然地驚叫起來,紫菱也忙哭著喊冤。
俞霜紈掩住眼底的嫌惡,往後給了個眼神,四個粗壯的婆子立時將人扔在地上,劈裏啪啦打起板子。
一時間院子裏哭嚎喊冤求饒不斷。
板子打得極快,不過半刻鍾就打完了。
看著狠厲的三十板子下去,容媽媽和紫菱還能高聲哀嚎,洛甯心內冷笑。
“大姑娘可解了氣?若是心裏還悶著,母親再……”
“母親一片愛護之心女兒明白,論理,這樣汙蔑主子清白的奴仆,該發賣出去才是。”
洛甯察覺到地上兩道怨恨的目光,忽而又麵生憐憫之意:“隻是女兒不喜生人伺候,王媽媽和紫菱雖犯了大錯,但畢竟是母親精挑細選的,品性必是無礙,如今得了責罰日後伺候起女兒必定更為小心恭謹。”
“大姑娘的意思是依舊要這兩人在院子裏使喚?”
俞霜紈心底生出些警惕。
“還是母親明白女兒的心思,如此府裏的下人也不會傳女兒待下苛刻,女兒畢竟是已訂下婚約的人……”
洛甯高興地說道。
“就聽大姑娘的,既是要繼續伺候你,母親過會兒就讓人送藥過來。”
這丫頭現在有長公主撐腰,有恃無恐,不過心底倒是沒幾分真成算,既然想要得個寬容好名聲,她成全了便是。
人剛因著她受了責罰,現在卻想施恩,卻不知那兩個怕是早將她恨到骨子裏。
在侯爺回府之前,讓這兩人給她找點麻煩,也好。
“紫雲!”
俞霜紈剛帶著人出了院子,洛甯就對著北邊的廊柱喚了一聲。
紅漆廊柱下一片豆綠的裙擺閃了一下,後邊的人卻沒立時出來。